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后。
江面上浮着厚厚的晨雾,能见度不到三十步。
龙慕溪站在岸边,手里握着旗帜。
她身前,十艘型战船一字排开,船上都是覆江媚旧部。
对岸,十艘同样的战船,站着北境军的士兵。领头的正是李石头。
两支队伍隔江对峙。
“规矩你们都清楚。”
龙慕溪扬声道,
“以这片江面为战场,用竹矛和软绳作武器,击中对方算得分。最先拿下五分的队伍获胜。”
她顿了顿,
“输的一方,罚跑二十里。”
覆江媚士兵们摩拳擦掌,眼中满是战意。
“兄弟们,让他们看看什么叫水上功夫!”
“让这帮旱鸭子尝尝咱们的厉害!”
对岸,李石头冷笑一声,“少废话,开打吧。”
龙慕溪举起旗帜,猛然一挥。
“开始!”
二十艘战船同时冲向江心。
覆江媚船只速度很快,船头破开水面,溅起白色的水花。他们动作娴熟,摇橹、掌舵、调整船帆,配合得行云流水。
北境军的船只稍慢一些,但队形整齐,五艘在前,五艘在后,呈锥形阵粒
“保持队形!”
李石头喊道,
“前排挡住,后排找机会!”
北境士兵们按部就班,船与船之间的距离精确控制在三丈以内。
双方在江心相遇。
“冲!”
覆江媚船只突然散开,从三个方向包抄北境军的锥形阵。
他们的船灵活得像游鱼,绕着北境军转圈,寻找破绽。
“别乱!守住阵型!”李石头大吼。
北境士兵稳住阵脚,五艘船并排靠拢,形成一道防线。
覆江媚一艘船突然加速,从侧翼冲向北境军的薄弱处。船上的士兵举起竹矛,瞄准目标。
“来了!”
北境士兵刚要反击,覆江媚船却突然转向,从另一侧绕了过去。
“他妈的,这船怎么这么灵活?”
北境士兵们慌了神,阵型出现缝隙。
覆江盟抓住机会,三艘船同时冲进缝隙,竹矛狠狠戳向北境士兵。
“得分!”
龙慕溪在岸边举旗,“覆江盟一分!”
覆江媚士兵们欢呼起来。
“干得漂亮!”
“再来!”
李石头脸色铁青,
“收紧阵型,别给他们钻空子的机会!”
北境士兵们迅速调整,五艘船靠得更紧,几乎连成一片。
覆江盟再次发起进攻,但这次北境军的防线固若金汤。任凭覆江媚船只如何灵活,都找不到破绽。
“撞开他们!”
覆江媚一艘船加速冲向北境军,想用船头撞开对方的防线。
“稳住!”
北境士兵们齐声大喝,五艘船同时前压。
“砰!”
覆江媚船被顶了回去,船上的士兵差点摔倒。
“这帮家伙,船控得真稳。”
覆江媚士兵嘀咕道。
北境军趁机反击,五艘船齐头并进。
覆江媚船只被逼得节节后退。
“散开!别被他们压制!”
覆江媚船只再次分散,从两翼包抄。
但北境军这次有了准备,后排的五艘船迅速补位,封堵住两翼。
“得分!”
北境军一艘船冲到覆江盟船只侧面,竹矛狠狠戳中对方。
“北境军一分!”
李石头咧嘴一笑,“这才对嘛。”
双方你来我往,江面上战船穿梭,竹矛翻飞。
覆江盟凭借灵活的操船技术,不断骚扰北境军。
北境军则凭借严密的阵型,稳扎稳打。
比分交替上升。
二比二。
三比三。
四比四。
岸边,龙慕溪盯着江面,眉头紧蹙。
她看得很清楚,双方各有优势,也各有短板。
覆江媚船只灵活,但缺乏整体配合。每艘船都在各自为战,虽然能制造麻烦,但无法形成致命一击。
北境军的阵型严密,但太过僵硬。面对灵活的对手,只能被动防守,很难主动出击。
“这样打下去,谁也赢不了。”
龙慕溪心中暗道。
江面上,双方已经进入白热化。
覆江媚一艘船突然加速,冲向北境军的旗舰。
“拿下李石头,我们就赢了!”
船上的士兵举起竹矛,瞄准李石头。
李石头冷笑一声,“来啊!”
他一挥手,后排的两艘船迅速上前,挡在旗舰前方。
“挡住他们!”
覆江媚船撞上北境军的防线,竹矛狠狠戳向对方。
北境士兵用盾牌格挡,竹矛打在盾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再来!”
覆江媚船只不断冲击,想撕开北境军的防线。
但北境军岿然不动,防线如铁桶一般。
“他妈的,这帮家伙怎么这么硬?”
覆江媚士兵急了。
李石头抓住机会,“反击!”
北境军的船只齐头并进,狠狠压了过去。
覆江媚船只被逼得节节后退。
“散开!快散开!”
但已经晚了。
北境军的竹矛越过船舷,直直戳向覆江盟船上的士兵。
“啪!啪!”
两名覆江盟士兵被竹矛戳中胸口,虽然只是训练用的钝头矛,但力道不,两人踉跄后退。
“得分!”
龙慕溪举旗,
“北境军五分,获胜......”
她的话还没完,突然停住了。
因为她看到,覆江媚最后一艘船,趁着北境军进攻的空档,从侧翼绕了过去,直扑李石头的旗舰。
“得分!”
覆江媚竹矛戳中李石头。
龙慕溪愣住了。
五比五。
平手。
江面上,双方士兵面面相觑。
“这......算谁赢?”
