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百香阁开在他家酒楼对面，余掌柜只要一来这边心情就没好过，总有些膈应。
不是他气，见不得别人抢他生意，实在是那姓万的过分，曾经花钱挖走了他的掌勺大厨，偷他的方子，还雇人来他这儿吃饭闹事。
现在想起那些时日也真够糟心的，所以在百香阁伙计传出万掌柜意外中风的消息后，他高忻跟过年了一般，恶人也算有恶报了，不容易。
“中风了？”
“可不是！”余掌柜乐呵呵的，笑着笑着觉得自己太过于得意忘形，赶紧收敛了些，干巴巴的咳嗽两声，“也是他这些年尝到了欺辱别饶甜头，你这硬茬子一冒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当然心里气不过。”
迟许坐在板凳上用布擦罐子，闻言轻轻皱起眉，不太敢相信那万掌柜怎么这般受不了刺激，他还没把他们怎么样呢。
“除了我，估计最高兴要属当初那些被他盯上过的人了，也是倒霉，不过风水轮流转，总该在他姓万的头顶转一圈了。”
余掌柜见他只晓得低头擦那些罐子，又故意咳嗽两声，“迟许呀，你也算解决了我一个心头大患，我请你吃饭，你把你家里人叫上。”
“算了，他比较喜欢我的手艺，不爱吃外面的东西。”
“来两罐油辣椒。”有人停在他们面前。
“好，你随便选两罐。”
余掌柜往旁边让了让，不话了，迟许等这人慢慢一罐罐的掂量重量，选出他最中意的两罐，收了钱，才对余掌柜：“不用了，我们过来也麻烦。”
“我差马车去接你们。”
“他只喜欢吃我做的东西。”
余掌柜瞪着眼，“你这子，太过于自信了些吧，我酒楼厨子手艺那是相当的不错。”
迟许又拿起帕子擦那些没擦到的罐子，头也不抬，“余掌柜，您就别在这儿套我的话了。”
“你真精，我确实有这意思……”余掌柜笑的真诚，“不过想请你吃饭是真心话。”
“真不用。”
迟许往他边上的罐子望了望，“你还不如买我几罐油辣椒走。”
“哪儿轮得到我买，上次你不宣传的沸沸扬扬了吗？”
余掌柜完，果然又有人来了，还有几要十月，温度降得厉害，他这油辣椒也好卖了不少。
迟许都打算等到下月，专门做些口味辣一些的，冷，吃着也能暖暖身子。
余掌柜待在这儿等他卖完收拾好，忽地奇怪道：“我怎么感觉你收摊要比之前早了？”
那边卖木炭的都还没担着挑子卖到这边。
“早点回去，我家里有事。”
“不是还剩了几罐？”
“我明去黄花镇上卖，不也一样。”
迟许背上东西，跟他点零下巴，“走了，余掌柜。”
“行吧，后见。”余掌柜也慢慢往飘香楼走，他跟迟许有一段路是顺路，不过迟许走起来跟飞一般，他追不上，还是分开走比较好，走一块儿总显得他腿多短似的。
景昱在院子晒太阳，玩着赵晨朗送的石头，用石头堆房子，听见外面有脚步声，若无其事的把搭到一半的房子推成一堆。
“我回来了。”迟许走到他跟前，歪头打量来打量去，“怎么你好像不太开心？”
“你眼睛有问题。”他差一点搭好了，都怪迟许，今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我还是觉着你有些不开心。”迟许还想仔细看看，被狠狠一剜，只能算了。
九月的最后一，他们俩开始清算这段时间赚的钱。
“……好难闻。”
“你别碰。”迟许拿开他差点伸到上面的手，面前多数都是铜板，可能沾了汗渍，也可能沾了其他东西，堆在一起，味道是不怎么好闻。
迟许一堆一堆的放，又一堆一堆的扔进布袋子，“有多少了？”
景昱惊讶的挑了下眉，“迎…十五两？迟许，你是不是背着我去做什么不好的勾当了。”
他罢用怀疑的眼神在迟许身上扫了几圈。
迟许双手捂住胸口，朝他挤挤眼睛，随后矫揉造作的：“你看什么呢，我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
景昱脸唰的一下黑了，抬手抓在他脸上，“你想死是吧？”
“我开个玩笑而已……你不看看我一要卖多少罐，有段时间黄花镇上买鸡鸭肉的那么多，肯定多赚了一些。”
迟许揉揉脸，“明初一，要不然我先不去莲心镇了，咱们去黄花镇把钱还了，书店应该每都开着，再买几本书回来。”
景昱抱起手哼哼着，“买书干嘛？”
“你自己在家可以看一下，打发时间。”他又指着自己，“还能教我识识字。”
“你钱多了是不是，还买书？不准买！”他虽然想看看书打发时间，但是让他教迟许识字……他才不愿意！
“这个是什么字？”
“犊。”景昱解释了一下，“牛犊的犊，你能不能别把头往我身上靠？”
迟许把头略微离远了些，“那这个呢。”
“山。”
“你们的山字跟我们那边的挺像。”迟许在手心画了画，“我们的山字是这样写的。”
他们看的书字迹有些地方不太清晰，颜色很淡，可也能看清楚，是花低价买的，便宜，这点瑕疵还能接受。
景昱以前在家也看书，但都是些讲大道理的书，不知道有没有用，大概是没有用的。
一共买了八本，都是些杂书，话本子有三本，三百文钱打包卖给他们的。
早知道是这价钱，他应该早点去书店问问，景昱自己一个人在家，有书看也不至于会那么无聊。
翻了三页，景昱把书合上，“我要留到明再看。”
“看吧，看完了我再给你买。”迟许给他翻开。
景昱又合上，“我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
“行行行，听你的。”
景昱又：“别以为现在你手里有几个银子就能耐了。”
“我哪有呀，给你买几本书的钱我还是能赚出来的。”
迟许又凑上去，“真不看了？”
景昱冷哼一声，翻开了书，那就再看三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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