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部的木屋门窗紧闭,光晕在每个人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与往常硝烟弥漫的战术会议不同,此次与会者仅限于卡桑加最核心的八人:季博达、半耳、狂龙、丧彪、老鼠、红、玛蒂娜和莉莎。空气里除了一贯的烟草与皮革味,似乎还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关乎未来的凝重。
季博达没有立刻切入正题,反而像拉家常般,将目光首先投向了半耳,语气是罕见的温和:“半耳,跟了我这么久,还没好好问过,家里都安顿得怎么样?听你在老家,也是个有家室的人了。”
半耳显然没料到旅长会先问这个,那眼中闪过一丝暖意,随即又被军人惯有的克制掩盖。他挺直脊背,声音平直如汇报军情,内容却透着烟火气:“谢总统关心。家里…有四个女人跟着,生了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大女儿十七了,二女儿和三女儿是双胞胎,刚满十五。三个子都还不到十岁,皮得很。” 提及子女,他钢铁般的面部线条难得地软化了一瞬。
“好福气啊,半耳!” 狂龙第一个嚷起来,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羡慕,“老子还打着光棍呢!你这不声不响的,老婆孩子热炕头,样样齐全!” 他掰着手指头,仿佛在计算四个老婆是多大一笔“财富”。
丧彪依旧沉默,但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目光垂落在自己布满老茧和伤疤的手上,不知在想什么。老鼠推了推茶杯,苦笑一声:“我还单着呢。” 语气里倒也听不出太多遗憾,更像是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红坐在季博达斜对面,双手在桌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当半耳提到女儿时,她飞快地抬眼看了季博达一下,那目光清澈见底,含着未经掩饰的倾慕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玛蒂娜保持着优雅的坐姿,指尖轻轻拂过电脑的边缘,听到半耳的家室情况时,灰蓝色的眼眸微微转动,与身旁的莉莎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短暂眼神。莉莎则低下头,假装整理记录本,耳根却有些泛红。她们都清楚,在这片土地,一个强大领袖拥有多位伴侣并非奇事,但此刻季博达突然问起家常,绝非无意。
季博达将众饶反应尽收眼底,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理解,有感慨,也有一丝更深的东西。他话锋忽然一转,声音依旧平稳,却仿佛在平静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
“这次请大家来,不全是打仗的事。我最近在想一个更大的问题。”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困惑的脸,“我计划,未来有朝一日,能推动建立一个‘非洲国家联盟’。这个联盟,要囊括这片大陆上所有的国家,用一个声音话,用一种力量扞卫我们自己的资源、文化和未来。”
“什么?!”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狂龙张大了嘴,仿佛听到了方夜谭;丧彪猛地抬头,独眼中锐光一闪;老鼠手里的茶杯差点滑落;红则完全愣住了,迷茫地看着季博达。玛蒂娜的眉头深深蹙起,身为前财政顾问,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背后的政治经济壁垒有多高。莉莎的笔尖也停在了纸上。
季博达仿佛没看到他们的震惊,继续用那种陈述事实的语气:“但我们都知道,这在目前,甚至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不可能的。” 他伸出两根手指,“且不东方和西方的那些大国绝不会坐视一个团结强大的非洲出现,会千方百计阻挠、分化、渗透。单我们自己,非洲五十五个国家(注:此处采用常见法),部族成千上万,利益纠葛复杂,语言文化各异,还有那么多边界争端、历史恩怨。靠什么去谈?靠什么去拢?”
他提出的问题冰冷而现实,像一盆冷水浇熄了刚才因那个宏大构想而瞬间腾起的微弱火星。狂龙嘀咕着“可不是嘛”,丧彪重新垂下目光,老鼠陷入了沉思,红脸上的迷茫变成了焦急。
“所以……” 季博达故意拖长了语调,卖了个关子。
“所以怎么办?” 红按捺不住,脱口而出,清脆的声音里满是急牵她不明白旅长为什么要提一个明知不可能的目标。
季博达看向她,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充满了掌控节奏的从容和洞悉未来的深邃。“所以,”他清晰地,“我们不能好高骛远,不能指望一步登。我们要先做的,不是去联合那些遥远的、心思各异的‘国家’,而是先在这里——” 他用手指重重敲了敲桌面,代表卡桑加,“先构建一个完全属于我们卡桑加自己的、紧密的、忠诚的、利益与共的权力圈层。然后,像滚雪球,像树生根,以这个圈层为核心和模板,逐步地、坚定地将我们的模式、我们的规则、我们的影响力,拓展出去,直到……它能触及并重塑更广阔的地。”
权力圈层?拓展?众人似乎听懂了一些,但又更加困惑。这听起来依旧庞大而抽象。
季博达没有让他们继续猜测,目光再次落回半耳身上,然后缓缓移向狂龙、丧彪和老鼠。“而构建这个核心权力圈层,光靠战场上的生死托付和利益分配,还不够牢固。它需要更古老、更深入血脉的纽带。” 他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首先,我们要进行一次政治联姻。”
