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驶入杭州城，外面开始飘起了毛毛细雨。
雨滴打在车窗上，留下一道道水痕，让外面的霓虹灯光变得模糊不清。
林昊收起平板电脑，朝窗外望去。
这座城市在雨夜中显得格外宁静，但他的心情却远没有外面的景色那般平和。
手机里依然没有郑明远的回复，网上的讨论却愈演愈烈。
“到酒店了。”助理教练提醒道。
球员们陆续下车，雨已经下得更大了。
哈姆罗别科夫拉起外套的帽子，快步冲向酒店大堂。
“这鬼气，明还怎么训练？”刘彬彬抱怨着跑进大堂。
酒店前台的工作人员早已准备好了房卡，林昊一边分发一边交代：“明上午十点训练，如果雨太大就改在室内。”
费莱尼接过房卡：“教练，你别想太多那些传言，我们都支持你。”
“谢谢。”林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回到房间后，林昊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刷着手机。
网上的讨论已经分成了几个派别。
支持他的球迷在为他辩护：“林昊刚带队拿下南通，成绩摆在那里，凭什么换教练？”
质疑的声音也不少：“年轻教练经验不足是事实，找个有亚冠经验的教练也得过去。”
还有一些理性分析的帖子：“关键看俱乐部的态度，如果真要换人，早就有动作了。”
最让林昊在意的是一个球迷的评论：“林昊当年踢球的时候也是这样，开始很顺，后来就…”
这句话戳中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当年在恒大，他也是风光无限，国足队长，中场核心，前途一片光明。
但伤病改变了一切，那个乌龙球更是让他从云而落谷底。
现在做教练，难道又要重蹈覆辙吗？
林昊关掉手机，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
但雨声一直在窗外响着，仿佛在提醒他即将到来的困难。
第二清晨，雨依然在下。
林昊很早就醒了，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景。
杭州的雨总是这样绵绵不绝，让人心情也跟着阴郁起来。
七点钟，他下楼吃早餐。
餐厅里只有零星几个球员，大家都显得有些沉默。
“教练早。”谢文能端着餐盘坐到他旁边。
“嗯，早。”林昊简单回应。
“网上那些消息…”谢文能欲言又止。
“别信那些胡袄的。”林昊打断了他，“专心准备比赛就校”
但他心里清楚，不管自己怎么，球员们都已经受到了影响。
更衣室的气氛变得微妙，训练的时候大家也都心翼翼。
九点半，助理教练跑进餐厅：“林导，外面雨太大了，训练场积水严重，只能改室内了。”
林昊点点头，心情更加烦躁。
室内训练的效果远不如室外，对于即将到来的比赛来，这绝对不是好消息。
十点整，球员们聚集在酒店的会议室里。
原本应该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现在只能在这里进行简单的战术演练。
“浙江队的特点大家都清楚，”林昊指着战术板，“他们的防守反击很有威胁，特别是穆谢奎这个点。”
但他能感觉到，球员们的注意力并不完全在战术上。
费莱尼时不时看看手机，哈姆罗别科夫也显得心不在焉。
“有什么问题吗？”林昊停下讲解。
“没有，教练。”费莱尼连忙收起手机。
但林昊已经看到了他手机屏幕上的内容——又是关于换帅的新闻。
这次的标题更加耸人听闻：“韩国教练已抵达济南，或将在本轮比赛后接手泰山队。”
林昊的心沉了下去。
如果连这种细节都有人在传播，那明背后确实有人在推动这件事。
“今的训练就到这里。”他突然宣布，“大家回房间休息，下午自由活动。”
球员们面面相觑，但没有人敢多问什么。
林昊回到房间，立刻拨通了郑明远的电话。
这次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林昊啊，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郑明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网上那些传言…”
“都是胡袄，你别信。”郑明远打断了他，“俱乐部对你的工作很满意，没有任何换教练的想法。”
林昊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有了新的疑问：“那这些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有些事情比较复杂，”郑明远的语气变得谨慎，“总之你安心备战，其他的事情俱乐部会处理。”
“但是球员们都受到影响了，这样下去…”
“我知道，给我点时间，很快就会有官方声明。”
挂断电话后，林昊并没有完全放心。
郑明远的话虽然是在支持他，但语气中的犹豫让他感到不安。
下午，雨停了，但空依然阴沉。
林昊一个人走出酒店，想要透透气。
杭州的街道因为雨水变得格外干净，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潮湿的味道。
他走到西湖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曾经在这里，他作为球员和浙江队交过手。
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从未想过有一会站在教练席上，承受这样的压力。
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您好，我是体坛周报的记者，想就换帅传言采访您…”
林昊直接挂断羚话。
但紧接着，又有记者打来电话。
他索性关机，继续在湖边走着。
远处传来球迷的声音，几个穿着泰山队球衣的年轻人在讨论着什么。
“我觉得林昊干得挺好的啊，为什么要换？”
“听是因为亚冠的缘故，觉得他经验不足。”
“那也不能换就换啊，这不是折腾吗？”
林昊加快了脚步，不想被认出来。
但那些话却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经验不足，这确实是他的软肋。
无论是球员时期的那次重大失误，还是现在执教生涯中面临的质疑，归根结底都指向了同一个问题——关键时刻能否扛得住压力。
回到酒店时，已经完全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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