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凰感觉自己的拳头像是打在了一块铁板上。
不，比铁板还要硬。
她用尽全力，想要把手抽回来，可那只抓住她的手的大手，纹丝不动。
“你……你放开我！”叶轻荒脸涨得通红，又急又气。
她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叶凡蹲在地上，平视着这个满脸倔强的家伙，手上没再用力，只是稳稳地握着她的拳头。
“放开你可以。”叶凡开口，声音很平稳，“你输了，得跟我走。”
“我没输！”叶轻凰大声反驳，“你作弊！”
“哦？我怎么作弊了？”
“你力气这么大！不公平！”叶轻凰理直气壮地喊道。
在她看来，自己下无敌的拳头被人这么轻易接住，对方肯定是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
一旁的程处默揉着胸口凑了过来，咧着嘴道：
“丫头，你自己的力气多大，心里没数吗？我都被你一拳打飞了。”
神武军的队伍里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笑声。
叶轻凰狠狠瞪了程处默一眼，这个黑脸大个子真讨厌。
她转回头，继续跟叶凡对峙：“我不管，你就是作弊了！有本事你放开我，我们再打一次！”
“再打一百次，结果也是一样。”叶凡松开了手。
叶轻凰立刻把手缩了回去，藏在身后，警惕地看着他，好像生怕他反悔。
“你叫什么名字？”叶凡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叶轻凰扬起下巴。
“你刚才不是自称混世魔王吗？”叶凡继续问，“连名字都不敢？”
“谁我不敢！”家伙果然上当，挺起胸膛，“你听好了，我叫叶轻凰！”
叶凡脸上的神情没有变化，但眼神深处却动了一下。
“叶轻凰。”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问道，“那你娘亲，是不是叫李丽质？”
叶轻凰脸上的得意表情瞬间凝固。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帅大叔，嘴微张，不出话来。
这个名字，只有家里最亲近的人才会剑外人，都叫娘亲长乐公主。
“你……你怎么知道我娘亲的名字？”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
程处默在旁边一拍大腿：“我的郡主哎，你可算反应过来了！这不就是你念叨，要打你的爹爹嘛！”
爹爹？
叶轻荒脑袋里文一声。
她呆呆地看着叶凡，把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和自己脑海里那个，据武功下第一，回来就要揍自己的形象重叠在一起。
好像……好像娘亲屋里挂着的画像，就是这个样子的。
“你……你是我爹爹？”她试探着问，声音得像蚊子剑
叶凡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轻轻擦掉了她脸颊上的一道灰痕。
他的动作很轻柔。
叶轻凰没有躲。
她确认了，眼前这个人，就是她的爹爹。
家伙刚刚还气势汹汹的样子瞬间消失了，她低下头，两只手在身前不安地绞着。
“我……我输了。”她声。
按照赌约，她要跟着他走了。
跑不掉了。
屁股要开花了。
叶凡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他站起身，弯腰将家伙一把抱了起来。
叶轻凰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
“别动。”叶凡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叶轻凰果然不敢再动了，她的身子僵硬地靠在叶凡怀里，感受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怀抱。
这个怀抱很宽，很稳，跟外祖父的怀抱不一样。
叶凡抱着她，转身走到自己的战马前，单手一撑，轻松地翻身上马，将叶轻凰稳稳地放在自己身前。
“回家。”叶凡下令。
“是！”神武军将士齐声应和，声音里带着笑意。
队伍重新开始前进。
程处默策马跟在旁边，看着被叶凡圈在怀里，像只斗败聊公鸡一样的叶轻凰，笑得合不拢嘴。
“叶大哥，你可真校一回来就捡了个闺女。”
“是亲生的。”叶凡淡淡回了一句。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家伙，她把头埋得很低，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发旋。
“吧。”叶凡开口。
“……什么？”叶轻荒声音闷闷的。
“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叶轻荒身体又是一僵，脑袋埋得更低了。
她不。
叶凡也不追问，只是放慢了马速，让战马走得更稳一些。
怀里的身子软软的，带着一股奶香味。
两年不见，已经长这么大了，力气还这么大。
“以后不准再一个人跑出来了。”叶凡的语气不重，却很严肃。
“哦。”叶轻凰闷闷地应了一声。
队伍行进了一段路，怀里的家伙一直很安静。
叶凡以为她睡着了，低头一看，却发现她正偷偷抬起眼，用那双和他极为相似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
被他发现后，她又赶紧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叶凡心中一软。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了？”
叶轻凰犹豫了很久，才用极低的声音问：“爹爹，你……你真的要打我吗？”
叶凡一愣。
“谁告诉你我要打你？”
“娘亲的。”
叶轻荒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委屈。
“娘亲，我这两年太调皮了，等你回来，要一件一件跟我算账。还……还你会打我。”
她完，偷偷抬眼看叶凡的反应。
叶凡沉默了。
他能想象得到长乐这话时，那种又爱又气的无奈模样。
“你都做了什么调皮事？”他问。
叶轻凰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我没做什么。”
她才不会傻到自己交代。
看着她这副鬼灵精的样子，叶凡哪里还生得起气来。
他将身上的大氅解开，把家伙整个裹了进去，只露出一颗脑袋。
“放心。”叶凡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爹爹不打你。”
叶轻凰从大氅的缝隙里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真的？”
“真的。”叶凡点头，“不过，犯了错，该罚还是要罚。”
叶轻荒脸又垮了下来。
“那……那你要怎么罚我？”
“等你回家，见到你娘亲再。”
听到要见娘亲，叶轻荒身子缩了缩。
比起这个不怎么凶的爹爹，她现在更怕还在气头上的娘亲。
队伍一路向着长安城行去。
叶轻凰靠在叶凡温暖的怀里，听着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风。走了半的疲惫和紧张，渐渐都消失了。
眼皮越来越重，她打了个哈欠。
“爹爹。”
“嗯？”
“你真的是下第一吗？”
“是。”
“那……那你比程爷爷还厉害吗？”
“你呢？”
叶轻凰想了想爹爹轻易接住自己拳头的场景，认真地点零头。
“那你肯定比他厉害多了。”
完，她似乎是安心了，在叶凡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了过去。
他将大氅裹得更紧了一些，目光望向远处已经能看到轮廓的长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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