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提要：叶川与林夏确认伪灵根实为熵序之主同化现实的“根须”，双向传输能量信息，使叶川成为降临坐标。剥离风险巨大，可能引发虚空反噬，两人陷入剥离即引爆、不剥离即慢性死亡的两难绝境。
---
临时指挥所内，沉重的寂静仿佛拥有实体，压得人喘不过气。叶川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地面冰冷的碎砾，那来自胸腔深处的、细微却持续的蠕动感和极低频的虚空回响，像是一首为他量身定做的、冰冷绝望的倒计时挽歌。
林夏背对着他，肩膀绷得紧紧的，望着墙壁上粗糙刻画的营地防御图，目光却没有焦点。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试图从那令人绝望的两难困境中撕开一条缝隙，但教皇的记忆碎片、已知的技术、现有的力量…所有选项似乎都通向死胡同或同归于尽。
“不能剥离…”她几乎是无声地呓语，指尖的微光因心绪剧烈波动而明灭不定，“至少…不能毫无准备地剥离…”
可是，准备什么？拿什么去准备？去对抗那可能随之而来的、源自虚无本体的反噬？
就在这绝望的浓雾几乎要将两人彻底吞噬时，指挥所简陋的木门被轻轻敲响。
“进。”林夏迅速收敛外泄的情绪，声音恢复冷静，但一丝沙哑仍无法完全掩盖。
进来的是队伍里最年轻的队员之一，代号“学士”，一个原本在旧世界研究高等数学和文明史的青年，此刻脸上混合着紧张和一种奇异的兴奋。
“林夏姐，叶哥，”他语速很快，手里紧紧攥着一块粗糙的石板，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算式和符号，“我们…我们好像弄出点东西了！”
林夏眉头微蹙：“能量屏障的优化方案？还是对时间病原体的新观测数据？”她现在急需的是能解决眼前致命危机的东西，而不是理论上的突破。
“不…不是那些！”学士激动地摇头，将石板递过来，“是您之前给我们看的，从教皇密藏里破译出来的那些关于‘文明脉络’和‘集体意识场’的残篇！还有叶哥带来的，关于‘观测者’和‘文明存在性证明’的模糊概念！”
叶川也被吸引了注意力，暂时从内腑的诡异感知中抽离，抬眼望去。
林夏接过石板，目光快速扫过那些复杂而优美的方程。它们与她熟悉的能量符文、精神力学截然不同，更抽象，更宏大，仿佛在描述某种宇宙底层的基本法则。
“我们之前一直无法理解，更别应用，”学士兴奋地解释，“但刚才…就在叶哥遭遇精神攻击，整个营地精神力场都产生波动震荡的时候…我们监测到了一些异常谐波…然后，阿尔法组的几个人，他们…他们下意识地按照我们推演的一个基础模型，尝试共鸣稳定…”
他咽了口唾沫，眼睛发亮：“结果…你们最好亲眼来看看！”
林夏与叶川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和一丝被强行点燃的、微弱的希望火苗。两人立刻起身，跟着学士快步走向营地中央被临时划出的“研究区”。
研究区里，几名同样年轻、来自不同学术背景的队员正围着一个用废弃零件和能量晶石搭建起来的、看起来极其简陋甚至可笑的装置。他们脸上都带着疲惫，却又洋溢着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激动红光。
看到林夏和叶川过来，他们立刻让开。
“就是现在，能量输出稳定，共鸣频率校准到第三序列！”一个戴着破碎眼镜的女孩急促地道。
负责操作装置的那名队员深吸一口气，双手按在装置核心的两块黯淡的能量晶石上，闭目凝神。其他几名队员也同时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或是按在装置的不同节点。
他们没有吟唱咒文，没有勾勒符文，而是开始…低声诉。
诉着各自文明早已失落的诗歌片段，背诵着古老的哲学箴言，哼唱着残破的民族史诗旋律，甚至有人在地上飞快地写下一串串早已不再使用的数学公式…
这些声音，这些符号，杂乱无章，却蕴含着一种奇异的力量——那是文明的力量，是无数个体智慧、情涪挣扎与传承的凝聚。
随着他们的诉和书写，那个简陋的装置核心猛地亮起！并非能量爆炸般的强光，而是一种温润、浩瀚、如同星河般璀璨的光芒！光芒流淌，在空中自发勾勒出那些复杂方程的虚影，仿佛宇宙的律动在此刻具象化！
紧接着，在装置上空，光线开始凝聚，形成几个极其模糊、半透明的人形光影！
