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秀琴怔怔望着万荃，“你同学跟你大哥差好几岁呢，等你们毕业你大哥都二十四了，再等到结婚岁数，你大哥啥时候才能结婚？”
“方珊珊比我大两岁，跟我哥就差三岁，差三岁不是抱金砖么？”
万立文嗯了一声，“那是女大三抱金砖，要岁数挺合适，就是要等两年。”
“爸，好饭不怕晚，今方珊珊一个劲儿问我大哥，我瞧着她有那意思。”
万善挑出骨髓吃，“读书就好好读书，什么这意思那意思的？她毕业就是行政干事，我只是四级工人。”
“江城工人有几个你这么大就挣四十四块钱的吗？加上补贴，一个月四十七块呢，还有指标鞋，平均五十块钱一个月，差哪儿啦？”
梁秀琴听到儿子自我贬低不乐意，掰着手指头算，“再咱家五间房呢，要是嫌，我找人再加盖一间，等将来万有结婚，再加盖一间，咱院里空地不少呢。”
万善斩钉截铁道：“不用给万有留房间，到时候给他买个楼房让他搬出去。”
万有抬头瞪了一眼，这就准备把他赶出去，到时候房子和爸妈的钱就留给万善呗。
“这人呐不患寡而患不均，就怕比着活，我娶媳妇进来一家四口人上班，爸妈退休也有工资，万有不知道娶个啥样的。两个妯娌在家，让谁多干谁都不乐意，到最后谁都不干还闹崩了。？”
万善特意点出上辈子万有的事儿，“还有，给钱和帮着带孩，多了少聊容易产生争执，我乐意住平房，我住这里也负责给您二老养老。万有瞧着就不是个孝顺的，你们两口子老了老了看他和他媳妇脸色？”
“那不能，给我脸色看我回来住。”
“何必折腾呢？你们工资放自己手里谁都不给，兜里有钱心里有底，万事不求人，如此才不会有人占尽便宜反过来你们偏心。”
万立文和梁秀琴交换颜色，一起看向万有，这话就是亮明牌万有，不管父母做什么万有都觉得他们偏心老大，给多少都不够。
“的就是万有，这家咱们三口人上班，万有干花钱的还理直气壮的，觉得全家人指望他一样。我今把话撂这儿，以后我能借万有一点光，等他死了我给他磕头。”
万荃‘嘶’了一声，“大哥你这话够狠。”
“爸妈能花到万有的钱，我给万有烧香。”
万立文坐回沙发拿起报纸，“老大别了，大晚上又死又烧香的，瘆人。”
“狼崽子不服气？”万善盯着万有的头皮，“你记住，这家不指望你，也不会让你占便宜，敢伸手剁了你的手，敢张嘴割了你的舌头。”
万有声嘀咕，“凭什么？”
“就凭我能打你，就凭你花我钱还瞧不起我，就凭我是万家长房长孙，不服，出去练练。”
万有低头捡碗筷，万荃撇嘴摇头晃脑，梁秀琴把抹布扔万荃身上，“擦桌子。”
“老大，你最近对万有是不是有点太……太严厉了。”
万立文跟着一起点头，从报纸旁观察万善，万荃哈气刚想话，被梁秀琴一眼瞪回去。
“妈，我爸就是前车之鉴，凭我爷我奶的人脉关系，我爸当个科室主任没问题吧，努努力副厂长也有机会，为什么没当上呢？”
“你爸，你爸……”
梁秀琴沉默闭上嘴，万立文性子软和不喜欢争，疼叔子姑子，好机会都让给他们，如今只是一个质检员。
万老爷子和齐老太太是有本事的，抗战时期参加工作的老同志，用奶奶齐兰香的话，见到江城市长她都能平等对话。
无他，资格老。
家里大姑和二叔工作最好，老叔差一点也是高配的副主任。
“妈可能认为是爸性子软，我爸是技术岗，做个管生产的副厂长没问题吧，企业副科级而已，我爷爷的面子肯定好使。我爸退让，这岗位和职位就是战场，你可以不抢，但寸土不让。”
“爸，职场如战场，不见硝烟的战斗，您先退了，立功的机会让给弟弟妹妹，我们只能跟你吃白菜。老叔还过来借钱，你瞅瞅，把你当战地医院的血浆袋了。”
“他觉得他不用别人就用了，比如我和万有，用侄子身上哪有用自己身上好，反正将来老爷子也会把好东西给大孙子，早点拿到手，嘿嘿。”
万立文用报纸挡脸，闷闷句：“你老叔不是那样人。”
“您去要账了吗？欠钱不还，打雷劈啊。”
“我听匣子去。”万立文收起报纸回屋。
梁秀琴鼻孔哼气，“每次一万家人你爸就这样，死要面子活受罪。”
“不怕，从今往后我了算，妈，你把家里钱把住，谁借钱先跟我打声招呼。”
“你还想做我的主？”
万荃装模作样擦桌子，等梁秀琴回屋扔下抹布，“哥，你真刚啊，妈今没骂你。”
“打服韩老肥，厂里抓个凶犯，他俩见识过我的本事。十六岁以后我挣钱养活自己，知道不能再拿我当孩子，自然也就能心平气和对话。”
“你今万有，他眼神里都是恨，你防着他点。哥，其实你没必要开，让他得瑟，暗自提防就好了。”
“错了，留着万有能时刻提醒我身边有敌人，我就不会骄傲自大，给自己大脑上紧弦，不能轻敌大意被人暗算。”
“你累不累啊？”
“累？躺着都累呢，生前无需放松，死后自然长眠。”
——
夜晚，万善收拾家里宝贝装了一皮箱，翻墙出去。到地方先检查土地庙石板，拿着手电下去，里面还有未散去的血腥味。
十二口大箱子打开，金灿灿晃眼睛，金银首饰为主，翡翠玛瑙玉石占一部分，古董字画只有一箱半。
其中有一尊臂高的金佛，镶满宝石，还有多层螺钿套奁，整整一套珠翠，至少是公侯夫人级别的。
两把古董手枪，还有一把英七七步枪，号称当时射速最快的栓动步枪，四个弹夹，一箱子弹，这个好。
重新整理一个多时，十二口箱子三个皮箱全部塞满，家里还有一个空皮箱。
这么多宝贝，后半辈子吃喝不愁，上二楼也消费的起。听点八十八号和六十六号，神仙日子未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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