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二节课的下课铃一响,李老师大手一挥,如同吹响了自由的号角,宣布了让全班朋友瞬间沸腾的“自由游戏”时间!
“耶——!”
教室里瞬间像被捅了马蜂窝,“嗡”地一声炸开了锅。积木城堡拔地而起(虽然下一秒就被“攻城车”撞塌),过家家战场硝烟弥漫,沙子海盗船扬帆起航……各种在陈野看来幼稚度直接拉满的项目,正以如火如荼、热火朝的姿态展开。
陈野瞅准这混乱的黄金时机,化身“透明人”,悄无声息地摸到教室角落。目标是那把饱经沧桑、琴箱上被他无聊时扣掉好几块皮的旧木吉他。他迅速拎起吉他,弓着腰,贴着墙根,做贼似的溜出了教室后门,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深得“咸鱼遁走”的精髓。
然后朝着老榕树下的老地方走去。
倒不是他突然艺术细胞大爆发,灵感如泉涌。纯粹是为了**战略性躲避**!躲避被“热情过度”的伙伴们薅去参与那些在他看来“幼稚度爆表”的集体活动。偶尔玩一次,还能勉强维持一下“合群”的假象,可如此?饶是陈野这颗历经沧桑(自认为)的老心脏也扛不住这份精神摧残啊,咸鱼最需要的是清净。需要的是独处的空间思考。
他熟练地在老榕树那条最粗壮、盘根错节的树根上一屁股坐下,姿势慵懒得仿佛跟树根长在了一起。相比与一旁的石桌石椅陈野还是更喜欢这边。然后百无聊赖地拨弄起琴弦。与其是弹吉他,不如是在进行一场单调的“弹棉花”行为艺术——“噔…噔…噔…”不成调的、断断续续的音符懒洋洋地飘出来,惊得几只原本在枝头歇脚的麻雀“扑棱棱”飞走了。他纯粹是在机械性地活动手指,脑子里还在盘算着:邮局下午几点关门?稿费大概多久能到?要是《今古传奇》的编辑不识货怎么办?
就在这“魔音贯耳”的背景音下,一阵叽叽喳喳、如同麻雀归巢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唐晓白同学领着她麾下的一众“萝卜头”(陈莉莉、李露露、张诗诗、陈佳怡、许多多,外加一个浑身仿佛装怜簧、随时准备弹射的陈芊芊),浩浩荡荡地杀到了榕树荫下。
陈野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继续拨弄他的“棉花”。等唐晓白他们到了跟前他才停下这毫无艺术价值的“演奏”,慢悠悠地从兜里掏出一个被揉得皱巴巴、但依旧能看清内容的透明塑料袋——里面躺着几颗五颜六色、裹着廉价糖纸的水果硬糖。这是他早上出门时顺手塞进书包侧袋的,刚才溜出教室时,他已经把那玩意儿揣进了口袋里。
“喏,吃吗?”陈野晃了晃袋子,那语气随意得像在问“今太阳是不是从东边升起来的”。
“糖!”朋友们眼睛“唰”地一下亮了,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要!要!要!”连精力永远过剩、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起飞的陈芊芊,都被这甜蜜的诱惑暂时封印,眼巴巴地盯着糖果。
陈咸鱼化身散糖童子。自己也剥了一颗橙色的丢进嘴里,酸酸甜甜的橘子香精味瞬间在舌尖弥漫开,聊胜于无。他注意到唐晓白只拿了一颗粉色的,动作利索地剥开糖纸,把圆溜溜的糖球塞进嘴里。那双总是带着点“川妹子倔强”、仿佛随时准备开怼的大眼睛,立刻满足地眯了起来,弯成了两道甜度超标的上弦月,嘴角也翘起一个毫无攻击性的、软糯糯的弧度。腮帮子鼓起一个包,安安静静地含着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岁月静好、我很乖巧”的假象。
“啧……”陈野心里暗叹一声。这妮子安静吃糖笑起来的时候,是真·甜妹啊!粉雕玉琢,人畜无害,甜丝丝还冒点凉气儿,像一颗刚拆封的草莓味水果糖。但凡没见过她“川普战吼”外加武力值爆表状态的人,绝对会被这极具欺骗性的“糖衣炮弹”萌总假象骗得死死的!
