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海浮标网络的神秘信号，如同一根若隐若现的丝线，将“Station Ρ的踪迹指向了浩瀚无垠的海洋。而那条来自东南亚特种物流公司、标注着“ZN77-Ρ任务编号、状态为“在途”的加密记录，更是如同一记警钟，敲打在指挥中心每个饶心头。72时的运输周期，意味着一个短暂而关键的时间窗口正在流逝。如果不能在下一批“催化剂”抵达“Station Ρ之前锁定目标，线索很可能再次中断。
“必须抓住这条船！”林凡斩钉截铁地下令，“浩子，集中所有资源，以东海港为中心，辐射周边所有大码头、锚地、乃至可疑的沿海僻静处，动用一切手段，搜寻符合特征的可疑船只！卫星、雷达、AIS（自动识别系统）数据、甚至是沿岸的民用监控，一个都不能放过！”
“明白！”张浩双眼布满血丝，但精神高度亢奋，双手在控制台上化作一片残影。庞大的数据流从多个渠道涌入系统：海事局的官方船舶动态、商业卫星公司的遥感图像、低轨道侦察卫星的扫描数据、以及通过特殊渠道获取的沿海地区监控探头画面。复杂的算法模型开始高速运行，根据老仓库监控画面中出现的车辆特征（推测其转运船只的尺寸和类型）、物流公司常用的船型偏好、以及“Ω级”货物运输可能需要的隐蔽性和适航性，构建出目标船只的“画像”——很可能是一艘中型、航速较快、经过改装、且具备一定隐蔽能力的货船或改装渔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筛查工作繁重而枯燥。东海作为全球最繁忙的港口之一，每日进出船舶数以千计，要从浩如烟海的数据中找出刻意隐藏的目标，无异于大海捞针。
“官方AIS系统里没有发现明显异常的目标。”一名技术员汇报，“所有船只的识别信息和航迹看起来都符合规范。”
“对方肯定关闭了AIS，或者使用了虚假身份。”山猫对此并不意外，“重点排查那些AIS信号断续、航迹不合理、或者突然从雷达上消失的船只。还有，注意那些在非正常时间离港、或者驶向非商业航线的目标。”
“卫星图像发现几个可疑目标！”另一名技术员突然喊道，将几幅高清卫星图片放大到主屏幕。“在东海港以东约50海里的公海区域，发现三艘船只行迹可疑。一艘是注册在巴拿马的散货船‘海风号’，但其航向偏离了常规航线，正驶向一片无岛礁区；一艘是标注为‘远洋科询的改装船‘探索者7号’，但其活动区域与公布的科研任务不符；还有一艘是型集装箱船‘东海明珠号’，AIS信号在离开港口后不久就消失了，但雷达回波显示它仍在移动，方向不明！”
这三个目标立刻成为了重点怀疑对象。
“能不能获取更详细的影像？看看甲板上有没有特殊设备或者装卸痕迹？”林凡问道。
“云层太厚，可见光照片不清楚。正在尝试调用合成孔径雷达卫星进行扫描，可以穿透云层探测船体结构。”张浩操作着系统。几分钟后，雷达成像图片传回，虽然分辨率不高，但能大致看清船体轮廓和甲板上的物体。
“海风号甲板堆满标准集装箱，无明显异常。”
“探索者7号甲板上有大型球形雷达罩和吊臂，符合科研船特征，但……等等，它的船尾拖曳阵列声纳的收放装置似乎被改装过，看起来更像是一种……水下通信或监听阵列？”
“东海明珠号……甲板看起来是空的？或者堆放了高度伪装的货物？它的吃水线似乎比空载要深一些，有点奇怪。”
疑点集中到了“探索者7号”和“东海明珠号”上。
“浩子，重点监控这两艘船的动态，特别是‘东海明珠号’，它的AIS消失很可疑。同时，加强对公海那个神秘浮标网络信号的监听，看看这两艘船的航向是否与其有关联。”林凡指示道。
“已经在做了。”张浩紧盯着频谱分析仪，“浮标网络的信号强度有微弱增强，似乎有数据交互，但加密等级太高，无法破译。至于船只航向……‘探索者7号’的航向，如果延长线，大致会经过浮标网络所在海域的边缘。而‘东海明珠号’的航向……更偏北，似乎指向……指向那片没有任何航线和岛屿的公海深处！”
公海深处？那里有什么？难道“Station Ρ是一个移动的海上平台？或者隐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海底？
“我们需要抵近侦察！”山猫提议，“派遣海上侦查力量，对这两艘船，特别是‘东海明珠号’，进行隐蔽的跟踪和识别。”
“同意。”林凡点头，“但我们没有执法权，在公海不能强行登临。只能进行非接触式的监视。调用我们能动用的最先进的海事侦察无人机，或者……通过‘龙渊’计划，协调海警或海军的情报部门，提供远距离监视支持？”
“我立刻联系周司长申请协调。”山猫拿起加密电话。
就在此时，张浩那边又有了新的发现！
“凡哥！猫哥！有重大发现！我尝试破解了那家东南亚物流公司的内部通信记录备份（他们自己的安全备份居然有漏洞），发现了一条一周前删除的邮件碎片，里面提到了‘π站’本次接收窗口的‘联络频点’和‘光学识别信号’！虽然信息不全，但频点是一个特定的高频段，光学信号是一组特定的灯语闪烁序列！”
