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车的引擎声远去，探照灯的光柱彻底消失在废墟尽头。风卷着灰扑在脸上，姜昭没动。
她还站在十字路口中央，掌心蓝光未散。灵雨收成一圈薄雾贴地盘旋，随时能再撑开。
刚才那三人跑得干脆，但车一走，另一拨人就来了。脚步很轻，落地节奏不对。不是丧尸，是活人刻意放慢的接近。
三个人，从三个方向包抄。一个在正前方瓦砾堆后蹲下，两个从侧翼绕。枪口还没亮出来，但杀气藏不住。
姜昭把灵力往右手指尖压了压。刚才挡尸潮耗了不少神魂，现在得省着用。
“别动。”前面那人开口，嗓音沙哑带疤，“把身上物资交出来。”
是个男的，左脸有道从耳根划到下巴的旧伤。他站直了，露出战术服胸口的编号：7区b队。
另外两人也走了出来。一个矮个子女异能者，手里攥着电击棍；另一个高瘦男，背着重型手枪。
刀疤男往前两步，枪口抬到肩线。“看你刚才用水系能力，等级不低。这种灾年头，一个人活不了多久。识相的，东西留下，我们带你回基地。”
姜昭没话。
她盯着他袖口露出的一截刺青——“7b”两个数字，底下还有个骷髅头。
记忆闪了一下。原主最后的画面里，把她推下高台的人，袖口就有这个标记。
“你在想什么？”刀疤男冷笑，“是不是在算怎么反抗？我劝你别试。我们三个都是b级异能者，你刚打完一场，现在灵力剩不到三成。”
他完，朝左右使了个眼色。
女异能者立刻往前半步，电击棍嗡嗡响起来。高瘦男的手按在枪套上。
姜昭忽然笑了。
“你们真以为，”她声音不高，“我会信这种烂套路？”
话音落，她右手猛地扬起。
“啪！”
一道银光撕裂空气，灵鞭像活蛇一样抽出去，瞬间缠上刀疤男的脖子。
他连反应都没来得及，整个人被拽得向前乒。姜昭手腕一扯，借力冲上去，膝盖顶在他后腰，把他狠狠摁在地上。
灵鞭收紧，刀疤男脸色涨红，双手抓着鞭子拼命挣扎。
“原主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姜昭俯身，嘴唇几乎贴着他耳朵，“被人从高台上推下去，下面全是丧尸。她喊自己是A级水系异能者，没人救她。你们就这么清理‘任务失败’的累赘？”
刀疤男喉咙咯咯响，不出话。
另外两人愣住了。
女异能者举着电击棍僵在原地，高瘦男的手停在枪套上不敢动。
“你们也是7区的？”姜昭抬头看他们，“谁派你们来的？队长？还是基地高层？啊。”
没人回答。
姜昭左手一挥，灵雨骤然扩散。蓝雨斜扫过去，精准落在两人脚边。
“滋啦——”
雨水落地结冰，瞬间冻住他们的脚踝。两人齐齐摔倒，电击棍脱手，砸在水泥地上冒火花。
“别动。”姜昭冷冷看着他们，“再动一下，下次冻的就是心脏。”
她低头看向刀疤男，鞭子又紧了一分。
“你们为什么找我？是因为我用了水系能力？还是……有人认出了我？”
刀疤男咬牙：“不认识你……我们就是巡逻路过……”
“哦？”姜昭抽出鞭梢，轻轻挑开他的左袖。
刺青清清楚楚：7区b队，行动组专属编号。
“那你解释下，这个怎么来的？”
刀疤男瞳孔一缩。
“你跟那推她下去的人，是一队的吧？”姜昭声音冷下来，“任务失败，就要清除‘不稳定因素’。你们这套流程，挺熟的。”
女异能者突然开口：“我们……只是听命令……”
“闭嘴！”刀疤男吼了一声。
姜昭笑了。“看来不用我挖了。你们确实是冲着她来的。可惜啊，现在这身体里的，不是那个任你们宰割的姜妍。”
她松开鞭子，退后一步。
刀疤男捂着脖子咳嗽，满脸通红。
“我不杀你们。”姜昭站直身体，居高临下看着三人，“但我记住你们了。7区b队，今这笔账，我记下了。”
她抬起手，指尖蓝光一闪。
“下次见面，”她，“我不再警告。”
三人瘫在地上，没人敢抬头。
姜昭转身，走向十字路口中心。灵雨重新聚拢，在她头顶形成一层防护罩。
远处火光还在跳动，枪声断断续续。风沙越来越大，吹得她头发乱飞。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翡翠吊坠。玉简安静地躺在识海里，没有预警，也没有提示。
但她知道，刚才那一鞭，不只是反击。
是宣告。
这具身体，不会再被缺成弃子。
她站在废墟中央，目光扫过三人逃离的方向。他们爬起来的时候腿都在抖，连滚带爬地消失在断墙后。
姜昭没追。
她需要情报，但不需要靠逼供。真正的消息源，藏在更深的地方。
比如废弃商场地下三层的通风管道。
比如某间锁死的实验室门后。
她抬起手，指尖凝聚一滴灵液。蓝光映在她瞳孔里，泛着淡淡的金。
这片区域不能再待太久。刚才那一战，灵力波动太大，迟早会引来更多人。
她必须找到下一个落脚点。
就在她准备迈步时，眼角余光扫到路边一块碎玻璃。
玻璃反光中，映出她身后不远处的一根电线杆。
杆子背面，贴着一张烧了一半的告示。残存的字迹依稀可辨：
【7区b队例行清剿名单】
【目标编号：hY-0719（已清除）】
【备注：能力A级，精神状态不稳定，建议优先处理】
姜昭眯了下眼。
hY-0719，是原主的异能档案编号。
这张告示，是新的，最多贴了不到半。
明7区的清剿行动还在继续。
而她，已经被列进下一批名单里。
她收回视线，掌心灵雨缓缓旋转。
既然你们要清剿。
那就看看，到底是谁清剿谁。
她迈出第一步，脚踩在碎石上发出轻微声响。
风从东面吹来，带着焦味和铁锈的气息。
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横过整条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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