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行刚换完弹匣就听见火花碰撞的声音，哨塔上的探照灯突然冒出火花，光线顿时暗了下去，伸手不见五指，“见鬼！它们把电路弄断了！”，他对着耳麦嘶吼，子弹擦着防弹头盔飞过，在混凝土墙面凿出碗口大的坑洞，“先别射击，心伤了别人！”
“一队二队迅速去抢修电源！”，老马在对讲机里吼道，尽管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让部队后退一步，甚至不惜用士兵的姓名去阻拦丧尸前进的脚步，但此刻在黑暗中，他清楚的知道，再不退只能是给丧尸送夜宵，“朝后再退，不要让丧尸过去！”
郑一闻的热成像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红点，他尽力提醒在黑暗中的人心，可是仅凭他根本没有办法通知到每一个人。
“我看不见了！它们在哪里！”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救——”
“滚出来，滚出来！啊啊——”
弹壳叮叮当当砸在混凝土的脆响中，却阻挡不了丧尸的脚步。接二连三的喊叫声传来，场面一时变得十分混乱，只有时不时开枪的枪口发出短暂的红光。越来越多的士兵被击倒，在黑暗中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们就葬送了性命。
黑暗如实体般砸下来，周盛的瞳孔尚未扩张，先闻到浓烈的铜锈味——那是血的味道。他凭着肌肉记忆翻滚到射击位，夜视仪启动时的电流声像针尖划过耳膜。
绿色视野里，三具丧尸正以诡异的协调性包抄严格所在的位置，它们的移动轨迹完美避开地上散落的弹药箱。周盛想，此刻他们的行动是有意还是无意，还有，将电源弄断，是不是也是有意而为？
在他开枪之前，余扬先一步冲了过去，将三具丧尸解决掉。
“队长，它们好像......”
余扬打断了他，“我知道，注意观察，在郑一闻的结果出来之前，优先杀死那些。”
“是！”
拉姆在丧尸群中穿梭，救下一个被抓住腿的士兵，他将丧尸的手砍断，反手握着匕首朝后仰去砍它的头却砍空了。可拉姆仅仅只是动作一滞，随后立刻往后弯腰，上方一道带风的攻击划过，不难想象要是被抓到少也要脱一层皮。
可就在他想要将丧尸解决掉的时候，隔壁传来了另外一个士兵的呼救声，他一时分了神，后腰被突然冒出来的丧尸抱住，重重的撞到地上！
丧尸整个人压在他身上，他奋力转身，匕首向上一顶，正好卡在丧尸的嘴里。又一个丧尸压了下来，短短几分钟，他就被三四个丧尸压在身下。
拉姆喊道：“队长！”
余扬听到拉姆的声音在距离自己不算远的地方，解决了就近的丧尸立刻冲了过去，孟渝淞替他挡住了侧面的丧尸，余扬冲了过去，抽出三棱刺刺向最上面的一个丧尸，左手拿枪又解决了三个，身上没有了重压，拉姆解决掉咬着他匕首的丧尸，迅速跳了起来。
余扬：“跟紧我。”
无线电里突然炸响郑一闻的惊呼：“果然有问题，声波图谱出现规律脉冲！四十二秒间隔，正在三角定位......”
“进行声音模拟！”，余扬命令道。
“了解！”，郑一闻接着：“孟渝淞，把我给你的白色球放到指定位置，我指挥你。”
渝淞有些不满，但还是没有违背他的指令，将背包里的一个个白色球放到地上，然后由郑一闻引爆。
这是一种型炸弹，爆炸范围不足十米，但胜在轻便只有一颗糖果那么大，是郑一闻闲着没事研制出来的。
郑一闻：“注意躲避。”
他话音刚落，孟渝淞还没有反应过来，白球就发出廖滴的声音。
他将炸弹都引爆了，暂时阻止了丧尸群的进攻，但也终究是杯水车薪，很快，丧尸群卷土重来。
狼狈的滚到一边的孟渝淞恨的牙痒痒，低声骂了一句娘，“四眼，你给我记着。”
郑一闻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摸了摸后脖颈。
突然，王强大声吼道！“方寸！方寸！妈的，方寸不见了！”
郭果刚才还和方寸背对背防御呢，转眼间人就不见了，他不禁有些急切，连一个从他后侧方冲过来的丧尸都没有发现。
——砰！
余扬一枪解决了丧尸，“果和王强去找方寸，郑一闻立刻开启定位。”
“是！”
孟渝淞的刀此时根本施展不开来，他只能拿着枪进行点射，命中率极低，“队长，都这种时候了，你还不出手？”
出手？他不是一直在出手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余扬沉默了两秒，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嘴角隐隐出现一丝苦笑。
现在是十一月份，晚上的空气很冷，话之间都能呼出白雾，但是比起北方来不算什么。没有人看到，在余扬呼气的时候，他的唇边没有任何雾气。
“没办法了。”
他的声音沙哑，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叹息，也像是在与自己对话。
周盛不解他的意思，偏头去看，“队长怎......”
余扬的喉结滚动出压抑的震颤，这个在零下五度作战都不会凝结水汽的男人，此刻睫毛正结着细密的冰晶。当蓝光彻底吞噬瞳孔的瞬间，所有人都听见了类似玻璃碎裂的细微声响。
周盛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余扬的眼睛，让人觉得迷惑的同时又透露出一丝无法忽视的诡异！
郭果喊道：“队长，你的眼睛！”
李嘉园吃惊：“啊——”
“别吵。”
余扬的警告迟了半秒。李嘉园的尖叫卡在喉咙里，余扬眼窝里腾起的冰蓝色，跃动的光斑在视网膜上烙出灼痛的残影。
余扬的三棱刺就在这时擦着郭果的耳际飞过，精准钉入正要撕咬李嘉园脖颈的丧尸太阳穴。
郭果转身时瞥见余扬的瞳孔收缩成针尖状，像是某种猫科动物，三棱刺破空的尖啸刺得人牙酸，他只看到余扬的残影掠过五米距离，匕首与军刺在尸群中织出死亡光网。
“队长.....”
余扬反手抽出腿侧的战术匕首，一手拿三棱刺，一手拿匕首，寒光闪过，两颗腐烂头颅应声落地。他踩住仍在抽搐的丧尸后背，刚刚换上的黑色作战服上凝结的血痂簌簌掉落。
“这是变强的代价，很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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