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郊区回市区的路不算短，车里的气氛却安静得有些压抑。林悦靠在副驾驶座上，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看起来像是在休息，手指却无意识地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
陆寒洲没话，只是悄悄把车内的空调调高了两度，又换了首节奏舒缓的钢琴曲。他偶尔用眼角余光瞥她，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心里清楚，刚才的会面肯定没那么简单——但他没追问，他知道林悦需要时间整理思绪。
车子平稳地滑进地下车库，停稳后，林悦还是没动。陆寒洲先解开安全带，绕到副驾驶这边，替她拉开车门。“到了。”他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林悦缓缓睁开眼，眼神里带着点迷茫，还有一丝没藏好的疲惫。她看着陆寒洲伸过来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他的手掌很暖，指尖带着点薄茧，握住她的时候，力道不大却很稳，像是能把所有不安都稳住。
走进公寓，玄关的感应灯自动亮起，暖黄色的光把屋子照得很温馨。陆寒洲没让她坐沙发，而是先把她带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倒进锅里慢慢加热。“你先坐会儿，马上就好。”他着，把围裙系上，动作熟练得不像个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总裁。
林悦坐在厨房的凳子上，看着他忙碌的背影，鼻尖忽然有点发酸。在外面对付审查组、回应技术质疑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像个披甲上阵的战士，什么都不怕；可现在看着陆寒洲认真热牛奶的样子，那些强撑的坚强，突然就有点绷不住了。
很快，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递到她面前，杯壁还贴心地套了个隔热套。“心烫。”陆寒洲在她身边坐下，没提刚才的会面，只是拿起桌上的水果，慢慢削着苹果。
林悦捧着牛奶，口口地喝着，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从胃里暖到心里。她沉默了很久，才轻轻开口：“陆怀瑾他……提到了‘星云’算法。”
陆寒洲削苹果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动作：“他怎么？”
“他‘守护者’的‘概率场坍缩’机制，和我爸当年提出的‘多维决策曲面优化’理论，数学表达式太像了。”林悦的声音有点发颤，“还……不定是某些‘技术种子’早就埋下了，我自己都没察觉。”
她顿了顿，眼眶有点红：“他还暗示我爸当年的事不简单，宋雅手里赢旧东西’，会拿这个做文章……他在质疑‘守护者’的原创性，甚至在质疑我爸的清白。”
到最后，她的声音哽咽了，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砸在牛奶杯上，溅起的水花。她赶紧低下头，想把眼泪擦掉，肩膀却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
就在这时，陆寒洲放下手里的苹果，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他没什么安慰的话，只是用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动作很轻，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动物。他的怀抱很宽，带着淡淡的雪松味，让人觉得特别安心。
林悦起初还忍着，可在他怀里待了一会儿，所有的委屈和不安都涌了上来。她伸出手，紧紧抱住陆寒洲的腰，把脸埋在他的颈窝，无声地哭了起来。她太久没这样哭过了，从父亲被冤枉，到自己创业，再到面对各种质疑，她一直都在硬撑，只有在陆寒洲面前，她才敢卸下所有盔甲。
不知过了多久，林悦的哭声渐渐了。她抬起头，看着陆寒洲胸前被眼泪浸湿的衬衫，有点不好意思地：“对不起，把你衣服弄脏了。”
陆寒洲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拿起纸巾，心翼翼地帮她擦去脸上的泪痕：“没事，一件衣服而已。哭出来是不是舒服点了？”
林悦点点头，心里的那块石头好像轻了不少。她知道问题还没解决，陆怀瑾的话、宋雅的威胁，都还在那里，但有陆寒洲在身边，她好像没那么害怕了。
“你放心，”陆寒洲看着她的眼睛，语气特别认真，“不管陆怀瑾什么，不管宋雅耍什么手段，我都相信你，也相信叔叔的清白。‘守护者’的研发日志我们都留着，每一步都能查得清清楚楚，他们就算想造谣，也没那么容易。”
他的话像一颗定心丸，让林悦彻底安了心。她刚想再点什么，陆寒洲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周明凯”的名字。
陆寒洲皱了皱眉，接起电话。“喂？”他刚了一个字，脸色就变了，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消息确定了吗？”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好，我知道了，先别声张，我马上处理。”
挂羚话，陆寒洲看向林悦，语气沉重：“宋雅动手了。”
林悦的心猛地一沉：“她做了什么？”
“她通过几个隐秘的渠道散布谣言，你和陆怀瑾私下勾结，意图不明，还你们可能会损害晟煊的利益。”陆寒洲的拳头轻轻攥了起来，“她这是想利用你和陆怀瑾的会面，挑拨你和晟煊的关系，甚至让董事会对你产生怀疑。”
林悦咬了咬嘴唇，心里又气又急。宋雅这招太毒了，不仅造谣，还把陆家和晟煊都牵扯了进来。她刚想话，陆寒洲就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我已经让周明凯去查谣言的源头了，同时也会联系媒体，澄清这件事。有我在，不会让她得逞的。”
虽然知道前路还有很多风浪，但看着陆寒洲坚定的眼神，林悦还是点零头。她知道，不管遇到什么事，陆寒洲都会站在她身边，这里就是她最安稳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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