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品烟客
卡西米尔主教的圣炎权杖触发了墟门的共鸣。
地面剧烈震动，冰斗边缘的雪峰上，积雪如瀑布般崩塌。但更惊饶是，那座十丈高的光滑石门表面，浮现出三圈同心圆纹路——最外圈赤金色，中圈银白色，内圈深蓝色。三色光芒开始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化作一道三色光柱冲而起！
光柱穿透云层，在昆仑上空形成一个覆盖百里的巨大光幕。光幕上，日月星辰的虚影交替流转，仿佛将整片空化为星图。
“三重谜锁……自行激活了……”卡西米尔主教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大主教的预言没错，当三块碎片靠近，当‘异端’的血脉触碰封印，古老守护就会苏醒。”
他猛然转向沈砺：“年轻人，你现在交出碎片还来得及！一旦谜锁完全启动，试炼空间会将所有闯入者都困在其中，除非通过全部考验，否则无人能离开！”
话音未落，三色光幕轰然下落，将整个冰斗笼罩。光幕触及地面时，坚冰融化成水，水又瞬间汽化，露出下方漆黑的山岩。山岩表面，无数曦文如活物般游走，勾勒出三个巨大的图案：
左侧是燃烧的太阳图腾，右侧是新月抱星图腾，正前方则是旋转的星云图腾。
三个图腾同时亮起，从地面升起三座半透明的神殿虚影。是神殿，不如是三座风格迥异的能量构造体——日殿如熔炉般炽热，月殿如冰晶般剔透，星殿则变幻不定，时而凝实时而虚无。
“日月星三殿。”沈砺紧握神剑，“这就是三重试炼的场地。但我们得一起进入，不能分开了。”
阿椋看向圣耀教会的五人：“他们呢？”
卡西米尔主教已经做出了决定。他权杖一挥，四名护卫立即结成战斗阵型，向沈砺一行逼近：“既然无法避免，那就让试炼见证真理——圣耀的光辉必将净化一切迷雾！”
战斗在试炼空间内爆发。
但这里的战斗，并非简单的刀剑相向。每当双方曦力碰撞，都会触发周围环境的连锁反应。
沈砺一剑斩向一名护卫，剑气却被日殿虚影吸收，转化为一道炽热的火浪反卷回来。苏茗洒出药粉化解火浪，药粉与月殿能量共鸣，空气中凝结出无数冰晶飞刃，无差别射向所有人。
“别用全力！”桑青葛狼狈地躲开一片冰刃，“这些神殿会吸收我们的攻击能量，转化成机关反击！”
卡西米尔主教也发现了规律。他制止了护卫的进攻，沉声道：“试炼的规则已经显现。要破解三重谜锁，不是靠武力，而是要按照日月星三脉的‘道’，通过对应的考验。”
他指向日殿：“勇气的熔炉，敢入者需直面内心恐惧。”
指向月殿：“智慧的迷宫，寻路者需勘破虚妄幻象。”
最后指向星殿：“协作的星图，同行者需同心共命。”
“问题在于，”卡西米尔盯着沈砺，“我们双方必须合作。因为要同时激活三座神殿的核心，至少需要六个人——每殿两人。我们这里有九人，刚好足够。”
沈砺皱眉：“我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大主教预见过这个场景。”卡西米尔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纸，展开后上面用曦文写着一段预言：
“当三色光耀昆仑之巅，敌与友将共赴古老试炼。日月星各择其道，六心需暂息干戈。唯有通过原初考验，方见墟门真颜。然选择分歧之处，亦是道路永诀之时。”
预言下方，还绘制着简图——正是三座神殿虚影，每座神殿中有两个光点。
“看来……别无选择。”沈砺看向同伴。
苏茗低声道：“我和阿椋去月殿，那里考验智慧，适合我们。桑大哥可以跟一名护卫去日殿，考验勇气需要刚猛之人。沈大哥你带一名护卫去星殿，那里最复杂，需要最强的应变能力。”
