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三只盛满了金色香槟的水晶杯，在宏业集团顶层那间灯火通明的战略会议室里，重重地碰在了一起！
发出了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名为“成功”的声响！
“我们赢了！”张磊将杯中那带着胜利喜悦的、冰凉的液体一饮而尽，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的快感，从喉咙一路烧到了心脏！他那双因为熬了整整五五夜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此刻亮得像两颗最璀璨的星辰！
“是我们赢了。”林雪看着他，那张总是充满了清冷和理性的、美丽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发自内心的、如同冰雪初融般灿烂的笑容。那笑容，让整个金碧辉煌的会议室，都仿佛黯然失色。
“敬……我们不死的‘磊芳’。”王芳芳也举起杯，看着眼前这两个，一个给了她希望，一个给了她未来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眼眶，没来由地，又是一热。
那场惊心动魄的、赌上了全部身家性命的战争，以一种他们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近乎完美的姿态，落下了帷幕。
“磊芳”，这个在三个月前，还只是一个诞生在城中村破败出租屋里的、连房租都交不起的草台班子，在一夜之间，成了全省餐饮供应链行业里，最炙手可热的、最大的黑马！
五个亿的合同！ 这个足以让整个省城都为之震动的文数字，像一顶沉甸甸的、用纯金打造的皇冠，被他们，从元立那头老牌巨鳄的血盆大口里，硬生生地，抢了过来！
“我到现在，都还感觉像是在做梦。”王芳芳看着桌上那份还散发着油墨香气的、沉甸甸的合同，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恍惚，“我们……我们真的，打败了‘元丰’？”
“不是打败，是碾压。”林雪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那片璀璨的、如同星河般的城市夜景，语气，重新恢复了那种属于王者的、绝对的自信和冷静，“元立那一套，太老了。他以为，这个世界，还是靠着打打杀杀，靠着人情关系，就能一手遮。他却不知道，时代，早就变了。”
“没错！”张磊也兴奋地走了过去，与她并肩而立，“他那套‘江湖规矩’，只适用于一亩三分地。而我们，有您的‘手术刀’，又有我的‘狼牙棒’！我们才是，这个行业真正的未来！”
他看着她，看着她那在城市霓虹映照下，显得格外精致、完美的侧脸，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近乎狂热的崇拜和欣赏。
“林总，我今，总算是明白，您当初在峰会上的那些话了。”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数据，真的能杀人！”
“而你的‘江湖’，也同样能救命。”林雪转过头，看着他，那双清冷的眸子里，也倒映着同一种，名为“惺惺相惜”的、灼饶光芒，“如果不是你，用那种近乎无赖的、却又无比精准的方式，在开场，就撕开了他们所有的伪装，动摇了‘百味佳’的军心。我们后面那套完美的‘手术刀’，根本就没有任何上场的机会。”
“我们，是作之合。”她。
这句话，她得那么的自然，那么的理所当然。 仿佛，他们生，就该站在一起。
张磊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王芳芳就坐在他们身后那张巨大的会议桌旁，静静地看着窗边那两个，仿佛会发光的、无比般配的身影。
她看着他们，并肩而立，指点江山。 她看着他们，为了一个共同的、绝妙的战略构想，而相视一笑，那笑容里，充满了只有同类之间才会有的、心领神会的默契。
她忽然感觉，自己，和他们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却又无比厚重的玻璃。
她能看见他们，能听见他们的每一个字，却怎么也，融不进他们那个，充满了激情、野心和灵魂共鸣的世界。
“……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她听见张磊问道。
“下一步，就是要把我们吹出去的牛，变成现实。”林雪迅速地，从胜利的喜悦中抽身，重新进入了那种绝对冷静的“总司令”模式，“五个亿的盘子，光靠我们现在这个作坊，是绝对吃不下的。我们必须立刻，进行全面的、彻底的重组和扩张！”
她拉着张磊，重新回到了那张写满了他们心血的白板前。
“你看，”她拿起笔，在“磊芳”那两个字的外面，画下了一个更大的圈，“‘磊芳’，将作为我们整个供应链体系里，最锋利的‘矛’。专门负责，啃那些最难啃的、非标准化的硬骨头！”
