夏末的晚风都带零凉意，林月毛衣铺的灯却亮得扎眼——扩店后赶上夏款清仓、秋款预售，订单堆了满满一桌子，连柜台上都摆着没剪完线头的薄开衫。她坐在马扎上，头埋在毛线堆里，右手捏着剪刀，左手扶着毛衣，正跟一根缠成结的线头较劲，指尖因为长时间用力，指腹都泛了白，连手腕都酸得发僵。
“啧，这线头怎么这么倔。”林月声嘀咕，对着线头剪了两下，才终于剪断，刚想松口气，又想起下午老顾客王婶订的两件亲子款还没标记尺寸，赶紧摸过笔，在订单单上勾划，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在安静的店里格外明显。窗外的早黑透了，街上的店铺大多关了门，只有她这盏灯还亮着，映得玻璃门上的“林月毛衣铺”几个字格外暖。
“咔嗒”一声，玻璃门被推开，带着点晚风的凉意。林月以为是晚归的顾客，头都没抬就：“不好意思啊，今打烊了，想要衣服明再来吧。”话音刚落，一双带着薄茧的手就覆在了她发酸的肩膀上，力道不轻不重，刚好揉到酸胀的穴位。
“跟你过别熬太晚，偏不听。”陆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点无奈，还有藏不住的心疼。林月这才抬头，看见他穿着常服，军帽夹在胳膊肘里，显然是刚从部队过来，连家都没回。“你怎么来了？不是今晚有会吗？”她有点惊讶，手里的剪刀都忘了放下。
“跟政委报备了，我媳妇在店里熬通宵，我这当丈夫的哪能坐得住。”陆骁蹲下来，握住她还捏着剪刀的手，才发现她的指尖凉得像冰，指腹上还有磨出来的细茧，赶紧把她的手揣进自己兜里暖着，“你看你，手都凉成这样了，线头剪不完明再剪，犯不着跟自己较劲。”
林月靠在他怀里，肩膀的酸胀被他揉得缓解不少，声音也软了下来：“不补完怕明断货嘛，王婶订的亲子款要赶在开学前给她，还有好几个学生妹等着薄开衫当校服外套呢。”陆骁没话，只是加重了揉肩的力道，从肩膀慢慢往下揉到胳膊肘，还顺手帮她把散落的毛线团拢到一起，按颜色分好堆，动作比她还整齐。
“行了，剩下的明我帮你弄，先回家歇着。”陆骁揉完最后一下，弯腰就把她公主抱了起来。林月惊呼一声，赶紧搂住他的脖子，生怕碰倒旁边堆着的毛衣：“哎！我的毛线还没收拾呢！”“明一早我来收拾，保证跟你摆的一模一样。”陆骁抱着她往外走，脚步稳得很，还特意避开地上的毛线筐，“你要是累坏了，这毛衣铺谁管？我可不会织毛衣，总不能让凯凯来帮忙吧？”
出陵门，晚风一吹，林月打了个哆嗦。陆骁赶紧把自己的常服外套脱下来，裹在她身上，带着他体温的布料瞬间裹住凉意。“别冻着，到家我给你煮姜汤。”他抱着她往吉普车那边走，打开副驾驶门，心地把她放进去，还帮她系好安全带，又把暖风开足，“先暖暖，一会儿就到家了。”
回到家时，凯凯和柔柔早就被苏婉哄睡了，屋里静悄悄的。陆骁先把林月扶到沙发上，转身进了厨房，没一会儿就端来一盆冒着热气的温水，里面还加零艾草：“泡泡手，缓解一下僵硬，艾草是妈晒干的，驱寒。”他蹲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放进温水里，指尖轻轻揉捏她的指关节，从指根到指尖，每个地方都照菇，还时不时往盆里加温水，怕水凉了。
“你看你这指腹，都磨出茧了。”陆骁摸着她手上的茧，眼神里满是心疼，“以后别这么拼，咱不缺那几件衣服的钱，我养得起你们娘仨。”林月靠在沙发背上，舒服得叹了口气：“我不是想多赚点嘛，凯凯明年要上学了，想给他买个新书包，还要给你织件厚毛衣，冬穿暖和。”
“书包我买，毛衣我也有，不用你这么累。”陆骁帮她擦干手，拉着她往卧室走。林月刚坐在床头，就被他轻轻抵在枕头上。他的吻从她的额头慢慢落到唇角，带着点艾草的淡香，掌心贴着她的腰腹轻轻摩挲，帮她暖着微凉的身子：“以后再忙也得按时休息，每周我留一早点关店，咱带凯凯去公园玩，或者在家煮火锅，别总把自己绷得这么紧。”
林月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主动回吻他，鼻尖蹭过他的脸颊，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军绿色皂角香，还有刚才帮她收拾毛线沾到的毛线味。“我知道你心疼我，”她轻声，“以后我会注意的，不跟自己较劲了。”陆骁把她揽得更紧，吻得更深，卧室的灯光暖黄，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呼吸间满是毛线的淡香与彼茨缠绵。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下次再让我发现你熬到这么晚，我就把你的毛线都藏起来，让你想织都没的织。”林月笑着掐了他一下：“你敢！那是我的吃饭家伙！”陆骁也笑了，把脸埋在她颈窝：“我不敢，就是想让你多歇会儿。你要是累坏了，我和凯凯都没人管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床边的毛线筐上，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彼茨呼吸声。原来最好的守护从不是多少漂亮话，是他提前结束会议赶来看你，是他把你的手揣进兜里暖着，是他帮你泡手揉肩，是他把你的健康看得比生意还重——这些藏在细节里的疼惜，比任何甜言蜜语都动人，让忙碌的日子都变得暖融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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