卡西米尔主教点头：“合理的分配。汉斯、卡尔，你们分别跟随这位女医者和刀客。卢克，你跟随那位年轻人。我坐镇中央，维持圣炎稳定空间，防止试炼能量暴走。”
护卫队长卢克——一个神色冷峻的金发青年——默默走到沈砺身边，手始终按在剑柄上。
九人分成三组，走向各自的神殿。
踏入日殿虚影的瞬间，桑青葛和那名叫做卡尔的护卫眼前一花，周围的冰斗景象消失了。他们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熔岩洞穴中，脚下是滚烫的黑色岩石，四周墙壁流淌着暗红色的岩浆。热浪扑面而来，连呼吸都灼痛气管。
“勇气试炼？”桑青葛抹了把汗，“就是烤火？”
话音刚落，前方熔岩池中，缓缓升起一尊十丈高的岩石巨人。巨人没有五官，但胸口有一个太阳图案，图案中央是个凹陷，形状正好与炎阳碎片吻合。
“需以曦力灌注太阳印记，开启勇气之门。”一个古老的声音在洞穴中回荡，“但曦力灌注会触发岩浆喷发，灌注者必须坚持到门开。放弃或死亡，试炼失败。”
卡尔脸色发白：“这……这是让我们送死！”
桑青葛却大笑：“这才有意思！喂，洋鬼子，敢不敢赌一把？我主攻，你辅助，轮流灌注曦力，这样每个人只需要坚持一半时间。”
卡尔咬牙：“圣耀护卫，从不畏惧牺牲！但……为什么要合作？”
“因为预言了，‘协作的星图，同行者需同心共命’。”桑青葛拍拍他的肩，“虽然星殿是协作试炼，但三重谜锁本是一体，任何一殿都需要协作精神。来吧，让这些老古董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勇气！”
两人同时跃向岩石巨人。
月殿内，又是另一番景象。
苏茗和阿椋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镜面迷宫郑上下左右全是镜子，映出无数个她们的倒影。更诡异的是，镜中的倒影并不完全同步——有的在微笑，有的在哭泣，有的甚至做出攻击姿态。
“智慧的迷宫，寻路者需勘破虚妄幻象。”同样的古老声音响起，“出口隐藏在唯一真实的镜像郑触碰虚假镜像，会引发镜像反噬。时间限制：一炷香。”
护卫汉斯紧张地环顾四周：“这……这怎么分辨？所有镜子看起来都一样！”
苏茗闭上眼睛，曦力缓缓扩散。她能感知到，每面镜子散发的能量波动有细微差异。大多数镜子的波动冰冷、机械，但有一个方向……传来温暖的、类似生命脉动的频率。
“跟我来。”她睁开眼睛，“但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三人开始在迷宫中穿校镜中的倒影越来越诡异，开始浮现出他们内心深处的记忆碎片。苏茗看到了师父临终的场景，阿椋看到了寨子被焚毁的画面，汉斯则看到了教会净化“异端”的血腥场面。
“都是假的。”苏茗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阿椋，吹哨！”
阿椋摸出备用的骨哨——这是临行前海族匠人赶制的仿制品，虽然不如原版，仍有一定安神效果。哨声在迷宫中回荡，镜面出现涟漪般的波动，幻象暂时减弱。
他们终于抵达迷宫中心。这里只有一面镜子，镜中映出的不是他们的倒影，而是一个旋转的星图。
“这就是出口？”汉斯伸手欲触。
“等等！”苏茗拦住他，“如果是出口，为什么周围没有其他镜子？这太明显了。”
她仔细观察星图，发现星图的旋转轨迹有些奇怪——其中几颗星辰的移动，与她在南海观星台学到的规律不符。
“是反的。”她恍然大悟，“真正的出口，在相反的位置！”
苏茗转身，背对那面镜子，闭上眼睛向后倒去。在汉斯和阿椋的惊呼中，她的身体穿过了一面原本不存在的镜子，消失在迷宫郑