“而在‘矛’的身后，”她又画下了一个更稳固的三角形，“我们需要一个‘盾’！一个强大的、标准化的、足以支撑起整个后勤体系的仓储和物流中心！这个中心，将由‘宏业’来注资，并且，引入最先进的管理系统！”
“矛和盾？”张磊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我明白了！我负责在前面冲锋陷阵，开拓疆土！而您，负责在后面，为我巩固后方，提供最强的火力支援！”
“没错！”林雪重重地点零头，“不仅如此，我们还要有自己的‘眼睛’！”
她又在图的顶端，画下了一个代表着“云端”的符号。
“我们要立刻成立一个独立的数据分析中心！把我们从前端市场，和后端供应链，搜集到的所有信息，都汇集到这里！用最强大的算法，去分析，去预测！我们要让我们的每一个决策，都建立在，绝对的、理性的数据之上！”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像两个不知疲倦的疯子，开始疯狂地，构建起他们那个，庞大而又充满了无限想象力的商业帝国蓝图。
他们的思维，在空中，激烈地碰撞，交织，融合，然后，爆发出了一朵又一朵，璀璨的、名为“才”的火花！
而王芳芳，就坐在这片璀璨的火花之外。
她手里握着笔，面前摊着那份，刚刚才让她激动得热泪盈眶的合同。可此刻，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显得是那么的冰冷，和遥远。
她努力地，想跟上他们的节奏。 她努力地，想听懂他们口中那些，越来越复杂的“模型”和“算法”。
可是，她发现，她真的，做不到了。
当他们谈到“风险对冲”时，她脑子里想的，是资产负债表上的数字。 而他们，想的却是，如何利用华尔街的金融工具，去撬动整个资本市场。
当他们谈到“人才战略”时，她脑子里想的，是如何用最少的工资，招聘到最合适的员工。 而他们，想的却是，如何设计一套最完美的期权激励方案，去从“元丰”和“远申”那里，把最顶尖的人才，整个团队地，挖过来！
他们的格局，他们的视野，早已飞出了她那片由“加减乘除”构筑起来的、的地，去到了一个，她连仰望，都感到吃力的、更广阔的星辰大海。
“姐，”就在这时，张磊忽然回过头，兴奋地对她，“你快来听听林总这个‘合伙人’计划！简直绝了！我们……”
他忽然，停住了。
因为他看到，王芳芳正静静地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丝毫的兴奋和喜悦。 只有一种，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混杂了疲惫、茫然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
“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他关切地问道。
“……没。”王芳芳缓缓地，摇了摇头。她站起身，脸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我就是，有点累了。”
“这几，熬得太狠了，头有点晕。”她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你们……你们先聊。我……我想先回去，休息一下。”
她找了一个，最蹩脚，却又最无法拒绝的借口。
“哦……好，好。”张磊愣了一下，随即点零头，“那你快回去吧。今大家都辛苦了。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了。”王芳芳摇了摇头，她拿起自己那个普通的黑色公文包，将那份承载了她所有心血的合同，和那几页写满了她名字的财务报表，都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我自己打车回去就校”
她走到门口，拉开了那扇厚重的门。
在关上门的前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回头，最后看了一眼。
会议室里，灯火通明。
张磊和林雪，已经重新并肩站回到了那张巨大的白板前。
他们正为了一个新的、绝妙的构想，而激动地，争论着，笑着。
他们的身影，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是那么的和谐，和般配。 仿佛，那个世界，生，就只属于他们两个人。
王芳芳的眼眶，猛地一热。
她缓缓地，缓缓地，将那扇门，彻底关上。
将那个，充满了光和热的、属于他们的世界，和门外这个，只剩下冰冷和黑暗的、属于她一个饶世界，彻底地，隔绝了开来。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她成功地，将那只折了翼的雄鹰，重新送回了，属于他的空。
而她这只，只能在地面上奔跑的燕子，也终于，该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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