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祭典惊变
秦庄襄王二年秋七月，成都平原的稻浪中扬起秦歌的节拍。陈墨站在“秦蜀共荣祠”前，看着李冰用代郡平称量新收的粟米，平两端分别放着秦地的十六两砝码与蜀地的二十四铢铜权，指针稳稳指向中央——那是陈墨特意让洒整的“秦蜀折中量”。
“陈大人，”李冰擦了把汗，“旧贵族今日的‘禾祭’必须用蜀地旧礼，否则江神会让稻谷绝收。”他指了指祠庙前的青铜鼎，里面本该盛着新米，此刻却空空如也，“昨夜有人偷换了祭品，还在鼎中留下铁血派的‘血祭’密信。”
陈墨摸了摸鼎身的太阳神鸟纹，纹路间隐约可见新鲜的刀痕：“通知老祭司，今日的禾祭由我主祭。”他解开深衣，露出胎记，“就玄鸟使者要以秦蜀同礼，祭告江神。”
巳时三刻，祭典正式开始。陈墨身着绣有秦赵玄鸟与蜀地太阳神鸟的祭服，手持代郡青铜爵，爵身刻着“秦蜀共禾”四字。老祭司捧着开明王朝的玉琮，琮身的螺旋纹与爵上的玄鸟纹形成奇妙的呼应。
“江神在上，”陈墨的声音混着岷江的涛声，“秦蜀同源，共饮一江水，同耕一方田。今以秦粟蜀米共祭，祈愿五谷丰登，止杀兴文！”
他将混合的粟米倒入青铜鼎，忽然有黑影闪过，一只血色木偶从鼎中弹出，木偶胸前插着李斯的廷尉令箭。人群中爆发尖叫，陈墨眼疾手快，用爵身击落令箭，箭头在地面划出“杀”字，却被鼎中流出的米浆淹没，化作“禾”字形状。
“铁血派又来作祟！”老祭司认出木偶上的蜀地巫蛊符号，“这‘血祭木偶’需用活人心脏激活，他们想借祭典挑起血案！”
陈墨捡起令箭，看见箭杆上的“廷”字徽记刻着蛇——这是铁血派“速杀”的暗号。他望向人群中的铁血派密探，他们正混在蜀地百姓中准备拔刀，却被墨者矩子的机关网罩住。
“诸位请看，”陈墨举起令箭，“铁血派用蜀地巫蛊嫁祸，却暴露了他们的狼子野心！”他指了指鼎中的粟米，“这些粮食，是秦蜀百姓用汗水换来的，岂是几具木偶能诅咒的？”
羌族青年们怒吼着举起手中的农具，将密探团团围住。陈墨趁机展开《秦蜀禾谱》竹简，上面用秦篆和蜀文记录着两地作物的杂交成果：“蜀地的‘秔稻’与秦地的‘粟’杂交，已育出耐涝的‘秦蜀一号’。铁血派想让我们饿死，而文明派要让我们吃饱！”
老祭司忽然伏地叩首，用蜀语念起古老的祈年咒，咒文的节奏竟与秦歌的《丰年》篇合拍。陈墨示意墨者们敲响秦地的编钟，钟声与蜀地的铜鼓交相辉映，竟形成奇妙的和声。
祭典结束时，陈墨让人将铁血派的木偶投入熔炉，熔成的铜水被铸成农具，上面刻着“化杀为禾”四字。李冰将这些农具分给百姓，羌族青年摸着犁铧上的玄鸟纹，眼中满是新奇。
“陈大人，”青年举起犁铧，“这鸟儿的翅膀，咋像俺们的太阳神鸟？”
“因为它们本就是同一只鸟。”陈墨摸了摸青年的肩膀，“就像秦蜀百姓，本就是一家人。”
是夜，陈墨在祠庙的墙壁上刻下新的农事歌，歌词融合了秦歌的庄重与蜀地的灵动。阿禾抱着嬴政赶来，孩童手中抓着一把新米，右眼角的痣在月光下泛着微光，竟与墙壁上的玄鸟纹连成一线。
“相邦密信，”阿禾递过竹简，“铁血派在咸阳弹劾你‘改礼乱制’，秦王让你速速进京辩解。”她指了指嬴政，“公子在蜀地学会了用蜀语喊‘阿爹’。”
陈墨轻笑，从嬴政手中接过米粒，在墙壁上摆出“禾”字：“告诉相邦，我若进京，蜀地的‘秦蜀一号’稻种怕是要被铁血派毁了。”他指了指都江堰的方向，“再，江神还没看完今年的丰收呢。”
更深漏尽时，祠庙外忽然传来喧哗。陈墨冲出大门，看见铁血派的黑衣人正在焚烧《秦蜀禾谱》竹简，火光中隐约可见李斯的身影。他挥剑斩断对方的绳索，却见竹简灰烬中掉出一张密诏——竟是伪造的秦王“诛墨”令。
“李斯，”陈墨的剑尖抵住对方咽喉，“你就这么怕文明的种子在蜀地生根？”
李斯冷笑，袖中算盘珠子拨出急促的节奏：“陈墨，你以为靠几亩稻田就能收买人心？大秦的下，是靠铁血打下来的！”
“不，”陈墨指了指正在救火的蜀地百姓，“大秦的下，该是靠民心聚起来的。你看这些百姓，他们救火时用的是秦地的水桶，喊的是蜀地的号子——这才是真正的大秦。”
李斯的瞳孔骤缩，他看见老祭司带着百姓们用蜀地的“压火术”扑灭余烬，却用秦地的陶瓮保存未燃尽的竹简。当晨光初现时，《秦蜀禾谱》的残页上，秦篆与蜀文的字迹交相辉映，宛如新生。
陈墨在《蜀禾记》中写下：“庄襄王二年秋，铁血派焚禾谱于祠庙，蜀民共救之。是日，‘秦蜀一号’稻开镰，亩产较往年增三成。老祭司言：‘铁血能焚书，不能焚种；能杀人，不能杀心。’”竹简末端，他画下嬴政抓着稻穗的场景，旁边注：“文明如稻，野火燎原后，更见生机。”
阿禾递来一碗新煮的米饭，米粒颗颗饱满，混着秦粟的金黄与蜀稻的雪白。陈墨尝了一口，甜味中带着泥土的芬芳，那是铁血与文明共同孕育的滋味。他望向都江堰的方向，那里的“融金闸”在朝阳下闪着光芒，就像文明的灯塔，照亮着大秦的未来。
这一夜，他梦见下的稻田都种上了“秦蜀一号”，七国百姓在田埂上共唱秦歌，铁血派的刀剑变成了犁铧，战争的硝烟化作辆米的清香。而他胸前的胎记，竟化作一只金色的玄鸟，衔着稻穗飞向远方，所到之处，止杀兴文，下大同。
【第二十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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