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壁之下无虚饵
东莱郡长城西段的烽火台刚刚落成，青黑色的城砖在残阳下泛着冷硬的光。叶青云负手立于最高处，身后跟着垂首侍立的金山王李嵩，远处是四大家族倾尽财力打造的防御工事，绵延百里如蛰伏的巨龙。
“李王可知，当初许诺你与我平起平坐，为何你至今仍需立于我身后？”叶青云的声音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却不带半分笑意。
李嵩浑身一僵，额角渗出冷汗。他胶东李氏靠着捐献一百五十万两白银夺得金山王之位，本以为能染指军政核心，可半年来，长城筑成，捐官敛财六百余万两，叶青云的兵力已扩充至十万，而他手中除了盐铁专营的空衔，竟连调动一名郡兵的权力都没樱“属下……属下明白，皆是主公提携之恩。”
“提携？”叶青云转过身，指尖划过城砖上尚未干涸的刻痕，“你以为那金山王的爵位是饼？不过是钓你这头肥羊的饵。四大家族盘踞东莱百年，良田万顷，家财亿万，却从不愿为郡中百姓出一分力，只知囤积居奇，鱼肉乡里。若我直接抄没你们的家产，必引下世家共愤；可我抛出‘四王’之位，你们便心甘情愿把百年积蓄双手奉上，还要感恩戴德。”
李嵩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不出话。他终于明白，所谓“平起平坐”从来都是镜花水月，叶青云要的从来不是盟友，而是四大家族积攒了数代的财富，用来夯实他一统下的根基。
“你以为那些捐官的商贾能安享富贵？”叶青云冷笑一声，目光扫过长城下往来的巡逻士兵，“他们捐十万两买个县令，便敢在任上横征暴敛，妄图翻倍捞回本钱。可他们忘了，这官职是我给的，我便能随时收回。昨日青州来的盐商，捐银五十万两当了盟士，今日便因私贩官盐被抄家，你可知为何？”
李嵩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恐惧。
“因为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诱惑都是我积累资金的手段。”叶青云的声音陡然转厉，“你们想靠着钱财攀附权力，想借着我的大旗扩张家族势力，却忘了，这东莱郡的，从来都是我叶青云的。长城筑成之日，便是你们这些‘王’的利用价值耗尽之时。”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亲卫统领赵虎疾驰而至，手中举着一份密函：“主公，琅琊王氏私通济北黄巾，意图里应外合攻破长城，密信已截获。”
叶青云接过密函，扫了一眼便掷给李嵩。密函上的字迹正是银山王王彦章的亲笔，上面详细写着长城守军的布防弱点，约定三日后三更举火为号。
李嵩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他终于明白，叶青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四大家族善终。所谓“联盟”不过是将他们绑在一条船上，待他们榨干价值，便会借着“通当的罪名一网打尽。
“主公饶命！属下对主公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李嵩噗通跪倒在地，连连叩首，额头撞在城砖上鲜血直流。
“忠心？”叶青云俯身，指尖捏住他的下巴，“你李氏在长城修建中偷工减料，用劣铁替换精钢，以为我不知？若不是看在你还有些利用价值，你早已和王彦章一样，成了烽火台下的枯骨。”
他松开手，李嵩重重摔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四大家族的财富，我已用来打造军械、招募士兵；你们的人脉，我已用来安抚中世家、稳定民心；如今长城已成，军饷充足，你们这些蛀虫，也该被清理了。”
叶青云抬手一挥，赵虎立刻会意，转身下达命令。远处的军营中响起号角声，数万士兵迅速集结，朝着东莱郡城的方向开去——那里，王彦章、崔文彦、高岳还在做着“裂土分茅”的美梦，丝毫不知灭顶之灾已悄然降临。
“记住，”叶青云的声音冰冷刺骨，如同城砖的温度，“在绝对的手段面前，眼前的利益不过是灭绝的开始。你们贪图那虚无缥缈的爵位与权力，便要付出全族覆灭的代价。这乱世之中，唯有实力才是立足之本，而我，要的是整个下。”
残阳彻底沉入地平线，长城的影子被拉得极长，如同一条吞噬一切的巨蟒。李嵩瘫坐在城砖上，看着远处四大家族的方向燃起冲火光，终于明白，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叶青云的盟友，而是他通往巅峰之路上，必须被碾碎的垫脚石。那些曾经让他们趋之若鹜的“利益”，终究成了引他们走向毁灭的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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