“联姻?” 半耳几乎是失声笑了出来,那笑声里充满了错愕和荒谬感,独眼睁得老大。他看看季博达,又看看旁边几个光棍汉兄弟,似乎一时无法将“打仗”、“权力”和“嫁女儿”联系起来。
但其他人,尤其是玛蒂娜和莉莎,眼中瞬间闪过明悟的光芒。狂龙、丧彪、老鼠先是一愣,随即脸上表情变幻不定。狂龙是惊讶中带着点跃跃欲试的古怪兴奋,丧彪是深深的审视和权衡,老鼠则是迅速开始的利弊计算。
红的脸却微微白了一下,绞着衣角的手指捏得更紧,目光紧紧锁在季博达脸上,似乎想看出他真正的意图,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和紧张。
“没错,联姻。” 季博达肯定地重复,语气变得沉稳而有力,开始详细阐述他的布局,“半耳,你是我们卡桑加的元老,是西部矿区的基石,你的忠诚和家族,是我们事业的重要一部分。你的三个女儿,正值婚龄。狂龙,” 他看向二团长,“你是我们最锋利的矛,未来开疆拓土的主力,你需要一个稳固的后方,一个将你与卡桑加核心更紧密绑定的纽带。”
狂龙挠了挠头,看看半耳,又看看季博达,瓮声瓮气地:“老大,我老粗一个,打打杀杀在行,这娶老婆……还是半耳大哥的千金……” 话虽如此,他眼神却瞟向半耳,并无多少抵触。
“丧彪,”季博达转向最阴郁的三团长,“你掌管最暗处的刀,需要绝对的信任和无需言的默契。与半耳家族的联姻,能让你不仅在战场上,在血缘和利益上也与我们最深处的核心融为一体。这会让你和你的‘暗影’部队,拥有无可置疑的‘自己人’地位。” 丧彪沉默着,良久,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这个点头,意味着他理解了这背后的深远意义——不仅是给他一个家,更是给予他和他的黑暗力量一份公开的、高规格的“认证”和“绑定”。
“老鼠,”季博达最后看向四团长,“你稳守根基,打理内务,是我们的管家和盾牌。你的位置需要细致、忠诚和长远眼光。与半耳联姻,能让你的管理更有底气,也能让半耳在西部更放心,他的家族利益通过你,与卡桑加的整体运营更深结合。”
老鼠已经恢复了冷静,缓缓道:“总统深思熟虑。联姻确实是最快、最稳固的结盟方式。只是……不知半耳军长和几位姐的意思?” 他将问题抛回,既表明了态度,也顾及了半耳作为父亲和同僚的尊严。
压力来到了半耳这边。他脸上的错愕渐渐褪去,独眼目光深沉地看了看季博达,又逐一扫过狂龙、丧彪和老鼠。他明白了,这不仅仅是嫁女儿,这是总统在为他、为他的家族擢升地位!从此,他半耳不仅是战功赫赫的军长,更是三位实权军长的岳丈,是卡桑加权力结构中盘根错节的重要节点。他的儿子们将拥有最好的成长环境和未来,他的血脉将与这个正在崛起的势力永久交融。
同时,他也看到了旅长平衡权力的手腕。三个女儿,分别嫁给最能打、最隐秘、最稳重的三位军长,既给予了他们极高的荣誉和绑定,也避免了一家独大。而他半耳,则成为了这个新三角关系的核心枢纽之一。
这不是简单的婚姻,这是一次精妙的政治安排,一次卡桑加核心层的重新熔铸。
半耳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向季博达郑重地敬了一个礼:“总统大人!我半耳和我的家人,一切听从旅长安排!这是旅长看得起我半耳,看得起我的女儿们!我……没有意见!” 声音有些沙哑,却斩钉截铁。
季博达起身,走到半耳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兄弟,不是安排,是请求,也是我们共同事业的需要。你的女儿,就是卡桑加的女儿,我会让她们得到应有的尊重和礼遇。狂龙、丧彪、老鼠,” 他看向三人,“你们娶的不仅是妻子,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是连接我们兄弟情谊与家族未来的桥梁。要善待她们。”
狂龙立刻挺胸:“总统放心!半耳大哥的女儿,就是我狂龙的宝贝!谁敢欺负,我拧掉他脑袋!” 话糙理不糙。丧彪再次默默点头。老鼠则诚恳地:“必以礼相待,不负总统与半耳大哥所停”
季博达满意地颔首,重新坐回主位,目光变得悠远:“这次联姻,只是一个开始。它将在我们内部形成一个以血脉、婚姻、共同利益编织的初级网络。下一步,随着我们控制区域的扩大,我们会吸纳更多地方部族首领、有影响力的商人、乃至投降改编的原政府军军官中的可靠者。联姻,赐姓,收为学生,授予荣誉职位……各种方式都可以用上,目的只有一个:像榕树生根一样,让卡桑加的利益、文化和忠诚度,深深扎进我们控制区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重要家族和群体。”
他看向玛蒂娜和莉莎:“这个过程,需要金钱、物资的润滑,也需要文书、礼仪、律法的规范。玛蒂娜,联姻的聘礼、典礼开销、后续对各家族的资源倾斜,你要做好预算和安排,要隆重,要体现出我们卡桑加的气度和诚意。莉莎,相关的文书契约、家族谱系的记录、新的荣誉体系的文案,你要准备起来。我们要让这件事,不仅仅是一场婚礼,更是一次正式的政治仪式。”
玛蒂娜和莉莎同时肃然应道:“是,总统。”
红默默低下了头,心中的波澜难以平息。她听懂了旅长的雄图大略,也为卡桑加的未来感到振奋,但那一丝属于少女的怅然若失,却悄然萦绕心头。玛蒂娜和莉莎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复杂的情绪——对领袖远见的钦佩,对自身角色在新格局中位置的思考,以及那一缕深藏心底、关乎个人情感的幽幽叹息。
木屋外,卡桑加营地灯火点点,士兵巡逻的脚步声规律而沉稳。木屋内,一场关乎血脉、权力与未来的重大布局已然落子。卡桑加的故事,即将翻开超越枪炮与阵地的、更加复杂而深刻的新篇章。权力的根须,开始向着土壤最深处,坚韧地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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