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饭桌上的陪嫁要求，打破我对家的期待
那傍晚，刚擦黑，我们一家人就围着餐桌坐好了。妈妈把最后一盘炒青菜端上桌，还顺手给爸爸递了双筷子，又往哥哥碗里夹了块红烧肉，嘴里念叨着：“阿强，多吃点。你最近跑结婚的事，早出晚归，肯定累坏了。”
哥哥点点头，扒了一大口饭，含糊地：“还行，就是女方那边老催着要婚房，有点烦。”
我坐在桌子最边上，手里拿着筷子，慢慢扒着碗里的白米饭。桌上的菜都是我爱吃的，有红烧肉、炒青菜，还有一盘番茄炒蛋，可我却没什么胃口。不是菜不好吃，是最近家里总提哥哥结婚的事，我心里总有点不踏实。
我和哥哥差五岁，从他就护着我。时候我被邻居家的孩欺负，他会立马冲上去帮我出头；我考试没考好，怕被爸妈骂，他会帮我瞒着。那时候我总觉得，哥哥是全世界最好的人，以后不管他有什么事，我肯定会帮他。
可现在不一样了，哥哥要结婚了，事情好像变得复杂起来。
妈妈这时候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眼睛看向我，又快速扫了爸爸一眼，像是在跟爸爸确认什么。她清了清嗓子，语气有点不自然地：“敏，妈有个事想跟你。”
我停下筷子，抬头看向妈妈，心里那点不踏实的感觉更重了。我问：“妈，怎么了？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妈妈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她顿了顿，才慢慢开口：“你也知道，你哥要结婚了。女方那边了，必须要有套婚房，不然就不结婚。我们老两口攒了一辈子的钱，也就够个首付的一半，还差18万。”
我听着妈妈的话，心里咯噔一下，隐约猜到了妈妈接下来要什么。
果然，妈妈接着：“你工作好几年了，不是攒了一笔陪嫁钱吗？那笔钱能不能先借你哥用用？等以后你哥条件好了，肯定会还你的。”
“陪嫁钱？”我听到这三个字，手里的筷子一下子没拿稳，“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我盯着妈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问：“妈，你让我把陪嫁钱借哥？那是我攒了五年的钱啊！”
那些钱，是我刚毕业找工作开始存的。那时候我一个月工资才四千多，除去房租和吃饭的钱，剩下的钱我一分都不敢乱花。同事约我去逛街买衣服，我都没时间；朋友喊我去聚餐，我也总是找借口推脱。有时候看到喜欢的裙子，我站在服装店门口看半，最后还是咬咬牙走了。我存这些钱，就是想以后结婚的时候，能有一笔自己的钱，不用事事都靠男方，也能在婆家面前有点底气。
爸爸这时候放下了筷子，他皱着眉头，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看着我，语气有点严厉地：“敏，你怎么回事？你哥是你亲哥，他现在遇到难处了，你帮一把不是应该的吗？什么陪嫁钱不陪嫁钱的，都是一家人，分那么清干什么？”
我心里特别委屈，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我跟爸爸：“爸，我知道哥是我亲哥，我也想帮他。可是那笔钱是我的陪嫁啊，我存了那么久，就是为了以后结婚用的。要是借出去了，我以后结婚怎么办？”
哥哥这时候抬起头，他嚼着嘴里的饭，漫不经心地：“妹，你一个女孩子，留那么多钱干什么？先借我用用，等我以后赚了钱，肯定还你。你放心，我不会赖漳。”
我看着哥哥，心里更不舒服了。他这话的时候，一点都没有着急的样子，好像我借他钱是经地义的事。我问他：“哥，那你什么时候能还我啊？我要是明年结婚，你能把钱还给我吗？”
哥哥被我问得愣了一下，他挠了挠头，有点含糊地：“这个……我也不好。等我结婚以后，找个好点的工作，多赚点钱，肯定尽快还你。你别催那么紧行不行？”
“尽快是多久啊？”我追问了一句，“是一年，还是两年？你总得给我个准话吧？”
哥哥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他放下筷子，：“妹，你怎么这么较真啊？我还能骗你吗？都是一家人，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
妈妈这时候又拉着我的手，她的手有点凉，声音带着哭腔：“敏啊，你就帮帮你哥吧。你哥都三十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个愿意跟他结婚的姑娘。要是没有婚房，这婚就结不成了。你哥要是娶不上媳妇，以后怎么办啊？我们老两口死了都闭不上眼啊！”
妈妈一边一边哭，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我看着妈妈哭，心里也特别难受。我知道爸妈不容易，也知道哥哥找个对象不容易。可是，那笔陪嫁钱对我也很重要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对妈妈：“妈，对不起，这钱我不能借。不是我不帮哥，是这钱对我太重要了。我要是把钱借出去了，以后结婚就没保障了。”
“没保障？”爸爸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吓得我浑身一哆嗦。他指着我，生气地：“敏！你怎么这么自私！家里养你这么大，供你读书，现在让你帮你哥一个忙，你都不愿意！你是不是白眼狼啊！”
“我不是白眼狼！”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我也想帮家里，可是那笔钱是我的希望啊！你们怎么就不能理解我呢？”
“理解你？谁理解我们啊！”爸爸大声，“你哥娶不上媳妇，我们心里比谁都急！你倒好，只想着你自己！早知道你这么没良心，当初就不该养你！”
哥哥也在一旁帮腔：“妹，你就别任性了。赶紧把钱拿出来，帮我把婚结了。以后我肯定会好好补偿你的，你想要什么，哥都给你买。”
我看着眼前的家人，突然觉得特别陌生。他们只想着哥哥的婚事，根本不管我的感受。我擦干眼泪，站起身，对他们：“这钱我不会借的。你们要是再逼我，我就搬出去住，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完这句话，我转身就往自己的房间跑。我推开门，进去后“砰”的一声把门锁上了。门外传来妈妈的哭声、爸爸的骂声，还有哥哥的劝声，那些声音混在一起，像针一样扎在我的心上。
我靠在门后，身体慢慢滑坐到地上。我抱着膝盖，眼泪不停地流。我想起时候，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爸爸会给我夹红烧肉，妈妈会给我织毛衣，哥哥会陪我玩游戏。那时候的家，多温暖啊。
可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呢？就因为一笔钱，他们就这么逼我。我对家的那些期待，那些关于温暖和理解的期待，在这一刻，全都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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