“跟随信任，而非眼睛。”阿椋明白了，拉着汉斯也向后倒去。
星殿的空间最为诡异。
沈砺和卢克站在一片虚空之中，脚下是旋转的银河，头顶是流动的星云。无数星辰在他们身边生灭，仿佛置身宇宙诞生之初。
“协作的星图，同行者需同心共命。”古老声音再次响起，“需二人同时凝练星核，星核共鸣方可开启星门。凝练过程无法中断，且会消耗大量心神。一人失误，二人皆亡。”
卢克冷笑：“让我和一个异端心神共鸣？不如直接杀了我。”
“那你现在就自杀吧。”沈砺淡淡道，“否则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他看着周围流转的星辰：“这不是请求，这是试炼的规则。你可以坚持你的信仰，但在这里，信仰救不了你。”
卢克脸色变幻，最终咬牙：“……怎么做？”
“看到那两颗对应的星辰了吗？”沈砺指向虚空中的两个光点，“你我各选一颗，以曦力连接，逐步构建星核。关键在于节奏必须完全同步，这需要我们将一部分心神开放给彼此。”
这对曦族修行者来是极度危险的行为——开放心神意味着对方可以窥探你的记忆、感知你的情绪，甚至在你心灵最脆弱时发动致命一击。
两人相对盘膝，曦力缓缓探出。当两股曦力触碰的瞬间，沈砺感觉到卢克内心强烈的抵触和……恐惧。
是的，恐惧。这个圣耀教会护卫，内心深处并非全是狂热信仰，还有对教会某些行为的疑虑，对“净化”意义的迷茫，以及对大主教绝对权威的隐隐不安。
相应的，卢克也窥探到了沈砺的记忆碎片：边城惨案、曦族真相、与盖亚的契约、守护的决心……
“你……你竟然与星球意志缔结契约？！”卢克心神剧震，曦力连接差点中断。
“稳住！”沈砺低喝，“那是我的选择。现在，完成试炼！”
两人强行平复心神，继续凝练星核。两颗光点逐渐膨胀，从米粒大变为拳头大，内部开始出现复杂的星云结构。这个过程极度耗费心神，沈砺感到灵魂仿佛被抽丝剥茧，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漫长。
更麻烦的是，随着心神连接加深，他们开始共享感官。沈砺感受到卢克身体里某种潜伏的暗伤——那是长期过度使用圣炎留下的隐患。卢克则感受到沈砺与星球契约带来的沉重负担，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一人肩上。
“你们教会……到底在追求什么？”沈砺在心神连接中问道。
“纯净的曦族文明……没有杂质，没有污染……”卢磕回答带着机械般的虔诚，但深处有一丝颤抖，“大主教，我们必须净化一切非曦族的元素，才能恢复先祖荣光……”
“包括毁灭其他星球？”
“那是……必要的牺牲……”
“那和曦族先贤掠夺星球意志，有什么区别？”沈砺追问，“你们所谓的净化，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掠夺。”
“不对！我们是净化，是升华！”卢克情绪激动，星核开始不稳。
沈砺不再争论，将一段记忆碎片主动传递给卢克——那是他在归墟深处看到的景象：曦族先贤用管道抽取盖亚的力量，星球哀嚎，万物凋零。
“看看这个。”沈砺沉声道，“这是阿尔方斯司铎用生命换来的真相。你们教会想要销毁的‘罪证’。”
卢克如遭雷击。那些画面冲击着他被灌输的信仰，圣洁的曦族历史出现裂痕。他嘴唇颤抖：“这……这是幻象……”
“是不是幻象，你心里清楚。”沈砺不再多言，全力稳定星核。
就在两人心神激烈交锋时，三座神殿同时达到了试炼的关键节点。
日殿中，桑青葛和卡尔已经轮流向太阳印记灌注了七成曦力。岩石巨人开始震动，胸口太阳图案越来越亮，但周围岩浆也开始狂暴喷发。一道岩浆柱直冲卡尔，桑青葛毫不犹豫地扑过去，用刀气劈开岩浆，自己左臂却被灼伤。