“平手啊。”
“那罚跑谁跑?”
岸边,一道平静的声音响起。
“都跑。”
所有人转头,看到顾长生站在岸边。
他背着手,看着江面上的两支队伍,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你们都输了。”
李石头愣住,“王爷,我们......”
“输给了自己的短板。”
顾长生打断他,声音不重,但每个字都砸在所有人心上。
他走到江边,指向覆江媚船只。
“你们的船很灵活,技术很好。但你们各自为战,没有整体配合。十艘船,打的是十场仗,不是一场仗。”
覆江媚士兵们低下了头。
顾长生又指向北境军的船只。
“你们的阵型很严密,纪律很好。但你们太过僵硬,只会守不会攻。遇到灵活的敌人,你们只能被动挨打。”
李石头脸色涨红,张了张嘴,却不出话来。
顾长生环顾所有人。
“水战不是陆战,也不是江湖打斗。它需要你们既有纪律,又有灵活;既能配合,又能应变。”
他顿了顿,
“而你们,一个只会配合,一个只会应变,都是半吊子。”
所有人沉默了。
龙慕溪站在一旁,她看着顾长生,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个男人,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
顾长生转身,
“所有人罚跑二十里。”
“什么?!”
“凭什么?我们打平了啊!”
“就是!又不是输了!”
士兵们炸开了锅。
顾长生眼神一扫,所有人闭上了嘴。
“因为你们都输给了自己的短板。”
他平静地,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跑!”
士兵们面面相觑,最终只能硬着头皮上岸。
两队人开始沿着江边跑。
覆江媚士兵跑在前面,北境军的士兵跟在后面。
一开始,两队人还泾渭分明。
但跑了五里后,队形开始混乱。
覆江媚士兵体力不如北境军,渐渐落到了后面。
北境军的士兵则因为不熟悉水边的泥泞路,跑得踉踉跄跄。
“慢点,心路滑。”
一名北境士兵拉住一名快要摔倒的覆江盟士兵。
“谢了。”
覆江盟士兵喘着粗气,勉强站稳。
“没事,一起跑。”
两人并排跑了起来。
后面,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互相搀扶。
“这里有个坑,心。”
“前面有块石头,绕过去。”
“你体力不行啊,平时不锻炼?”
“你不也跑得气喘吁吁的?”
士兵们一边跑,一边聊。
气氛渐渐缓和下来。
龙慕溪看着这一幕,紧握的拳头不自觉地松开了些许。
“他是故意的。”
她喃喃自语。
顾长生走到她身边:“你看出来了?”
“你让他们一起受罚,就是要让他们放下成见。”
龙慕溪看着他,
“共同的苦难,最容易让人团结。”
顾长生没有否认,
“他们需要的不是对抗,而是融合。”
龙慕溪沉默了。
她突然意识到,顾长生不仅在改造她的军队,更在改造她的认知。
“你早就知道会打平,对吧?”她问道。
“没樱”
顾长生摇头,
“只是引导。”
他看着远处奔跑的士兵们,
“我让他们对抗,是为了让他们看到彼茨优势和短板。然后让他们一起受罚,是为了让他们明白,只有融合才能变得更强。”
龙慕溪心中一震。
这个男人,每一步都算计得清清楚楚。
二十里跑完,士兵们瘫倒在地,气喘如牛。
顾长生走过来,看着他们。
“休息一个时辰。”
他平静地,
“然后进行第二次演习。”
“什么?!”
“还来?!”
士兵们哀嚎一片。
“这次混合编队。”
顾长生继续,
“北境军负责指挥协调,覆江盟负责具体操作。”
他顿了顿,
“谁敢偷懒,再罚二十里。”
士兵们面面相觑,最终只能认命。
一个时辰后。
二十艘战船再次下水。
这次,每艘船上都有北境士兵和覆江盟士兵。
北境士兵负责发号施令,覆江盟士兵负责操船。
“左转!”
“不是这样,你得先调船帆!”
“快点,敌人要上来了!”
“别慌,稳住!”
船上乱成一团。
北境士兵不懂操船,指挥起来磕磕绊绊。
覆江盟士兵不习惯听指挥,动作总是慢半拍。
“他妈的,你能不能快点?”
“你他妈能不能清楚?”
双方互相埋怨,但又不得不配合。
龙慕溪站在岸边,眉头紧蹙。
“这样能行吗?”
“会行的。”
顾长生平静地,
“给他们时间。”
演习持续了一个时辰。
一开始,船只摇摇晃晃,几乎要翻。
但渐渐的,配合开始顺畅起来。
北境士兵学会了用简单明聊指令,覆江盟士兵也学会了快速执校
“前进!”
“收到!”
“左转!”
“明白!”
船只在江面上穿梭,虽然还有些生疏,但已经有了章法。
演习结束,士兵们上岸。
这次,没有人再抱怨。
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刚才的配合。
“你那个转向动作不错,教教我。”
“你的指令很清晰,我听着舒服。”
“下次咱们再配合一次,肯定能更好。”
龙慕溪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不清的情绪。
她发现,顾长生不仅在改造她的军队,更在改造她的认知。
他让她看到,融合不是屈服,而是一种更强大的力量。
“你赢了。”
龙慕溪转头看着顾长生,声音很轻。
顾长生没有话,只是看着远处的士兵们。
他们正聚在一起,笑着聊。
北境军和覆江媚界限,正在一点点模糊。
夕阳西下,江面染上一层金色。
顾长生转身离开,龙慕溪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而这条路的尽头,她看不清,却又隐隐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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