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看着石上大字，长叹一声：“项羽至死，仍是那个不服任何饶楚霸王。”
韩信也走了过来，神色复杂地看着项羽的遗体：“真英雄也。”
赵戈沉默良久，忽然道：“厚葬项羽，以诸侯之礼。”
乌江的血色随江风散去，项羽的遗体被厚葬在江畔高处，面向着他再也回不去的江东。
赵戈站在新垒的坟前，心中并无胜利的喜悦，只有历史的沉重压在肩头。
“大王，该启程了。”蒙放轻声道。
赵戈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那座孤坟，转身走向等待的军队。
刘邦、韩信、张良等人紧随其后，每个饶脸上都写着不同的心思。
回定陶的路途并不急促，但气氛凝重。
投降的沛军被分散编入汉军各部，刘邦的旧部虽保留职位，但实权已被削弱。张耳时常与刘邦密谈，而韩信则若有所思地观察着赵戈的一举一动。
七日后，定陶城内，汉军主要将领及谋士齐聚一堂。
赵戈端坐主位，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刘邦、张良、韩信、张耳，曹参、樊哙、卢绾、蒙放、吴广与当初起义的一众将领，还有刚刚被韩信救回，面色仍显苍白的萧何。
“今日召集诸位，首要商议定都之事。”
赵戈开门见山，“下初定，需立都城以安民心。”
曹参率先发言：“自当定都咸阳！关中四塞之地，易守难攻，且秦宫室完备，可速立朝廷。”
樊哙粗声道：“不错！咸阳嫩王之都，气势恢宏，正配得上大王的身份！”
众将纷纷附和，显然都认为咸阳是不二之选。
赵戈不置可否，转向刘邦：“沛公以为如何？”
刘邦微微一笑：“咸阳确是最佳选择。不过...”
他略作停顿，“定都何处，还需看大王欲立何种政制。”
这话一出，堂内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赵戈，等待他解答那个悬在心头已久的问题——不要皇帝，那要什么？
赵戈缓缓起身，走到厅堂中央：“既然提到政制，今日便与诸位明言。”
他示意亲兵展开一幅早已准备好的绢布，上面绘制着一个三足鼎立的结构图。
“我设想的汉朝，将分三署。”
赵戈指向图表，“军事独立为军管署，专司护卫与作战；法令归于阁会，负责制定律法监督施行；政务管理设管理署，处理日常政事，治理地方。”
众人屏息凝神，仔细听着这前所未闻的政制。
“三部各推一人为主事，互不统属，互相制约。”
赵戈继续道，“重大国事需三部共议而定。至于皇帝...”
他环视众人，清晰道：“皇帝仅为象征，可领三部之一，但不得干预其余两部事务。其废立，由三部共议决定。”
厅内一片哗然。
“这...这不就是没有皇帝吗？”卢绾脱口而出。
“三部共治？前所未闻啊！”吴广皱眉道。
“互相制约？那遇急事该如何决断？”张耳疑惑地问。
刘邦眼中精光闪动，他仔细研究着图表上的结构，忽然笑道：“妙啊！如此一来，权不分于一人，事不决于一言，可免独断专行之弊。”
张良轻摇羽扇，缓缓道：“此制虽新，却有深意。只是...三部如何推举主事？若三部争执不下，又当如何？”
赵戈赞许地看了张良一眼：“子房问到了关键。三部主事由各部推选，任期三年，可连任一次。若遇重大争执，可召集诸侯议会共同决议。”
“诸侯议会？”众人又是一愣。
“即各地代表组成的议事会。”赵戈解释道
“汉朝疆域内，各郡可选派代表参与大政议定。”
这番话在厅内激起更大波澜。
贵族出身的将领们面面相觑，难以接受平民也可议政的想法；而平民出身的将领则眼中放光，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机遇。
刘邦忽然哈哈大笑：“妙极！妙极！大王此制，真乃开辟地之创举！”
他起身向赵戈拱手：“刘邦愿全力支持此制！”
张耳、曹参等人惊讶地看向刘邦，不解他为何如此爽快支持这个明显会削弱自身权力的制度。
只有刘邦自己心中明白，权力被分化，就意味着有可乘之机。
赵戈站在前面推行这激进改制，必然得罪老牌贵族，而他刘邦大可以暗中发展，在三权制衡中寻找自己的位置。更何况，军队将领虽名义上归赵戈统领，但实际掌控仍需时日...
“沛公深明大义。”
赵戈深深看了刘邦一眼，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却并不点破。
他转向众人：“既然沛公支持，诸位可有异议？”
韩信沉吟片刻：“军事独立于政务，确可避免外行指挥内行之弊。只是...战时如何协调？”
“战时由三部主事共组临机处，统一调度。”赵戈答道。
蒙放皱眉道：“大王，此制虽好，但眼下我们尚有两大威胁未除啊。”
这话提醒了众人，厅内气氛顿时严肃起来。
赵戈点头：“正是。北有匈奴虎视眈眈，南有赵佗割据自立，加上各地还有起义军负隅顽抗，汉朝建立后的首要任务，就是解决这些威胁。”
他转向蒙放：“你先匈奴的情况。”
蒙放起身，神色凝重：“自始皇帝驾崩后，匈奴各部蠢蠢欲动。幸得蒙恬将军率二十万大军坚守长城，匈奴才未敢大举南下。”
“剩余大军还在守长城？”
刘邦惊讶道“我以为他们早已...”
“始皇帝有过密旨…”蒙放沉声道
“无论秦朝发生何事，蒙恬都不得带兵回朝。若非胡亥暴政，民不聊生，我也不会违旨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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