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集市比往常热闹些，临近年关，赶集的人大多揣着布票和零钱，想给家里添些年货。苏青背着一个旧帆布包，里面装着连夜赶制的5个肚兜、8条口水巾和3个围嘴，在集市西头找了个角落——这里靠近卖童装的摊位，来往的大多是带孩子的妇人，正好是她的目标顾客。
她从包里掏出一块干净的粗布，仔细铺在地上，再把物件一一摆好：粉色碎花肚兜排在最前面，上面绣的老虎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黄色的花纹在阳光下格外鲜亮；蓝色条纹口水巾叠成整齐的方块，波浪边轻轻翘起，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浪花；月牙形的围嘴则放在最边上，边缘缝着一圈浅粉色的花边，中间绣着的兔子图案。
起初，路过的人只是匆匆瞥一眼，没人停下脚步。苏青心里有些紧张，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衣角——她担心这些物件不符合大家的喜好，更担心之前的努力白费。旁边卖鞋垫的大娘看出了她的局促，笑着安慰：“姑娘别着急，赶集的让等晌午才多，你这物件做得精致，肯定有人买。”
苏青点点头，学着大娘的样子，轻轻吆喝起来：“手工做的肚兜、口水巾，软和舒服，给娃穿最合适！”她的声音不算大，却清亮，偶尔有路过的妇人会停下脚步，拿起物件翻看，却只是问问价格，没真的掏钱。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一位穿着蓝色棉袄的妇人抱着孩子走了过来。孩子看起来只有五六个月大，脸通红，正叼着手指哼哼唧唧。妇人拿起一个粉色肚兜，手指轻轻摸过上面的老虎刺绣，惊讶地：“这老虎绣得真像，针脚也密，比供销社卖的细致多了。”
“大姐好眼光，这肚兜用的是细棉布，软和不磨皮肤，宝宝穿在里面暖和，换尿布也方便。”苏青连忙介绍，还特意指了指肚兜的系带，“这带子是双层布缝的，结实不容易断，您可以调节松紧，宝宝胖点瘦点都能穿。”
妇人抱着孩子试了试肚兜的大，又摸了摸布料，抬头问：“多少钱一个？”
“5分钱一个，您要是再买条口水巾，算您8分钱，划算。”苏青笑着，她特意定了个亲民的价格，就是想先打开销路。
妇人爽快地掏出5角钱：“给我拿一个肚兜，再拿两条口水巾，一条蓝色的，一条粉色的。我家这丫头就喜欢亮堂的颜色，你这物件正好合她心意。”
苏青连忙找零，又用干净的油纸把肚兜和口水巾包好，递到妇人手里：“您回家要是觉得不合适，或者想换颜色，下周这个时候来，我还在这儿，给您换。”
妇人笑着接过东西，抱着孩子走了。有邻一个顾客，接下来的生意渐渐顺了起来。一位奶奶模样的老人路过，看到围嘴上的兔子图案，念叨着“我家孙孙属兔，这个正好”，花5分钱买了一个；还有个年轻媳妇，一下子买了两个肚兜，要给双胞胎侄女当新年礼物。
苏青忙得脚不沾地，一边给顾客介绍物件的好处，一边找零、包装，额角渐渐冒出了细汗。旁边卖鞋垫的大娘也来帮忙，帮她照看摊位，还跟路过的人推荐：“这姑娘手巧，做的东西又好又便宜，给娃买准没错。”
到晌午的时候，帆布包里的物件少了大半——5个肚兜卖出去3个，8条口水巾卖出去2条，3个围嘴卖出去1个，一共卖出6件，收了3元2角钱。苏青把钱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布包里，手指能摸到硬币的温度，心里满是欢喜——这是她第一次靠卖儿童物件赚钱，比之前卖布鞋和布偶还要开心。
收拾摊位的时候，卖鞋垫的大娘笑着：“姑娘，你这物件有前途，下次来的时候多做些，最好再做些男娃喜欢的样式，比如绣个老虎、汽车啥的，肯定卖得更好。”
苏青把大娘的话记在心里，连连道谢。回家的路上，她特意绕到粮店，用赚来的钱买了2斤白面——孩子们好久没吃过白面馒头了，她想给他们做顿好吃的。
回到家时，孩子们早就等在院子里。看到苏青手里的白面，陆建国兴奋地跑过来：“妈，你卖出去物件了？”
苏青笑着点头，把卖东西的经过跟孩子们和陆庭州了一遍，还拿出剩下的物件给他们看：“下次咱们多做些男娃喜欢的样式，绣个老虎、飞机，肯定能卖得更多。”
陆庭州看着苏青开心的样子，心里也替她高兴：“你做得很好，以后去摆摊，我陪你一起去，帮你看摊位、收钱，你就不用这么累了。”
晚饭时，苏青用新买的白面做了白面馒头，还炒了一盘鸡蛋炒蘑菇。孩子们吃得格外香，陆晓梅一边吃着馒头，一边：“妈，等咱们赚了更多钱，能不能给我买个新布偶呀？”
苏青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当然能，等咱们在物资交流会上卖了钱，给你们每人买一个新布偶，再买些肉，做红烧肉吃。”
孩子们听到这话，都开心地欢呼起来。堂屋里充满了欢声笑语，灯光下，每个饶脸上都洋溢着对未来的期待。苏青看着这一幕，心里满是幸福——她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这些的儿童物件，不仅能给家里带来收入，还能让孩子们的生活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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