“你们跑这边来干啥?”陈野含着糖,含糊不清地问,“沙子堆那边不香了?还是‘海盗金币’挖光了?”他记得那边才是这群“厨娘”的主战场。
唐晓白含着糖,腮帮子鼓鼓的,话有点含糊但气势不减,手一挥:“玩躲猫猫噻!那边太晒喽,这边凉快,树多好藏!”颇有点“簇风水甚好,宜藏猫猫”的指挥官风范。
躲猫猫?陈野一听,眉毛一挑,先下手为强的他来当裁判, 这简直是咸鱼参与集体活动的最优解,不用跑,不用藏,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喊两声,完美契合他“能坐着绝不站着,能不动弹绝不多动一下”的核心生存原则,简直是咸鱼之光。
“你们谁先来当猫?”陈野立刻拍板,自动上岗,语气带着一种“舍我其谁”的使命感(咸鱼版),“地方就这片榕树周围,别跑出幼儿园围墙啊。”
朋友们显然早就习惯了陈野的“懒癌晚期”,也没人指望这位大佬能屈尊参与跑动。很快,经过一番短暂的“手心手背”和“点兵点将”(陈芊芊差点因为多动被直接点中),一个圆滚滚、脸蛋红扑扑像熟透苹果的女生被推选出来——许多多。
起这位多多同学,那也是溪尾镇幼儿园中班的一道独特风景线。班的时候明明还是个瘦瘦、存在感约等于空气的透明,这两年不知道是家里开了养猪场,还是赋异禀“横向发展”,那体型就跟吹了气的皮球似的,几不见就“敦实”一圈,如今那饱满圆润的身板,在吨位上已经对曾经的“重量级霸主”林子豪构成了强有力的挑战。
许多多朋友认命地走到教室后墙根,胖乎乎的手努力捂住眼睛(只是那手指缝留得……嗯,足够看清操场对面的滑梯),开始奶声奶气地数数:“一、二、三……”
“快躲快躲!莫出声!”唐晓白一声令下,萝卜头们“哗啦”一声作鸟兽散,嘻嘻哈哈、蹑手蹑脚地各自寻找掩体。有的猫在矮冬青丛后面(叶子被压弯),有的蹲在废弃轮胎和破箩筐组成的杂物堆旁(只露个屁股),陈芊芊更是直接一个战术翻滚加匍匐前进,藏到了榕树另一侧的大石头后面,动作快得带起一阵旋风,尘土飞扬。
眨眼间,刚才还闹哄哄的榕树下,就只剩下了唐晓白和陈野。
陈野正奇怪这位“萌总”怎么还杵在这儿当活靶子,就见唐晓白仰起脸,目光灼灼地盯着老榕树那虬结粗壮、如同巨蟒缠绕的枝干,嘴一张,不是询问句,更不是祈使句,而是干脆利落、不容置疑的陈述句:
“我想上树。” 语气平淡得像在“我想喝水”。
完,根本不给陈野任何劝阻的机会,她就像一只锁定了香蕉树的猴子,双手一抱那粗糙的树干,穿着布鞋的脚丫子精准地找到凸起处一蹬,“蹭蹭蹭”动作麻利地就往上蹿!
陈野看得眼皮直跳,心脏也跟着“咯噔”一下。虽然知道这位是爬树界的“种子选手”,动作也称得上敏捷(比刚断奶的猴子强点,离花果山的猴哥还差得远),但这高度……对于一个幼儿园中班朋友来,实在有点挑战他这颗咸鱼心脏的承受极限。
“喂!…白?”陈野压低了声音,试图进行最后的“壤主义”劝阻,“这样不好吧?好危险的!摔下来屁股开花!”他很想直接上手把这祖宗扒拉下来,但理智(以及上次胳膊上那个惨痛牙印留下的深刻教训)告诉他,那样做的后果很可能是“萌总”瞬间切换“暴龙形态”,给他另一条胳膊也来个对称的“爱的印记”。
“莫得事!这是我的强项噻!稳当得很!”唐晓白呼哧呼哧地回应着,手脚并用,爬得那叫一个稳当利索,布鞋在粗糙的树皮上借力,转眼就蹲在了一根离地两米多高、足够粗壮的枝丫上,浓密的榕树叶像然的帘子,把她遮了个七七八八。她得意地朝下看了一眼,脸上写满“看吧,我就能斜,还附带一个无声的“V”字手势。
陈野:“……”行吧,您厉害!您是大佬!他只能认命地坐回自己的专属树根“王座”,重新抱起那把破吉他。心不在焉地拨弄着琴弦,发出几个不成调的音符,眼睛却在四处张望着,确认其他朋友都藏严实了没有(特别是看到陈芊芊在大石头后面探头探脑,屁股撅得老高,赶紧用眼神示意她“缩回去!暴露了!”),才清了清嗓子,对着墙根方向拉长流子喊:“多——多——!都——躲——好——啦——!可——以——找——啦——!”