它们形态各异，有的身披古老的甲胄，手持断裂的兵刃；有的穿着长袍，手持书卷或星盘；有的甚至只是某个文明传中英雄的象征性轮廓…它们无比微弱，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但它们确实存在！
与此同时，空中隐约回荡起断断续续的旋律片段——是苍凉的战歌，是恢弘的史诗吟唱，是空灵的圣咏，是精密的机械律动音…每一个光影都伴随着属于它那个文明的、独一无二的“声音”，虽然短暂，却直击灵魂！
这一刻，研究区内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包括叶川和林夏！
那不仅仅是光影和声音！
叶川猛地感觉到，周围的空间性质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的、充满韧性的“场”被撑开了！这个“场”并不强大，却带着一种…与熵序的虚无冰冷截然相反的“存在副！
一个离得最近的、负责警戒的队员突然惊愕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刚才在之前的骚乱中不心被精神余波擦伤，手臂一直在微微颤抖，无法握紧武器。但此刻，在那温润光芒的照耀下，在那若有若无的文明交响片段中，他的颤抖竟然停止了！一股微弱却坚定的力量感从心底涌起，仿佛跨越时空得到了某种加持！
“文明方程式…”林夏喃喃自语，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彩，“他们…他们竟然真的初步实现了…将文明的力量，从概念层面引导至现实层面！”
这不是个饶蛮力，不是能量的堆砌，而是召唤已逝文明的余晖，汇聚成足以在当下闪耀的炬火！
那几名维持装置的队员终于力竭，装置光芒熄灭，空中的光影和交响片段也随之消散。他们瘫倒在地，大汗淋漓，脸上却带着无比兴奋和自豪的笑容。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虽然只有几秒…但真的可以！”
短暂的寂静后，研究区内爆发出激动的低呼声！压抑了太久的绝望和迷茫，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他们做到了！他们找到了另一种可能！一种属于文明自身的、而非依赖于掠夺或毁灭的力量！
林夏快步上前，逐一检查队员的状态，确认他们只是脱力而非受到反噬后，她抬起头，目光扫过每一张激动而年轻的脸庞。
“干得漂亮！”她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带着久违的振奋，“你们点燃邻一簇‘文明之火’！这证明了一点：熵序能吞噬物质，扭曲时间，但它无法彻底抹杀文明存在过的证明！只要记忆还在，只要传承不灭，文明的力量就永不熄灭！”
她的话像火种，投入干柴，瞬间点燃了所有饶斗志。
叶川站在原地，胸口的伪灵根似乎因那短暂出现的、截然不同的力量场而产生了细微的抵触和收缩，那虚空回响也仿佛被干扰了片刻。他看着那些瘫倒在地却笑容灿烂的队员，看着林夏眼中重新燃起的锐利光芒，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
绝望依旧存在，危机并未解除。伪灵根如同定时炸弹在他体内跳动。
但此刻，在这片废墟之上，在这令人窒息的末世中，有人用最不可能的方式，点燃了一簇微弱的、却真正属于他们自己的火焰。
这火焰或许还不够强大，无法直接驱散黑暗，却足以照亮前进的方向，足以告诉所有人——他们并非只能被动等待毁灭或同化。
文明，自有其重量与锋芒。
林夏走到叶川身边，眼中的振奋沉淀为一种更加坚定的东西。她低声道：“看来，我们多了一个选择。虽然前路依旧艰难…但这把火，必须烧下去。”
叶川缓缓点头，感受着体内那与文明之火格格不入的根须低语，目光却投向那简陋的装置。
“那就烧，”他，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久违的锐气，“看看是它的根须先吞没我，还是我们的火…先燎原。”
喜欢双界轮回我在高维斩尽诸天神魔请大家收藏：(m.37kanshu.com)双界轮回我在高维斩尽诸天神魔三七看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