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神教堂的大门被人重重推开，一个神职人员惊慌地闯进教堂，叫道：“神父！神父！瓦卢瓦王国……亡国了……”
神父愕然：“伟大的愤怒之神陨落了？”
他看着那神职人员的眼睛，失笑道：“是我搞错了……伟大的愤怒之神决定改国名了？”
那神职人员呆呆地看着镇定自若的神父，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这么淡定。
他带着愤怒和责怪，尖叫道：“你听清楚了吗？伟大的光明的后代建立的瓦卢瓦王国亡国了！”
神父平静地道：“我知道。”
他缓缓转身，恭敬地望着伟大的光明神的雕像，道：“神不在乎。”
那神职人员愤怒地看着神父，你怎么知道神不在乎？那可是伟大的光明神的血脉建立的国家，那是属于光明神的国家。
……
白光中，一辆拖拉机完成了最后的组装。
一个女社员兴奋地叫道：“divano hu Jing xian ！”
爬上了拖拉机，手心里满是汗水，努力按照学过的驾驶方式，心翼翼地驾驶拖拉机。
附近无数社员大声欢呼：“好样的！”
“加油！”
下一辆拖拉机的零部件还没有到齐，东阳悠然坐下，感受着难得的清希
他微笑着，还以为胡惊弦是个疯子，没想到是个胆鬼。
当然，这句话有太浓重的调侃味道。
东阳很清楚，胡惊弦既不是疯子，也不是胆鬼，而是一个谨慎又疯狂的赌徒。
为什么胡惊弦早早就杀了菲利普四世，却没有修改瓦卢瓦王朝的国名，甚至不曾真正称帝？
因为胡惊弦不清楚瓦卢瓦王朝在伟大的光明神心中的分量。
东阳承认他也错误估计了瓦卢瓦王朝在伟大的光明神心中的分量。
他还以为伟大的光明神发现自己的血脉后裔被胡惊弦杀了，血脉后裔建立的国家被胡惊弦夺走了，一定会愤怒无比，哪怕为了某个大局强行抑制愤怒，也会悄悄给胡惊弦一些教训。
胡惊弦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哪怕她杀了菲利普四世，也没有立即废除瓦卢瓦王朝，给光明神留了面子，直到如今确定伟大的光明神完全不在意血脉后裔的性命和建立的国家，这才彻底废除瓦卢瓦王朝。
东阳在心中对胡惊弦的评价再次上了一个等级，看似疯狂和鲁莽的人，其实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拖拉机的汽笛声将东阳的目光吸引到了田野上，他看着一群新出炉的拖拉机手兴奋地抢着驾驶拖拉机，对胡惊弦的认知又坚定一分。
东阳从来没有见到过女拖拉机手，女吊车手，女钳工，女锅炉工。
但在早已成为历史的淘汰的纸币上，曾经有女拖拉机手的。
在长辈们的言语中，他是听过女吊车手，女钳工，女锅炉工的。
什么时候这些人都不见了？
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几百年了，整日埋头研究魔法本质的东阳已经不太记得在另一个位面的事情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算哪个世界的人。
在原初位面才二十几年，在这个位面几百年，他算哪个位面的人？
今日的女拖拉机手却让东阳记忆深处的某个镜头复苏了。
仿佛在某个日剧中，一个二十几岁的漂亮女员工决定结婚后当家庭主妇，向女上级辞职，女上级眼神复杂地道，“我们当初流血牺牲抗争来的工作机会，就这样被你们舍弃了。”
东阳望着拖拉机上雀跃的女拖拉机手们，确定胡惊弦已经重建了这个世界的秩序，她已经功……
东阳陡然睁大了眼睛，原来一直抓不住的念头是这个！
他深深思索，为什么是这个？
爱丽丝与几个年轻的法师带着零部件到了东阳面前，道：“东阳教授……”
东阳回神，笑道：“做好了？你们有什么新的体会？”
几个年轻的法师兴奋地着心得体会，爱丽丝转头望着远处的拖拉机手们，他们知道拖拉机能够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样的改变吗？
他们知道普鲁士帝国的律法的意义吗？
他们知道普鲁士帝国背后的强大的华夏吗？
真是一群无知又幸福的人啊。
爱丽丝忽然想起了一句话，假如岁月静好，一定是有人负重前校
一个年轻的法师了自己在魔法方面的体会，抑制不住兴奋，问道：“教授，为什么伟大的愤怒之神要设立等级制？”
“为什么外国人是第十七级？”
普鲁士王国的公主殿下“复辟”普鲁士帝国毫不稀奇；普鲁士帝国的第一个皇帝是伟大的愤怒之神的妹妹也很容易理解。
身为神灵直接建立帝国，干预凡饶世界有些丢人，有妹妹国王遮掩，伟大的愤怒之神就可以大展拳脚了。
但等级制就有些无法理解了。
那年轻的法师追问道：“伟大的愤怒之神不是提倡公平吗？等级制哪里公平了？”
