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死寂般的沉默，只有风吹过院中古松的沙沙声，显得格外刺耳。
萧烬跪得笔直，后背微微绷紧，等待着那未知的痛楚降临。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沈清弦站在他身后，手中的破灵鞭仿佛有千钧重。他看着少年那清瘦的、毫无防备的背影，感觉自己像个即将行刑的刽子手。
“系统，最后确认一下，力道有标准吗？几成力算合格？有没有个参考值？比如能不能只打破衣服，稍微蹭破点油皮那种？”沈清弦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需造成真实皮肉伤，渗血为基准。建议使用百分之一至二的肉身力量。】系统给出了一个看似很低的数值。
百分之一二？沈清弦稍微算了算，以他现在这具身体的强度，百分之一的力量，大概相当于一个壮汉全力挥动铁鞭……抽在一个刚炼气的孩子身上。
沈清弦：“……” 这跟直接打死有区别吗？！
他不敢再问了，怕系统又出什么更吓饶标准。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长痛不如短痛，早打完早收工！就当是……就当是打个狠点的屁股针！
他手腕微微一抖，漆黑的破灵鞭如同毒蛇般昂起了头，鞭梢在空气中划过，带起一声低沉令人心悸的呜咽声。
没有再多一秒的犹豫，沈清弦眼神一凛（其实是闭着眼咬着牙），手腕猛地发力！
“咻——啪！”
鞭影划过一道残影，结结实实地抽在了萧烬那单薄的后背上！
声音并不响亮，却异常沉闷，仿佛抽打在了坚韧的牛皮革上，但又带着皮肉撕裂的细微声响。
“唔——！”
萧烬的身体猛地向前一躬，又被他强行挺住！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从喉咙深处挤出！剧烈的、远超想象的疼痛，如同烧红的铁水，瞬间泼洒在他的整个后背，并且疯狂地向着四肢百骸蔓延！这痛楚不仅作用于肉身，更仿佛直接鞭挞在他的灵魂上，让他眼前猛地一黑，额头上瞬间渗出了密集的冷汗！
破灵鞭，名不虚传！
“第一下……” 沈清弦在心里默默计数，感觉自己的手心里也全是汗。他偷偷用望气术瞥了一眼，看到萧烬后背的衣物应声破裂，一道狰狞的血痕瞬间浮现，鲜血快速渗出。
成了，见血了！沈清弦心里一抽，差点就想扔了鞭子喊停。
【请宿主继续执校剩余次数：九。】系统冰冷的提示及时响起。
沈清弦闭了闭眼，再次抬手。
“咻——啪！”
第二鞭落下，与第一鞭平行，留下另一道血痕。
萧烬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手死死抠进地面的石板缝隙里，指节因为用力而彻底失去了血色。但他依旧没有惨叫，只是从牙缝里挤出沉重的、带着痛楚的呼吸声。
“师尊的考验……我必承受！”
“绝不能……让他失望！”
这个信念，成了支撑他保持清醒、不蜷缩起来的唯一支柱。
沈清弦的心也跟着那鞭子一抽一抽的。他努力回忆着系统的“百分之一二”力道，心翼翼地控制着，生怕多用了一丝力气，就把这刚捡回来的徒弟给抽碎了。他感觉自己不是在行刑，而是在进行一场高精度的外科手术——一场专门制造痛苦却要避开所有要害的手术！
第三鞭，第四鞭……
每一鞭落下，沈清弦的嘴角就抿紧一分。他看似面无表情，如同万年寒冰，实则内心早已血流成河：
“系统我艹%&#……这简直不是人干的活儿！”
“孩子后背还有一块好肉吗？”
“这疼痛放大效果也太变态了！你看他抖的！”
“能不能快点结束？这破鞭子怎么这么慢！”
他甚至开始分神去数萧烬后背的血痕，确保它们分布“均匀”，不会叠加在一处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第五鞭，第六鞭……
萧烬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全凭一股意志力在硬撑。后背早已失去了知觉，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火辣辣的灼痛和灵魂层面的战栗。汗水、血水混在一起，将他破烂的衣衫彻底浸透。
第七鞭，第八鞭……
沈清弦感觉自己挥鞭的手腕都有些发酸了（心理作用），他看着萧烬那摇摇欲坠却依旧不肯倒下的身影，心里又急又气：“傻子！撑不住就晕过去啊！晕过去就不疼了！这么硬扛着干嘛！”
第九鞭！
这一下，萧烬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上半身猛地向前一倾，双手撑住霖面，才没有彻底趴下。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后背的伤口，带来新一轮的剧痛。
只剩最后一鞭了。
沈清弦看着萧烬那惨不忍睹的后背，感觉自己也要虚脱了。他深吸一口气，用尽毕生演技，让最后一道鞭影显得依旧冷酷无情。
“咻——啪！”
第十鞭，落下。
声音响起的同时，萧烬撑在地上的手臂彻底一软，整个人瘫软下去，但就在身体接触地面的前一刻，他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强行用手肘支撑住，没有完全趴下。
十鞭，完毕。
院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萧烬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
沈清弦站在原地，握着鞭子的手微微颤抖。他看着地上那个血人般的身影，心里堵得难受，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人扶起来。
但他不能。
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用冰冷得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修行之路，荆棘遍布。些许皮肉之苦，若能磨砺汝之意志，便是值得。”
完，他手腕一翻，将破灵鞭收起。同时，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白玉瓶，看也不看，随手扔到了萧烬手边的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此药外敷。”
扔下这三个字，沈清弦猛地转身，步伐比平时快了何止一分，几乎是带着点仓促的意味，头也不回地朝着主殿方向走去。他怕再多留一秒钟，脸上那副冷漠的面具就会彻底崩裂，会忍不住露出心疼的表情。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也因为紧张而出了一层薄汗。
直到沈清弦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殿门后，瘫软在地的萧烬，才艰难地抬起头。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被咬出了深深的牙印，但那双眼睛，在经历了极致的痛苦后，却亮得惊人。
他看着手边那个散发着淡淡药香的白玉瓶，又望向师尊消失的方向，虚弱地、却无比清晰地，一字一顿地道：
“谢……师尊……教诲……”
他知道，这十鞭，绝不仅仅是惩罚。那鞭挞入骨的痛楚中，似乎蕴含着某种奇异的力量，虽然狂暴，却在破坏的同时，隐隐刺激着他体内那些刚刚被打通的细微经脉！而且，师尊最后留下的这瓶药……定然不是凡品！
这又是一场……看似残酷，实则用心良苦的磨砺！
而几乎是逃回主殿的沈清弦，一屁股坐在宝座上，捂着胸口，感觉自己的良心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谴责。
“系统！任务完成了吧？他没事吧？不会感染吧？破伤风针……哦不对，修仙界有没有防止伤口恶化的法术？那金疮药够不够用？要不要再偷偷送点更好的过去？”
【任务：鞭刑十下，完成。评价：良好。奖励稍后发放。目标生命体征平稳，伤势为可控范围。】系统例行公事地汇报。
沈清弦这才长长松了口气，瘫在椅子上，感觉比跟同级别高手打了一架还累。
这虐徒的活儿，真折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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