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妲瓦后，妲瓦保证自己明一早就将人和狗都放了，但陈迹一定要话算话。
不要随意插手她的事情，还要给她送个新宠物回来。
陈迹自然是答应。
他们离开后，陈迹选择到花园透透气，顺便通知鳄鱼一声，它马上要换个负责任的主人了。
楚染爱紧随其后。
陈迹坐在台阶处，伸展长腿，搭在下方的台阶处，一点儿也不顾及身体下的灰尘。
外头似乎刚刚下过雨，淡蓝色的夜里，绣球花的味道顺着明亮的月色，倒映在他的漆黑眼底。
楚染爱走近，然后坐在他旁边，“你在看什么？”
“有些累了，坐这儿透透气。”
“哦。”她应了一声，用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带着淡淡的红酒味道，“我喝醉了。”
“我知道你没醉。”
楚染爱笑起来，“你怎么轻而易举就放了妲瓦，她不是个坏巫师吗？”
“不要随意介入别饶因果，不论她做什么，都和我们没干系。”陈迹用下巴蹭蹭她的额头，“你以为命会放过她吗？”
不会的，命是最公平的。
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种下什么因，就要吞下什么果。
陈迹常常想，他杀过楚染爱几次，他也理应把自己的命奉献出去，这样才算公平。
可很不幸，他放不下楚染爱。
楚染爱死不掉，等他死了，楚染爱也会失去生命的支点，也会和他一起死了。
想到这儿，陈迹的心情愈发好了。
没错。只要他死了，命之人也会死，既然如此，他是否又算是成功逆而行呢！
“瞧你的真够轻松的。”楚染爱轻松道，“你要真这么在乎因果，怎么还想着介入我的因果？”
“不是你的吗？掌纹里没有你的命运就自己用刀割出来。”
陈迹伸出手，握紧她的手，一大一两只手重合覆盖。
楚染爱这时才发现，陈迹的手腕、手臂上留下了很多道深浅不一的伤疤。
白色疤痕恢复的速度慢，到现在还留着印子。
“我割得够多了，命运真疼啊。”
陈迹的表情淡淡的，虽然嘴上这么着，但实际上压根不在意这些伤口。
如此阴郁偏冷的语调，在漆黑的夜色中，令他呈现出一股非人质感，像随时会拖人去死的男鬼。
静静地盯着楚染爱，观察她的举动。
命运啊，真疼痛。
我们都活该。
楚染爱被他盯着，并未退后半步，反而有瞬间之中被他的目光吸引其中，脑子懵懵的。
她从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个盒子，盒子的外包装是卡地亚，趁着光线打开，里头两枚简朴的情侣项链躺在一起。
上头没有钻石，看起来只有冷锐的合金。
她勾勾手指，项链变短，原来是可抽拉式的。
“你不让我给你量脖子，所以我就选了可抽拉的。”
她亲自为陈迹戴上，冰冷的金属接触到皮肤，很快起了一身激灵。
陈迹抬手，将另一枚项链放在手掌心，望向楚染爱，忽然一笑。
“我给你戴上吧。”
“我一直在等着你这句话呢！”
楚染爱低下头颅，面带笑容，以往的桀骜不驯和娇蛮任性消失不见。
此时此刻，她像是被王子加冕的女骑士。
在她眼里，陈迹会魔法、心软、喜欢星星，拥有乌黑的头发和眼睛，让她的世界从此变得不再乏味。
他是当之无愧的白雪王子。
在浮躁的彩色世界爱上一抹淡色，由此朝圣。
她要做一个能守护陈迹的存在。
陈迹将项链戴在她的脖颈间，纤细白皙的脖颈和金属项链形成鲜明的反差。
一面是冷硬的金属，一面脆弱的肌肤。
他再次捏紧楚染爱的后颈。
“真好。”他喃喃自语。
“什么好？”
陈迹勾勾手指，项链的一端被拉紧，勒住楚染爱的脖子。
“好在我们随时有机会可以勒死对方。”
“你吖一个人死吧，我还想活呢。”楚染爱摆了个鬼脸。
陈迹不话，楚染爱下意识缩缩脖子，用力往他的胸膛蹭蹭，被捏紧后颈的感觉很奇怪，她下意识顺从。
这个动作带着威胁意味，又像是在安抚她的不安。
她分不清陈迹的情绪，不知道什么。
陈迹也不想什么，他的真心像滑溜溜的肥皂，难以把握。
当楚染爱放松的时候，他一把溜走了，当她怀揣不安的时候，他随波逐流在爱河里泛出泡沫。
她眨眨眼睛，“陈迹，你喜欢我吗？”
“你觉得呢。”
“这个答案不重要了，可能我会更喜欢你一点儿吧，谁让你冷冰冰得好像很讨厌我似的呢？”
完这些，她觉得自己多嘴了，又补充一句。
“我喝醉了。”
所以以上发言算是醉话，概不负责！
“我知道的。”陈迹又重复一遍。
原来他不是怕死，而是怕和亲人之间的误会解不开，怕楚染爱拿他当个玩具不在意，怕自己的生命原来如此廉价。
可现在不是了。
他清晰地感知到，楚染爱的变化，还有他自己的变化。
不知道是谁抬起头，甜腻裹着湿润的晚风，下一瞬，唇瓣相触，夜风凝住又炸开。
这一次的接吻，与第一次的不一样。
没有急切的掠夺，也没有血腥的暴戾，只是双方轻轻蹭蹭唇瓣，软得让人心慌。
楚染爱并没有多少耐心，反而调皮地含住了他的耳垂，痒痒的。
酥麻的感觉顺着心脏与尾椎骨向下。
他的手骤然收紧，怀里拥得更紧。
现在好了，那点试探的柔软，彻底成了更灼热的纠缠。
一寸光阴，一寸心。
此刻的细水长流，就是唯一的长地久。
“爱。”
“嗯？”
“爱这个词，太沉重了，一次就足够了。”
“陈迹。”她将手伸进他的衬衫底下，“你是在借着我的名字，告白吗？”
他笑了起来，用力将她的舌头咬出伤口。
“随你怎么想吧。”
在事情还没有变得更加不可控的情况下，陈迹松开手。
“干嘛，我是认真的。”楚染爱道，“我的人生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所以不管你爱不爱我，都应该对我负责！”
“你得不错。”
他回复。
“如果你所言真实，你原本无趣的人生因为我才变得有趣？”
“那你应该对我感恩戴德才对，我想怎么回答你就怎么回答你，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陈迹是一点儿都不后悔。
边缘行为后，他更加深刻地意识到，反正两个人是善终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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