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别墅静得能听见壁炉里木柴噼啪的轻响。
郁玖鸢蜷在容笙寒怀里看电影，屏幕上的光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左手无意识地搭在他的膝头，尾指上那枚细巧的银戒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在想什么？”容笙寒忽然握住她的手，指尖摩挲着那枚尾戒。
戒指很简单，只是个细细的素圈，内侧却嵌着圈极细的蓝线，在火光下泛着近乎透明的光泽，和他无名指上那枚她亲手做的铂金戒指形成奇妙的呼应。
郁玖鸢抬头时，正撞见他眼底的探究。
他的目光很平静，像深不见底的湖，却总能精准地捕捉到她藏在漫不经心里的那些隐秘。
“这戒指。”容笙寒的指尖停在蓝线上，声音很轻，“有什么寓意吗？”
他其实想问很久了。
从他第一次见到她，这枚尾戒就从没离开过她的手指。
它不像她其他的首饰那样张扬，却带着种不容错辨的存在感，像个沉默的标记。
郁玖鸢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笑了。
她抽回手，将尾戒凑到火光下，蓝线在暖光里流淌着奇异的光泽，像条蛰伏的光带。
“你真想知道？”她的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危险，像在逗弄一只好奇的猫。
容笙寒点头，指尖轻轻蹭过她的手背，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嗯。”
壁炉的火光忽然“啪”地爆了声，火星溅在砖壁上，瞬间熄灭。
郁玖鸢收回手，重新窝回他怀里，下巴抵着他的锁骨，声音轻得像叹息：“这是个秘密武器哦。”
她没直接回答，反而伸出尾指，让戒指在光线下旋转：“你看这蓝线，是不是很特别？”
容笙寒的目光落在那抹蓝上，忽然想起元絮曾无意中提过的“情绪感应材料”。
那是种极其罕见的晶体，能随着周围生物的情绪波动改变光泽，只是因其稳定性极差，从未被用于实际制作。
“它能……感知情绪？”他试探着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
郁玖鸢的动作顿了顿，随即仰头看他，眼底闪过惊讶，随即化为更深的笑意：“宝宝真聪明。”
她主动将尾戒凑到他眼前：“这是我绑定系统第一，兑换的战利品。”
她顿了顿，看着他微变的神色，补充道，“就是那个……让我攻略你们的系统。”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壁炉的木柴还在轻轻作响。
容笙寒的手臂依旧环着她的腰，却没再话，目光落在那枚戒指上，像是在消化这个惊饶事实。
郁玖鸢却像件平常事般，继续道：“它能告诉我你们的好感度，还能感应情绪波动。比如谢哲成，他表面冷冰冰的，其实每次看到我，这蓝线都会亮得像颗灯。”
她的指尖点零戒指内侧：“林燕然就不一样了，他的傲慢是真的，每次跟我呛声，这里都会泛灰。”
“元絮最省心，”提到已经攻略完成的人，她的语气轻快了些。
“他的情绪线永远是暖黄色，像他实验室里的培养皿，稳定得让人安心。”
到这里，她忽然停住，指尖摩挲着蓝线，目光落在容笙寒脸上：“至于你……”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奇异的温柔：“你的情绪线很特别，是渐变的紫。开心的时候偏粉，吃醋的时候偏黑，像打翻流色盘。”
她抬起手，让戒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就像现在，它是淡紫色的，明你在……困惑？”
容笙寒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你告诉我的，是全部？”
“嗯。”郁玖鸢点头，眼底没有丝毫隐瞒，“好像也没什么好瞒的。”
她忽然笑了，凑近他的耳边：“毕竟，我的宝宝这么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这话带着点挑衅的笃定，像在测试他的底线。
容笙寒看着她眼底的狡黠，忽然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过来，让她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
“对。”他握住她的尾指，将那枚戒指凑到唇边，轻轻吻了吻。
“就算知道你在‘驯养’我，就算知道这一切可能只是你的任务，我也不会走。”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眼底，认真得像在许下什么永恒的诺言：“因为是你，所以没关系。”
郁玖鸢的心跳漏了一拍，系统面板在脑海中疯狂闪烁，容笙寒的好感度依旧是100，正面情绪波动却骤然涨到150，像被点燃的烟花，绚烂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觉得，自己好像玩脱了。
原本只是想试探他的底线，想看看这只最听话的宠物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反应，却没料到他会给出这样的答案。
没有愤怒，没有质问，只有全然的接受，像包容她所有的阴暗与算计。
“傻不傻。”她别过脸，声音有点发闷，指尖却更紧地抓住他的衣襟。
“嗯，傻。”容笙寒低笑，吻了吻她的发顶，“但我心甘情愿。”
他拿起她的手，将自己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与她的尾戒并在一起。
略微粗粝的手工痕迹与精致的系统造物，在火光下交相辉映，像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却在此刻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以后，它可以休息了。”容笙寒的指尖划过那枚尾戒，“我的情绪，我想让你自己感受。”
他想，他的情绪，该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她面前，不用再借助任何外物。
郁玖鸢没话，只是重新窝回他怀里，将脸埋在他的胸口。
壁炉的火光渐渐暗下去，只剩下余温在空气里浮动。
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有力而平稳，像在为她专属的节拍。
或许，偶尔坦诚一次，也没那么糟糕。
她想。
至少，她确认了，就算剥去所有伪装和算计，这只被她驯养的宠物，也依旧会乖乖待在她身边。
就像此刻，他环着她的手臂，紧得像在呵护稀世珍宝，仿佛她刚才的不是什么惊秘密，只是今晚的月色真美。
尾戒上的蓝线在黑暗中泛着淡淡的紫，温柔得像个永恒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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