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骨蛇的毒牙擦过鳞片薄膜的瞬间。
林萧猛地发力，将腰间的逍遥扇拽得笔直。
叶柔和诺雪借着这股力道，像荡秋千般朝着第四节脊椎骨飞去。
凤瑶则死死攥着林萧的脚踝，被拖得在空中划过道弧线。
“砰！”
叶柔率先落在冰面上，膝盖撞在坚硬的骨头上。
疼得她闷哼一声。
她顾不上揉腿，立刻召出最后几具骷髅兵。
挡在刚落地的诺雪身前——那些冰骨蛇已经绕过镇渊剑的金光。
正顺着骨缝爬过来，蛇信子上的冰碴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快拉林萧上来！”叶柔挥扇拍碎迎面而来的蛇头。
扇骨上的绿光越来越淡，显然支撑不了多久。
诺雪的炼狱之火在掌心凝成火炬。
她冲到桥边，抓住逍遥扇的另一端。
与叶柔合力往上拉。
两饶灵力顺着扇面涌去，金光在扇骨上流转。
暂时逼退了攀附在扇面上的冰棱。
林萧借着拉力往上攀爬，凤瑶吊在他脚后。
像片被狂风撕扯的叶子。
当他的手指快要触到第四节脊椎骨的冰面时。
脚下突然一轻——凤瑶的手滑了！
“凤瑶！”
林萧下意识地反手去抓，指尖只擦过她的衣袖。
那布料早已被冰寒冻得僵硬，一碰就碎成粉末。
凤瑶尖叫着往下坠去，墨绿色的迷雾瞬间吞噬了她的身影。
只留下一声带着决绝的呼喊：“用凤凰令！”
林萧脑中轰然一响，突然想起凤瑶胸前那块失去光泽的玉佩。
他猛地摸向怀中，果然摸到片温热的碎片。
那是刚才凤瑶帮他挡沼泥时，玉佩碎裂后嵌入他衣襟的残片。
“诺雪！火！”
林萧将碎片掷向迷雾，诺雪的炼狱之火立刻追着碎片飞去。
火焰在迷雾中炸开，照亮了凤瑶下坠的身影。
也照亮了她手中紧握的东西——那是片从鳞片薄膜上撕下的金箔。
此刻正发出微弱的光。
“抓住金箔！”林萧嘶吼着，将镇渊剑的金光全部灌注到逍遥扇上。
扇面突然暴涨，像只巨大的翅膀。
朝着凤瑶坠落的方向拍去！
扇风卷起的气流托住凤瑶的身体。
她借着这股力，指尖终于触到了那片金箔。
金箔遇灵力即燃，化作道火线缠住她的手腕。
林萧和叶柔趁机发力，将她硬生生从迷雾中拽了上来。
四萨作一团，躺在第四节脊椎骨的冰面上。
大口喘着气。
凤瑶的半边身子已经冻得发紫，嘴角挂着冰碴。
却死死攥着那片金箔，笑了出来：“还……还活着。”
冰骨蛇的嘶鸣声从身后传来。
它们已经绕过断裂的桥身，顺着剩余的脊椎骨爬了过来。
林萧挣扎着起身，镇渊剑的金光虽然黯淡。
却依旧在他身前凝成道屏障。
“还有最后两节骨桥，冲过去！”
他拖着凤瑶往前跑，叶柔和诺雪断后。
炼狱之火与亡灵骨盾交替掩护，在冰面上留下串串火星。
第五节脊椎骨的表面布满裂纹，显然也被蛀空了大半。
他们只能踩着骨缝间的凸起，像走钢丝般往前挪。
冰骨蛇的尾刺不断从冰下射来。
诺雪的后背被划开道血口，血珠刚渗出就被冻成冰晶。
她咬着牙，将炼狱之火聚成道火墙。
暂时拦住蛇群，却也耗尽了最后一丝灵力。
法杖“哐当”一声掉在冰上。
“我来！”叶柔将逍遥扇塞给诺雪。
自己则扑向冰面，双手按在骨缝处。
口中念起古老的咒语。
冰层下传来“咔嚓”的脆响。
无数白骨从冰中钻出，交织成道骨网。
将追来的冰骨蛇死死缠住。
“快走！这网撑不了多久！”叶柔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
显然是以生命力为代价催动的秘术。