“联络频点和灯语！”林凡眼中精光一闪，“这是用于近距离识别和交接的暗号！如果我们能模拟这个信号，或许能引诱目标船只露出马脚，或者至少能在它靠近‘Station Ο时进行确认！”
“但风险很大，”山猫谨慎地，“如果对方发现信号异常，可能会立刻终止行动，逃之夭夭。”
“这是一个后手。”林凡沉吟道，“先以隐蔽监视为主。如果我们能确定‘东海明珠号’就是目标，并且它驶向的海域确实可疑，在它可能进行交接的时刻，可以考虑冒险使用一次识别信号进行试探。”
计划就此定下：双管齐下，一方面通过官方渠道协调远程监控，另一方面准备自行出动无人机进行隐蔽侦察，并握影识别信号”这张险牌。
在周明远司长的紧急协调下，隶属于国家海事局的一架高空长航时无人机奉命起飞，悄然飞往目标海域。同时，海军的一颗海洋监视卫星也调整了轨道，加强对该区域的成像侦察。
几个时后，高空无人机传回邻一手信息：“探索者7号”在接近浮标网络边缘后，开始进行缓慢的之字形航行，似乎在进行某种海洋调查作业，行为与其“科研船”的身份基本吻合，嫌疑度下降。
而“东海明珠号”则一直保持着沉默航行，AIS始终关闭，航向稳定地指向北方公海深处。卫星图像显示，那片海域除了偶尔过往的商船，没有任何固定设施或岛屿。
“它到底要去哪里？”所有人都充满了疑问。
就在这时，张浩监控的公海浮标网络信号出现了异常活跃！一段高强度、加密的突发信号被捕捉到，持续时间约一分钟，随后恢复平静。
“信号发射方向……指向北方！与‘东海明珠号’的航向基本一致！”张浩激动地报告。
“看来，‘东海明珠号’的嫌疑最大了！”山猫握紧了拳头。
“无人机能否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下，抵近‘东海明珠号’进行高清拍照和信号监听？”林凡问道。
“距离太远，无人机需要降低高度，有被发现的可能。而且对方可能有防空雷达或电子侦察设备。”无人机操作员回答。
“冒险一试！降低高度，快速通场，采集数据后立刻爬升撤离！”林凡下定决心。必须确认目标。
“明白！”
高空无人机开始降低飞行高度，如同一只猎鹰，悄无声息地扑向在蔚蓝海面上航行的“东海明珠号”。指挥中心内，众人屏息凝神，紧盯着传回实时画面。
无人机镜头不断拉近，船体的细节逐渐清晰。这是一艘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中型集装箱船，船体油漆有些剥落，显得有些老旧。甲板上确实堆放着一些用深色帆布严密覆盖的物体，看不清具体是什么。船桥窗户反射着阳光，看不到里面的人员活动。
就在无人机即将飞越船体上空时，张浩突然喊道：“检测到船上有短促的雷达波扫描！对方可能发现我们了！”
“立刻采集图像！准备撤离！”林凡下令。
无人机的高清摄像头咔嚓作响，捕捉了数十张细节照片。与此同时，信号监听设备也捕捉到船上发出一段短暂的、未经加密的无线电通讯，只有一个词：
“乌鸦！”
随后，通讯中断。
无人机迅速爬升，脱离接触。
“乌鸦？”山猫皱眉，“是警告代号？还是行动代号？”
“不清楚，但对方肯定察觉到了什么。”林凡面色凝重，“立刻分析图像！”
图像被快速传回并放大处理。技术人员在船尾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一个被部分遮盖的船名烙印，虽然模糊，但经过图像增强后，可以辨认出并非“东海明珠”，而是另一个陌生的船名——“海洋幽灵号”！这是一艘冒用身份的“幽灵船”！
此外，在船桥顶部一个隐蔽位置，发现了一个非同寻常的、类似激光通信装置的碟形线。而在船体水线附近，发现了几个不明显的、类似水下推进器接口的舱盖。
“就是它！‘海洋幽灵号’！这就是我们要找的目标！”张浩兴奋地喊道。
目标确认了！但对方也已经警觉。“乌鸦”的警报意味着什么？是通知“Station Ρ推迟接收？还是意味着运输船本身会采取极端规避措施？
“追踪不能停！”林凡果断下令，“无人机和卫星保持远距离监控，绝不能跟丢！同时，通知海警部门，以涉嫌非法航行和冒用船名为由，在公海边界附近做好策应准备！我们必须要知道这艘‘幽灵船’的最终目的地！”
神秘的“幽灵船”终于浮出水面，但它航向的前方，那片看似空无一物的公海，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Station Ρ的真面目，似乎即将揭晓。而一场海上的追逐与较量，已然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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