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都的朝阳洒在礼坛之上，余火已熄，香烟未散。周公立于高台，身披玄袍，神色如铁，目光却落在那焚过血迹的青石之上。礼坛重建，诸国使臣再拜，下似暂归安定，可他心中明白，这种安定，只是风暴前的平静。
自齐侯暗谋被揭，卫陈低首求和，鲁国一举成了诸侯之首。礼之名大振，周室威仪再立，民心归稳。然而，越是光明的地方，阴影便越浓。
这一日，姜子牙自北方来，带回了密报。那封竹牍密信以朱砂封印，字迹锋锐如刀：“齐侯未伏，楚地使臣潜入关东，已与齐卫暗合，疑有再谋。”
周公展开竹牍，眉宇间的平静被一丝寒意划破。他低声道：“关东未平，楚人插手，欲趁我礼行未固，再启乱源。”
姜子牙颔首道：“齐侯受创，必怀怨毒；楚王贪势，欲东窥中原。若此二者合流，礼局将破。”
周公转身，步至舆图之前。那幅巨大的下图上，关东、关症南楚诸地用不同的朱墨标记。他指尖落在齐地，道：“齐侯狡黠，行事多借人手；楚人虽远，却心不安分。此番再起风浪，必从关东先动。”
姜子牙问：“公欲如何应之？”
周公沉声道：“以礼安民，以谋制侯。鲁已为法度之邦，然齐卫陈三国虽屈，犹若伏蛇。我要他们明白——礼不是虚文，而是命。”
罢，他命人取来竹简，书令一封，遣使至鲁、齐、卫、陈四国：“半月之后，周将再行大礼——名曰‘复邦之仪’，实为‘测心之局’。”
姜子牙微微一怔，旋即明白周公意图——以礼试诸侯，以仪探人心。若谁不至，即暴其心；若谁暗动，即入其网。
当夜，鲁国使臣入朝复命，齐卫之使皆露不安。殿中灯火摇曳，周公静坐中庭，神色如水，语气却如山般沉重。
“礼行下，本是和道。然下不和，则礼为龋吾以礼为剑，欲斩诸侯之心乱。此行之后，东土若不平，我必亲征。”
姜子牙叹道：“下方定，公欲再动师，恐有生灵之苦。”
周公缓缓摇头：“若不痛一次，下何能长久？”
——
三日之后，鲁地传来一则秘讯：齐侯表面称病不赴复邦之仪，却暗召楚使于营中议事。陈国、卫国皆受邀密会，关东暗潮再聚，一场更大的阴谋，已在无声中生根。
周公得报，神情依旧淡然，只是轻声道：“果然如此。”
他转身望向窗外，光如练，风声如叹。礼坛上的青烟缭绕如丝，似在昭示着一场未聊宿命——礼之道，虽能定人心，却未能息人欲。
风起关东，暗潮复生。
——
鲁国的朝堂上，风声似在檐下回荡，诸侯的表情皆掩在礼冠之下。
周公所设的“复邦之仪”，以礼为名，却暗含锋刃，谁能守礼，谁能守心，已成下衡量忠逆之界。
这一日，礼仪初开，鲁国君臣皆肃立。
周公亲临主持，子遣使观礼，以昭示王命。
大殿香烟腾腾，钟鼓齐鸣，文武百官俯首而拜。
然在那庄严肃穆的氛围之下，暗流正自脚下涌动。
鲁君奉香跪拜，齐国使臣却迟至一刻，言称道路阻塞，马匹失足。
周公目光微凝，似笑非笑，道：“礼之重，在心不在距。然君子之道，当以诚先。”
齐使顿时汗如雨下，俯身再拜，不敢辩言。那一刻，众臣皆觉殿中气息一滞——礼已成刃，威势如山。
复邦之仪三日三礼，周公以、地、人三祭为纲。
首日祭地，以昭王命；次日祭山川，以定人心；末日祭祖宗，以固宗法。诸侯或来或退，心思各异，唯有周公从容如常，似早已看破人心百态。
第三日，降阴雨，风声如鼓。
祭礼未开，便有急报自鲁东传来：齐、卫、陈三国在夜中密会，楚使暗入其营。此言一出，满殿诸侯皆色变。
周公未言，只令使者再述。
那使者满身泥水，跪地而奏：“臣亲见齐侯与楚使同席，言将以齐为盟主，共举兵于东，号称‘问礼于周’。”
这四字“问礼于周”，似平淡无奇，实乃挑衅之辞。
殿中诸臣皆惊，姜子牙缓步而前，低声道：“他们竟敢反以礼为名，试周之义。”
周公神情冷峻，袖中指节微紧，淡淡一言——
“既问礼，便以礼答之。”
他命左右取出玉册，命史官誊写王命，封齐、楚、卫、陈四国使节，令他们赴鲁坛观礼。
此举表面以礼相请，实则以王命为链，将诸侯之势尽系手郑
姜子牙叹道：“公此一策，可谓无兵而伐。”
周公道：“下若再动兵，黎民受苦。吾欲以礼破势，以心御乱。若仍不悟，则兵出无悔。”
——
次日清晨，周公亲登祭坛。
大雨初歇，光如练，钟鼓声起，风吹旌旗如云。
齐、卫、陈三国使臣面色复杂，楚使更是心怀不安。
周公高声诵曰：“以礼修国，以德定人；礼者，命之绳，非人欲之器。若心不正，礼虽繁亦乱；若志不诚，法虽立亦亡。”
此言一出，如洪钟震殿。
齐使惶恐失色，楚使暗咬牙关。周公抬手，焚香祭，一道清烟直上苍穹。
风起处，祭幡猎猎作响，似地同鸣。
姜子牙立于台下，望着那青烟，喃喃低语：“此礼之后，东土或宁，或烈。”
——
那夜，鲁城夜色深沉。
周公独立于殿外长阶，衣袍被夜风拂起。
际无月，唯灯火微明。
姜子牙缓步而来，低声道：“齐侯恐不肯止步。”
周公淡然一笑：“他若再起风浪，便由风浪吞之。下将定者，必先经乱。”
他抬头望向东方，那是齐地的方向，眼中寒光如龋
“礼非柔道，亦可斩乱。”
——
这正是：
风止未久潮又生，诸侯心乱祸无声。
一礼可镇千国动，周公筹谋定乾坤。
——
关东的暗潮未息，齐楚暗谋再聚。
周公以礼为锋，步步为局，将下再一次牵入更深的风暴。
而这场“以礼驭乱”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喜欢沧海遗梦：从洪荒至现在请大家收藏：(m.37kanshu.com)沧海遗梦：从洪荒至现在三七看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