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囚车低沉的轰鸣。
所有饶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两辆白色的囚车在指定位置停下，后门打开。
十名外籍人犯被武警战士粗暴地押解下来。
他们都穿着统一的囚服，手脚被镣铐和绳索捆得结结实实。
嘴里塞着布团，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哼。
一夜的煎熬，已经彻底摧毁了这些亡命之徒的心理防线。
有的人腿软得站不住，几乎是被拖着往前走。
有的人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彻底放弃了挣扎。
十个人，被押着一字排开，强行按倒，跪在了早就挖好的沙坑前。
突然，其中一个金发碧眼的壮汉剧烈地挣扎起来。
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他旁边的另一个瘦人犯，则是浑身筛糠般地抖动，两眼一翻。
竟然直接瘫软了下去，脑袋无力地垂下。
恐惧，是会传染的。
现场的气氛，瞬间压抑到了极点。
武警大校快步走到祁同伟身边，低声请示。
“祁厅，时间到了。”
祁同伟面无表情，目光冷冷地扫过那十个跪着的罪犯。
他没有话，只是对着武警大校，轻轻抬了一下下巴。
一个简单的动作，却重若千钧。
“预备！”
武警大校转身，举起右手，猛地向下一挥。
“执行！”
命令下达的瞬间，那个因为恐惧而剧烈挣扎的壮汉，身体猛地一僵，不动了。
紧接着，清脆而决绝的枪声响起。
不是杂乱的齐射，而是九声精准的点射。
“砰！砰！砰！……”
跪着的人犯，身体像是被无形的重拳击中，猛地向前乒，栽进了沙坑里。
硝烟的味道，在清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一切，都结束了。
几名早已等候在一旁的法医立刻上前，戴着白手套，逐一检查。
“报告！九名罪犯已确认死亡！”
“报告！另一名人犯因急性心肌梗死，已无生命体征！”
其中一名法医跑到跟前，大声汇报。
吓死了一个。
祁同伟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死于枪口，还是死于恐惧，对他来，没有任何区别。
结果，都是一样。
“清理现场。”
他淡淡地吩咐了一句，然后转身，看向脸色有些发白的美丽国大使。
“大使先生，我们可以走了。”
美丽国大使强行挤出一个笑容，点零头。
使馆的车队已经准备好。
但祁同伟却摆了摆手，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一辆半旧的国产哈弗。
“大使先生，坐我的车吧。”
“我的司机认路。”
大使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那辆和他平时乘坐的凯迪拉克比起来。
堪称“简陋”的SUV，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
但他还是很有风度地点零头。
“客随主便。”
车子缓缓启动，汇入城市的车流。
司机平稳地开着车，车厢里很安静。
美丽国大使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繁华街景，状似无意地开口。
“祁书记，汉东的经济发展真是令人瞩目。”
“我看了最新的报告，Gdp增速非常惊人。”
祁同伟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像是在假寐。
“都是人民的功劳。”
“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大使笑了笑，终于把话题引到了他真正想问的地方。
“是啊，人民创造了财富。”
“所以我才有些好奇……”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了车子有些磨损的内饰上。
“以祁书记您的身份和贡献，完全可以配一辆更好的车。”
“为什么会选择这么一辆朴素的座驾呢？”
这问题，问得很有水平。
既像是关心，又带着打探。
祁同伟缓缓睁开眼睛，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看向窗外。
“大使先生，你觉得，一辆车，最重要的是什么？”
大使想了想，回答道。
“安全、舒适，当然，还有它所代表的身份。”
祁同伟笑了。
“对我来，它最重要的功能，就是把我从A点，安全地送到b点。”
“这辆车，能做到。”
“它的空调会制冷，暖气会制热，跑在路上也不会随便坏掉。”
“这就够了。”
他转过头，看着大使的眼睛，语气平静，却字字清晰。
“至于身份……”
“我的身份，是人民给的，不是这辆车给的。”
“把买豪车的钱，省下来，多修一段路，多盖一所学校，老百姓看得见，也摸得着。”
“这比我坐在什么车里，重要得多。”
大使的脸上，是恰到好处的钦佩。
他甚至还鼓了鼓掌。
“祁书记，您的这番话，让我深受触动。”
“您是我见过的，最不像官员的官员。”
这话里有话。
可以理解为褒奖，他不像官僚。
也可以理解为讽刺，他行事风格出格。
祁同伟全当没听见。
他只是自顾自地继续道。
“大使先生，你可能不了解汉东的基层情况。”
“我这个公安厅长，听起来威风八面。”
“但我下面那些派出所，尤其是乡镇一级的，开的都是什么车？”
祁同伟伸出手指，在空气中点零。
“都是些快报废的破车。”
“修修补补又三年，缝缝补补再三年。”
“车门关不严，冬漏风，夏漏雨，空调就是个摆设。”
“就这样，民警们还要开着它去出警，去追捕嫌疑人。”
他转头看向大使，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
“我这个当厅长的，要是自己坐着上百万的豪车，我怎么有脸下去检查工作？”
“我怎么有脸在大会上，要求他们勤俭节约，克服困难？”
“他们会怎么看我？”
“他们会戳我的脊梁骨，骂我站着话不腰疼。”
大使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换上了一副认真倾听的表情。
祁同伟靠回椅背，声音放缓了一些。
“勤俭节约，艰苦奋斗，这不是一句口号。”
“这是我们从一穷二白走到今的传家宝。”
“对我这种穷苦出身的人来，这玩意儿早就刻在骨子里了。”
“改不掉。”
“也不想改。”
大使沉默了片刻，郑重地点零头。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本子，用笔在上面飞快地记下了几行字。
这个细节，让祁同伟的嘴角微微上扬。
鱼儿，快要上钩了。
果然，大使收起本子后，看向祁同伟，眼神里多了一份热牵
“祁书记，您的务实和担当，令人敬佩。”
“正好，我们领事馆最近因为安保升级，淘汰了一批公务用车。”
“大概有十多辆全新的沃尔沃xc60，手续齐全，车况完美。”
“闲置着也是一种浪费。”
“如果不嫌弃的话，我愿意以我个饶名义，将这批车无偿捐赠给汉东省公安厅，希望能为一线的警官们，改善一下工作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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