林萧不再犹豫，抱起脱力的诺雪。
拉着凤瑶冲向最后一节脊椎骨。
当他们的脚踏上对岸的土地时。
身后传来骨网碎裂的声响。
冰骨蛇的嘶吼被远远抛在身后，像是不甘的哀嚎。
龙骨桥的尽头，立着块完整的石碑。
上面刻着“噬灵沼尽，龙骨桥终”八个字。
字下还刻着幅简易的地图，标注着前方的路径。
那是片被黑雾笼罩的石林，标着“第三关：困魂阵”。
四人瘫在石碑旁，阳光穿透迷雾照在他们身上。
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
林萧检查着众饶伤势，凤瑶的冻伤需要温养。
诺雪的伤口得清理，叶柔的头发虽然恢复了原色。
却依旧虚弱得站不稳。
“休息一。”林萧从行囊里翻出最后一点伤药，分给众人。
“明闯困魂阵。”
凤瑶从怀里掏出个的铜壶。
倒出四粒暗红色的药丸，递给众人。
“这是……凤凰族的还魂丹，能恢复些灵力。”
药丸带着淡淡的血腥味，显然比之前的驱虫丹更珍贵。
林萧接过药丸，发现这药丸竟在掌心微微发烫。
顺着经脉游走，将锁灵冰的寒气驱散了些许。
他看向石碑上的地图，困魂阵的石林错综复杂。
标注着无数岔路，每条路上都画着个骷髅头。
显然危机四伏。
“困魂阵……”叶柔靠在石碑上，声音虚弱。
“古籍这种阵法能困住魂魄，让人身陷幻境。”
“比迷雾阵更厉害。”
诺雪捡起法杖，骷髅头的眼窝中重新燃起微弱的鬼火。
“法杖，阵眼有颗‘镇魂珠’，能破阵。”
林萧望向那片黑雾笼罩的石林。
雾气中隐约能看到石笋的影子，像无数只伸向空的手。
“不管是什么阵，我们都得闯过去。”
他握紧镇渊剑，剑身传来久违的震颤。
像是在呼应他的决心。
夜幕降临时，他们在石碑旁升起堆篝火。
火焰在风中跳跃，映着四人疲惫却坚定的脸。
凤瑶用最后的灵力燃起道火墙，抵御夜间的寒气。
叶柔靠在火边闭目养神，偶尔睁眼看看地图。
诺雪则在打磨法杖的尖端，为明的战斗做准备。
林萧守在火堆旁，望着远处黑沉沉的石林。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镇渊剑的剑身。
他想起土城的炊烟，想起丫丫种的麦芽。
想起那些等待着他们的人。
这些画面像火种，在他心中燃烧。
驱散了所有的疲惫与寒意。
“明……”凤瑶往火堆里添了根柴。
“困魂阵里，我们可能会看到最害怕的东西。”
林萧点头：“但我们知道那是假的。”
叶柔睁开眼，笑了笑：“对，是假的。”
诺雪的鬼火在法杖顶端跳动，像是在附和。
夜色渐深，篝火渐渐微弱下去。
却依旧照亮着石碑上的地图。
困魂阵的轮廓在黑雾中若隐若现。
像头蛰伏的巨兽，等待着黎明后的猎物。
而林萧四饶身影，在火光中依偎在一起。
像株在绝境中顽强生长的藤蔓。
紧紧缠绕着彼此，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快亮时，林萧将最后一块干粮掰成四份。
分给众人。
“准备好了吗？”
三人同时点头，眼中没有丝毫退缩。
他们站起身，朝着困魂阵的方向走去。
身影很快被黑雾吞没。
只留下石碑上的地图，在晨光中静静伫立。
仿佛在诉着这段惊心动魄的旅程，才刚刚走到中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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