许多多朋友闻声,立刻放下她那“捂了个寂寞”的手,胖乎乎的脸上带着一种“猫猫出击,寸草不生”的使命福她开始行动了!那搜寻方式……怎么呢,非常朴实无华且有效,地毯式平推,人形自走雷达, 就像一台开足了马力的型推土机,迈着坚定而略显沉重的步伐,以榕树为中心,开始“犁”地,矮树丛?伸出胖手扒拉开看看,杂物堆?绕过去,脑袋伸进去瞅瞅,大石头?嘿咻嘿咻爬上去(虽然有点费劲),居高临下地扫视。
效率奇高,精准度惊人。毕竟经常玩的地方,哪里能藏人早就被摸的一清二楚了。
没过多久,伴随着一声声“找到你啦!”的胜利宣言(以及被抓朋友懊恼的“哎呀”尖叫),陈莉莉(树叶丛)、李露露(破箩筐后)、张诗诗(轮胎里)、陈佳怡(花坛边)……甚至连藏得自以为衣无缝、差点把自己憋死的陈芊芊(石头后面),都被许多多同学用这种“土拨鼠刨洞”兼“人肉扫描仪”式的搜索法给一一揪了出来。
最后,只剩下树上的唐晓白还不见踪影。
一群被抓的“老鼠”和尽职尽责的“猫猫”许多多一起,在榕树下像没头苍蝇似的转起了圈圈,仰着脸东张西望。
“白呢?”
“躲哪里去了嘛?”
“是不是跑回教室了?”
“不可能!陈野看着呢!他都没动!”
大家抓耳挠腮,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就是没人把目光投向那浓密的、仿佛藏着一整个世界的树冠。
就在许多多累得脸红扑扑、鼻尖冒汗,有点气恼地跺着胖脚,准备宣布唐晓白“弃权”的时候——
“哈哈哈!找不到我噻!多多你输喽!认罚噻!”
一阵清脆、得意、带着点嚣张的大笑声,如同(对唐晓白而言)或魔音(对许多多而言),突然从众人头顶的绿荫深处传来!
所有人抬起头,只见唐晓白那张带着狡黠胜利笑容的脸,如同拨开云层的太阳,从枝叶间探了出来。阳光透过叶隙,在她脸上洒下斑驳的光点。她屁颠屁颠的抱着树干滑下来,叉着腰,下巴骄傲地一扬,对着还有点懵圈、仰头望的许多多,宣布最终审判:“你没找到我,猫猫这把输了,下一把还是你当猫噻,不许耍赖。” 声音清脆响亮,带着不容置疑的胜利者姿态。
阳光下,她脸上还带着刚才爬树和兴奋的红晕,头发上俏皮地沾了一片翠绿的榕树叶,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星,那得意的模样,仿佛刚刚征服的不是一棵老榕树,而是世界之巅的珠穆朗玛峰。
陈野看着这一幕,手指无意识地拨过吉他弦,发出一声刺耳的“滋啦——”。他默默把嘴里最后一点橘子味糖渣咽下去,感受着那点廉价的甜味,心里只剩下一个咸鱼式的感慨:
‘行,你牛!这裁判当得……值回那颗糖钱了!至少,比听一下午“弹棉花”值。’
喜欢重生1989从闽南菜园子开始请大家收藏:(m.37kanshu.com)重生1989从闽南菜园子开始三七看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