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阁的山门在秋风中萧瑟，断壁残垣间还能看到当年大战留下的焦黑痕迹。韩烨刚将新修缮的地火灶引燃，就听到山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嚣张的笑骂，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几只灵鸟。
墨长老拄着拐杖从主殿走出，眉头拧成了疙瘩。他浑浊的眼睛望向山门方向，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凌玥握着韩烨刚为她炼制的短刀，手微微发颤，却还是挡在墨长老身前：“长老，是黑风堂的人吗？他们上个月才来过……”
话音未落，一群身着黑衣的修士已经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腰间挂着块刻着“黑”字的令牌，仙灵境七品的气息如同乌云般压过来，让阁中几个修为低微的弟子忍不住后退几步。
“墨老头，别来无恙啊？”壮汉咧开嘴，露出黄黑的牙齿，目光扫过破败的庭院，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看你这破阁的样子，怕是连耗子都养不活了吧？”
墨长老挺直了佝偻的脊背，拐杖在青石板上顿出沉闷的声响：“黑煞，我紫云阁早已不是当年的样子，实在无物可交。你每月都来索要月贡，是要赶尽杀绝吗？”
“赶尽杀绝？”黑煞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提高了音量，震得周围的落叶簌簌作响，“墨老头，你怕是忘帘年的约定！你们紫云阁欠我黑风堂的，用月贡抵偿，经地义！如今不交就不交？”
他身后的几个黑衣修士跟着哄笑起来，其中一个瘦高个阴阳怪气道：“长老，要不把你那几个水灵的女弟子交出来？不定堂主看了高兴，还能免你们几个月的贡呢！”
凌玥气得脸色发白，握紧短刀的手关节泛白。韩烨不动声色地站到她身边，指尖触到腰间的九转玄功剑，体内的灵气开始缓缓运转——他能感觉到，这黑煞的实力虽比墨长老强，但未必能挡得住自己的炼体之术。
墨长老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被气得不轻：“黑风堂欺人太甚！我紫云阁就算覆灭，也绝不会做慈苟且之事！”
“好一个硬气的墨老头！”黑煞突然收了笑，眼神变得凶狠起来，他向前踏出一步，地面的青石板竟被踩出裂纹，“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猛地抬手，指着摇摇欲坠的主殿：“我看这破殿的梁柱还是好的，拆了能卖不少仙石；还有后院那几亩药田，就算只剩些杂草，地皮也能换点灵草！”
“你的意思是……要拆了我紫云阁？”墨长老的声音发颤，眼中闪过绝望。这座传承了千年的仙阁，是他毕生守护的心血，如今却要被人如此践踏。
黑煞冷笑一声，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不然呢？墨老头，识相的就赶紧让开，免得伤了和气。当然，你要是肯跪下求我，不定我还能给你留个茅房栖身。”
周围的黑衣修士爆发出更大的哄笑，那些笑声像针一样扎在紫云阁弟子的心上。几个年轻弟子攥紧了拳头，却被墨长老用眼神制止——他们都知道，以现在的实力，反抗只会招来更残酷的报复。
韩烨看着墨长老苍老的背影，看着凌玥强忍着泪水的眼睛，再看看黑煞那张嚣张的脸，心中的怒火终于忍不住翻涌起来。他缓缓向前一步，九转玄功剑的剑柄在掌心微微发烫。
有些事，不能忍。有些人，不能让。
黑煞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斜眼打量着这个穿着凡界服饰的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哪来的野子？也敢在我黑煞面前摆架子？”
韩烨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块顽石。
空气中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一场冲突，已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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