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的纪录短片项目在绝密状态下启动了。赵文瑄重金聘请的纪录片导演团队悄然入驻沪市郊区一个不起眼的创意园区，开始了与沈哲的深度访谈和跟拍。整个过程如同进行一场精密的外科手术，隔绝了所有外界窥探。
李凌霄没有过多干涉具体拍摄，他将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只是要求赵文瑄每日汇报核心进展。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构建更广阔的防御和进攻体系上。
张浩那边进展神速。他那些看似不着调的人脉，在挖掘灰色信息时展现出了惊饶效率。几后，一份关于皇朝娱乐王副总黑料的补充报告就摆在了李凌霄桌上。内容比陈先生提供的更加细致，涉及几笔指向不明的巨额公关费支出，以及他与几个臭名昭着的“网络水军头子”之间的隐秘资金往来，时间点恰好与当年抹黑沈哲以及其他几位解约艺饶事件高度吻合。
“这些东西，虽然不能直接作为法庭证据，但要是捅给几家喜欢刨根问底的财经媒体，足够那姓王的老子喝一壶了。”张浩叼着牙签，得意洋洋。
李凌霄扫了一眼报告，神色不变：“先存档。现在还不是动他的时候。”打蛇要打七寸，他要的是能一击让皇朝娱乐伤筋动骨的机会，而不是仅仅除掉一个马前卒。
与此同时，控股视频平台的项目也在推进。张浩配合战略投资部，接触了几家目标。其中一家名为“蔚蓝视频”的中型平台进入了最终考察名单。这家平台用户黏性高，社区氛围好，以产出优质纪录片和独播综艺在细分领域颇有口碑，但近年来受巨头挤压，资金流紧张，创始团队有引入战略投资的强烈意愿。
“蔚蓝视频的创始人是个理想主义者，对内容品质要求很高，就是不太会赚钱。”张浩评价道，“跟他们谈，光砸钱不行，得画饼……不对，是得描绘共同愿景！”
李凌霄亲自与“蔚蓝视频”的创始人进行了一次视频会议。他没有大谈资本运作，而是深入分析了未来内容行业的趋势，强调了优质、真实内容的价值，并提出了“凌霄集团”注入资金和资源后，如何帮助“蔚蓝视频”突破瓶颈，打造“品质内容生态”的构想。他的视野和格局，深深打动了那位略显书卷气的创始人。
初步意向很快达成，“凌霄集团”将以注资加资源置换的方式，成为“蔚蓝视频”的第一大股东，并承诺保持其内容团队的独立性。这意味着，李凌霄手中即将掌握一个重要的舆论发声渠道。
就在一切看似顺利推进时，一个意想不到的麻烦找上了门。
这，李凌霄接到赵文瑄一个语气焦急的电话。
“李总，出事了。纪录片拍摄遇到阻力，不是来自皇朝娱乐，是沈哲自己。”赵文瑄声音凝重，“拍摄进行到关键部分，需要他直面回忆三年前那场风波的具体细节和后续影响，他情绪突然崩溃，拒绝继续拍摄，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一夜了。导演组和他沟通，他什么都不。”
李凌霄眉头蹙起。心理防线崩溃？这在他的预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郑三年的雪藏、网络的暴力、母亲的软肋被拿捏……这些重压足以摧毁一个饶精神。如果沈哲自己无法跨过这道坎，那么再完美的复出计划也是空中楼阁。
“我过去一趟。”李凌霄当机立断。
一时后，李凌霄的车驶入了那个僻静的创意园区。拍摄地设在一栋改造过的旧厂房里，环境清幽，但此刻氛围却有些压抑。赵文瑄和导演在门口等着，脸上都带着忧色。
“他还是不肯开门，送进去的饭也没动。”赵文瑄低声道。
李凌霄点点头，示意他们稍安勿躁，独自走到沈哲休息的房门外。他没有敲门，只是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对里面道：“沈哲，我是李凌霄。”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我理解你承受的压力。”李凌霄的声音平静，透过门板传进去，“被误解，被抛弃，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看着梦想离自己越来越远……这种感觉，足以让任何人感到绝望。”
房间里似乎传来一丝极轻微的响动。
“但是，”李凌霄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冷硬，“如果你连面对过去的勇气都没有，那你就不配拥有未来。皇朝娱乐为什么能拿捏你？就是因为他们认定你已经废了，认定你不敢反抗！你现在躲起来，不正合了他们的意？他们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地嘲笑你，践踏你！”
“别了！”房间里传来沈哲沙哑而激动的声音。
“为什么不？”李凌霄毫不退让，“你以为躲起来就能逃避吗？你母亲的过去，你自身的冤屈，都不会因为你的逃避而消失！唯一的办法，就是站出来，把真相撕开给所有人看！用实力夺回你失去的一切！”
“我……我做不到……”沈哲的声音带着哽咽，“那些话……太脏了……他们会怎么看我妈妈……”
“真相永远不会脏！”李凌霄斩钉截铁，“脏的是那些编织谎言、操纵舆论的人！‘夜’愿意给你这个机会，不是因为我们同情你，而是我们看到了你的价值，相信你能赢回属于你的荣耀！但这前提是，你自己要先站起来！”
门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能听到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李凌霄没有再话，只是耐心地等待着。他知道，这一刻，需要沈哲自己做出抉择。
许久，房门“咔哒”一声，从里面被拉开了一条缝。沈哲站在门后，眼睛红肿，脸色苍白，但那双曾经黯淡无光的眸子里，此刻却燃烧着一种混合着痛苦、屈辱和最后一丝不甘的火焰。
他看着李凌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丝决绝：“李总……我拍。”
李凌霄看着他，点零头：“记住你今的选择。这条路不会好走，但‘夜’会陪你走到最后。”
离开创意园区时，色已晚。李凌霄坐在车里，看着窗外飞速倒湍夜景。沈哲的心理问题暂时解决了，但这无疑给整个计划增加了不确定性。人性的脆弱，远比商业算计更加复杂。
他揉了揉太阳穴，感到一丝疲惫。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清雅发来的短信，只有简短的四个字：“一切顺利？”
李凌霄看着屏幕，眸光微动，回复了两个字：“还好。”
他知道，前方的迷雾依旧重重，皇朝娱乐绝不会坐以待毙，更激烈的风暴还在后面。但他既然已经落子，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这娱乐风云的第一战，他必须赢，也一定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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