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虎村的土路被一场春雨浸得发软，韩烨挑着两捆新打好的锄头往张大叔家走，刚拐过街角，就见李奶奶坐在自家门槛上纳鞋底，见了他老远就招呼：“烨，这是给张老五送锄头？”
“是啊，李奶奶。”韩烨停下脚步，笑着应道。
“正好，”李奶奶放下针线，站起身拍了拍围裙，“我家那口捕钝得切不动菜了，你有空给打一把不？要快的，能剁骨头的那种。”
“哎，等我送完锄头就去取旧刀，三后给您送来。”韩烨爽快地应下。
放在半年前，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那时候村民见了他，要么绕着走，要么就指指点点，他是“测不出灵根的废物”，连孩都敢追在他身后喊“伪灵根”。可现在，路过的村民都会笑着打招呼，家里铁器坏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来找他。
这转变，全凭手里的锤子和打出的铁器话。
张大叔家的院子里，那把半年前韩烨打的锄头正靠在墙根，刃口虽然有些磨损，却依旧锋利，木柄被磨得光滑油亮。张大叔见韩烨来了，叼着旱烟杆迎出来：“烨来啦？快进屋喝口水。”
“不了张大叔，我给您送新打的锄头。”韩烨把锄头递过去。
张大叔接过锄头，掂量拎量，又摸了摸刃口，对着门口闲聊的几个村民大声道：“你们瞧瞧！这就是韩烨打的铁！我那把用了半年，刨地，愣是没卷刃！比镇上买的强十倍！”
几个村民围过来，七嘴八舌地夸起来：
“我家的镰刀也是烨打的，割麦子快得很！”
“上次我让他打个铁耙，他特意按我身高调了木柄长度，用着特得劲！”
“烨，我家那犁头该修了，你抽空给看看？”
韩烨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连连点头：“有空，都有空，我记着了。”
从张大叔家出来，韩烨路过村里的杂货铺，王掌柜正趴在柜台上算账，见他路过，赶紧招呼：“烨，过来！”
韩烨走过去，王掌柜从柜台里抓出一把瓜子塞进他手里：“拿着，刚炒的，香得很。”
“王掌柜，这咋好意思……”
“拿着吧，”王掌柜摆摆手，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你给村里打了这么多好铁器，帮了大家大忙，我这一把瓜子算啥？以后常来，照顾我生意。”
韩烨捏着手里温热的瓜子，心里暖烘烘的。他知道，村民的态度转变，不是因为他突然有了灵根，而是因为他用手艺证明了自己——就算成不了修仙者，也能靠双手活得堂堂正正，也能为村里出力。
走在回铁匠铺的路上，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像碎金一样。韩烨挑着空担子，脚步轻快。他想起吴铁匠的“打铁如做人”，现在终于明白，做人就像打铁，不怕一开始不起眼，就怕不肯下功夫——只要经得起锤打，耐得住火炼，再普通的铁，也能发光，平凡的人也有大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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