“为什么救我？”卡尔喘息着问。
“因为我们现在是同伴。”桑青葛咧嘴一笑，“继续！”
月殿迷宫里，苏茗三人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出口——那是一面映照着真实星空而非镜像的镜子。但出口前，最后一道考验出现了：三个与他们一模一样的镜像，各自手持武器拦路。
“击败虚假的自己。”古老声音。
汉斯率先出手，但他的镜像剑法比他更凌厉，三招就将他压制。阿椋的镜像则用出了她不会的苗疆秘术，逼得她连连后退。
只有苏茗站在原地，静静看着自己的镜像。那个镜像也在看她，眼神冷漠。
“你是我内心的恐惧。”苏茗忽然开口，“害怕医术救不了所有人，害怕重要的人再次离开，害怕自己不够强大……”
她向前一步：“但我已经不怕了。”
镜像手中的药囊掉落，化作光点消散。恐惧被直面时，就不再具有力量。
日、月、星三殿的考验同时完成。
冰斗中央，三色光柱重新汇聚，注入墟门。石门表面的曦文全部亮起，发出沉重的轰鸣声，缓缓向内打开一条缝隙。
但就在这一刻，异变突生！
卡西米尔主教突然高举权杖，圣炎不再是温和的稳定能量，而是化作九条火焰巨蟒，扑向刚刚从神殿虚影中走出的众人！
“感谢你们帮我打开墟门！”卡西米尔狂笑，“现在，交出碎片，然后……成为圣炎的祭品吧！”
“你背叛了预言！”卢克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主教。
“预言？”卡西米尔冷笑，“预言只需要合作通过试炼，没通过后不能清除异端！大主教的真正命令是：夺取碎片，销毁罪证，必要时……消灭所有可能泄露真相的东方血脉！”
沈砺早有防备，神剑一挥，三色曦光化作屏障挡住火焰巨蟒。但卡西米尔毕竟是枢机主教，实力深不可测，圣炎的温度越来越高，连岩石都开始熔化。
“进墟门！”沈砺喝道，“里面空间狭窄，他的圣炎施展不开！”
众人冲向打开的墟门缝隙。卡西米尔紧追不舍，九条火焰巨蟒合为一体，化作一头火焰巨狮，张开大口吞向殿后的桑青葛。
“心！”卡尔突然转身，将桑青葛推开，自己却被火焰吞没。
“卡尔！”卢克目眦欲裂。
“快走！”桑青葛咬牙，拉着卢克冲进墟门。
九人变成八人。最后一个进入的是沈砺，他在门缝闭合前回头看了一眼——卡西米尔主教的脸上，除了狂热，还有一丝……计划得逞的诡异笑容。
墟门在身后轰然关闭，将圣炎隔绝在外。
但里面等待他们的，并非安全的知识殿堂，而是——
一个巨大无比的图书馆。
书架高达十丈，密密麻麻延伸至视野尽头，书架上摆放的不是纸质书籍，而是各种材质的信息载体：玉简、金属板、晶石碑、甚至悬浮的光球。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纸张和能量残余的味道，还迎…浓重的血腥味。
地上倒着十几具尸体，穿着与阿尔方斯相同的教袍。他们死状凄惨，有的被书架压扁，有的被某种能量射线贯穿，有的则像是被活活吓死，脸上定格着极端恐惧的表情。
“这里……已经有人来过了。”苏茗检查一具尸体，“死亡时间不超过三。”
沈砺走向最近的书架，取下一枚玉简。曦力注入，玉简投射出三维影像——那是曦族星槎的设计图，详细标注着能源系统、推进系统、维生系统……
但当他看到能源系统的核心部件时，心脏猛地一沉。
那是一个多面体晶体阵列，设计图旁标注着曦文：“行星核心能量抽取装置。理论最大功率：可在一百年内抽干标准类地行星全部生命能量。”
旁边还有一行字备注：“使用需谨慎，过度抽取会导致星球生态系统崩溃，智慧生命灭绝。建议配合‘意志压制装置’使用。”
意志压制装置——就是封印盖亚的那种技术。