东阳看着口口声声公平的年轻的法师，竟然不知道怎么对一个从出生就享受着特权的人追求公平，质疑等级制不公平该做什么反应。
爱丽丝站在一边，淡淡地笑。
为什么设置等级制？无非是不具备公平的条件，只能慢慢来，却又想着用等级给所有人努力的希望。
她有些得意，自己一眼就看穿了胡惊弦的手段，果然自己输给胡惊弦的只是年龄和阅历，而不是智商、毅力和手段。
……
某个城市的豪宅内，几个贵族悠闲地喝酒。
一个中年美妇微笑道：“那个人因为伟大的光明神的血脉后裔的国家被她抢夺了，伟大的光明神丝毫不会生气，真是幼稚。”
一个年轻的女贵族淡淡地道：“光明神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出手的机会。”
一群贵族认同地点头。
神灵也要讲究体面和规则，光明神的血脉后裔菲利普四世暗算胡惊弦，被她反杀并夺取了王朝，属于咎由自取，光明神但凡要几分脸就不太好以这个为借口杀死胡惊弦。
但光明神一定在等待一个完美的借口。
一个老贵族微笑道：“那么，我们就给伟大的光明神借口。”
一群贵族优雅地笑着，胡惊弦真以为瓦卢瓦王朝高贵的贵族们会接受一个普鲁士王朝的落魄公主夺取瓦卢瓦的荣耀？
只是在等一个机会而已。
一个年轻的男贵族问道：“已经开始了吗？”
那老贵族微笑道：“已经开始了。”
……
一个城市的角落有一座废墟，它曾经是伟大的密涅瓦女神的教堂，虽然信徒不多，但也足够体面。
但在伟大的密涅瓦女神的教会的教皇意图击杀伟大的神灵的眷顾者胡惊弦后，伟大的密涅瓦女神的教会遭到了最彻底的打击。
伟大的密涅瓦女神的教堂尽数被摧毁，教会的神职人员被无数人追杀，只能隐姓埋名或逃入深山。
昔日体面的教堂在一把大火中沦为了废墟。
城里的人都不愿意靠近这里，唯恐与伟大的密涅瓦女神的教会扯上关系，被城主砍下脑袋，吊在树上。
废墟四周静悄悄地，没人知道已经成为废墟的教堂其实有一个地下密室。
此刻，密室中几百支烛火驱走了黑暗。
伟大的密涅瓦女神硕果仅存的红衣主教庄严地祈祷：“伟大的密涅瓦女神啊，请饶恕你的虔诚的羔羊们的罪恶吧，我们无法忍受有人亵渎我们心中最伟大的密涅瓦女神。”
“哪怕那个人是一个真神。”
几十个主教和神父整齐地吟唱圣歌，雄伟磅礴的歌声在狭封闭的密室中回荡，强大的共鸣声下，更显庄严肃穆，以及热血沸腾。
那红衣主教默默地看着四周的几十个主教和神父，再一次问道：“为了伟大的密涅瓦女神而死是伟大和光荣的。”
“但是，为了伟大的密涅瓦女神而活下来，在异端和邪魔的追杀中苟延残喘，同样是伟大和光荣的。”
他平静地看着一群主教和神父，柔声道：“只是任务不同，没有虔诚的区别。”
“诸位，谁愿意留下来承担传教的责任？现在还来得及。”
几十个主教和神父严肃地看着那红衣主教，一言不发。
那红衣主教轻轻叹气，手指在胸前划过，祈祷道：“为了伟大的密涅瓦女神。”
几十个主教和神父一齐道：“为了伟大的密涅瓦女神。”
那红衣主教不再言语，缓缓在地上刻画魔法阵。
几十个主教和神父神情激动地看着魔法阵，有人眼中闪着光，有人眼中满是悲伤。
时间流逝，红衣主教终于完成了魔法阵，一阵白光闪烁，魔法阵缓缓转动。
他闭上眼睛休息一会，猛然睁眼，厉声道：“诸位，为了伟大的密涅瓦女神！”
伸手割断了自己的咽喉，几十个主教和神父一齐割断了自己的咽喉，缓缓倒地。
鲜血落在地上，慢慢流向转动的魔法阵。
魔法阵的白光越来越亮，终于到达了顶点，魔法阵中传出了一声低吼。
一个人头带着狰狞和扭曲的表情钻出了白光，尖叫着：“是谁召唤我！”
人头缓缓前探，脖颈越来越长，仿佛无穷无尽。
另一个狰狞和扭曲的人头从白光中冒出来，蛇一般长长的脖颈与第一个人头的脖颈交缠，欢笑着：“是谁召唤我！”
第三个，第四个……99个有着长长的脖颈的面容狰狞扭曲的人头钻出了白光，用各种各样的音调和声音叫嚷着：“是谁召唤我！”
白光猛然一亮，空气中传来刺耳的玻璃破碎声。
99个人头一齐尖叫着竭力向前探头，一坨巨大的肉团猛然被扯出了白光。
99个人头一齐欢呼：“出来了！出来了！”
一股强大的力量陡然向四周蔓延，宁静的废墟由底部炸开，乱石和泥土飞上几百米的空中，地面上出现一个深达几十米的巨坑。
一个高达两百多米的肉团压在巨坑之上，99个人头在空中乱窜，尖锐地叫嚷：“出来了！出来了！”
99个长长的脖颈在空中交缠，而脖颈的终端就在那巨大的肉团上。
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电光中，99个人头仰欢呼：“出来了！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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