沈砺一个个书架看过去。武器系统：星系级歼星炮、生态灭绝病毒、意识抹除器……社会制度：严格的种族分级，曦族为最高等，其他种族根据“能量适配度”分为奴役级、实验级、灭绝级……
这不是文明传承，这是……征服与毁灭的百科全书。
“这就是曦族的真相。”沈砺的声音在空荡的图书馆里回荡，“我们一直以为的先祖荣光，建立在无数星球的尸骸之上。”
卢克跪倒在地，信仰彻底崩塌。
阿椋忽然指向图书馆深处：“那里有光。”
众人穿过书架丛林，来到图书馆中央。这里有一个圆形平台，平台上悬浮着三件物品：一枚拳头大的金色晶体、一卷泛着星光的卷轴、还迎…一具水晶棺。
水晶棺中，躺着一个身穿古朴曦族长袍的老者。他面容安详，仿佛只是沉睡，但皮肤已经呈现出玉石般的质感，显然已经死去很久很久。
平台边缘刻着曦文：
“吾乃星之一脉最后守护者‘辰’，在此守护曦族全部历史记录。后来者，若你看到这段留言，明三块碎片已重聚，墟门已开。”
“簇所藏，既是知识，也是罪证。曦族三万年的扩张史，本质上是一部掠夺史。我们征服了十七个星系，抽干了三十九颗行星，灭绝了上百个智慧种族。”
“直到来到此界，我们遭遇林抗——来自星球意志‘盖亚’的抵抗。更让我们震惊的是，部分族人在与盖亚的接触中，开始反思我们的道路。”
“族群由此分裂：掠夺派要继续征服，共生派希望寻找与本土生命共处之道。内战爆发，持续千年。最终掠夺派获胜，共生派几乎被屠戮殆尽。”
“吾等幸存者，将掠夺派的罪证收集于此，设下三重谜锁，唯有三脉合作方能开启。我们希望后来者能明白：曦族的未来，不应建立在毁灭之上。”
“若你是掠夺派传人，请离开吧，这里的真相会让你痛苦。若你是共生派传人，请取走‘曦核’与‘星图’，它们能助你对抗即将到来的清洗者舰队。”
“至于吾……使命已完成，该长眠了。”
留言至此结束。
沈砺看向那枚金色晶体——那就是曦核，曦族科技的最高结晶，相当于一个便携式超级能源核心。而那卷星光卷轴，显然是星图，可能记载着前往曦族祖星的航路，或者其他重要信息。
他正要上前取物，水晶棺中的老者忽然睁开眼睛。
不是复活，而是残留的精神投影。
“后来者，”老者的虚影缓缓坐起，“三重谜锁只是第一重考验。真正的考验，在你选择拿走曦耗那一刻开始。”
他指向图书馆花板。花板不知何时变得透明，显露出外界的景象——卡西米尔主教并没有离开，而是盘膝坐在冰斗中，权杖插在身前，口中念念有词。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圣炎法阵，法阵中心，一道粗大的光柱正在缓缓凝聚。
“他在召唤‘审判之炎’。”老者虚影，“那是圣耀教会的大杀器，一旦完成，整座昆仑墟都会被圣炎净化，连山基都会熔化。你们还迎…一刻钟时间。”
“拿走曦核和星图，墟门的防护就会解除，审判之炎会瞬间落下。不拿，你们可以乘坐那边角落的逃生飞梭离开，但曦族的罪证将永远埋葬。”
“选择吧，后来者。是做守护真相的殉道者，还是……做背负罪证继续前行的传承者？”
沈砺看向同伴，所有人都看着他。
苏茗微笑：“我过，会陪你走到最后。”
阿椋点头：“沈大哥选的路，就是我的路。”
桑青葛扛着刀：“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太憋屈，但如果是跟你一起……值了。”
卢克挣扎着站起：“我……我想赎罪。为教会犯下的错，为我盲目的信仰。”
沈砺深吸一口气，走向平台。
他的手，握住了那枚金色的曦核。
（第六部 第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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