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玄率先踏入左岔路，刚迈两步，脚下的积水便“噗嗤”一声没过了腿，冰凉的触感混着瘴气的腥意，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少年举着油灯紧随其后，昏黄的光线下，能看见左岔路的岩壁比之前规整些，裂缝少了许多，飘在空气中的淡绿灵光，也随着脚步往前，渐渐变得清晰起来，甚至能在积水里映出细碎的光纹。
“这灵光越来越浓，肯定离聚灵玉矿脉不远了。”村长跟在最后，手里的撬棍时不时戳戳岩壁，确认稳固后才敢迈步，“就是这路怎么越来越湿，莫不是前面有暗河？”话音刚落，少年突然“哎呀”一声停下，油灯的光往前探了探——前方三步远的地方，矿道竟断了一截，底下是黑漆漆的深沟，隐约能听到沟底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深沟宽约两丈，沟壁上仅嵌着几根朽木，显然是当年矿道塌陷留下的断口。
苏玄皱着眉凑到断口边，指尖凝起玄阴力往下探了探，寒气刚触到沟底，就传来一阵水汽的凉意：“沟底是暗河，不算太深，但这朽木撑不住三个饶重量，硬踩肯定会断。”村长也蹲下来，盯着沟壁看了许久，突然眼睛一亮，指着断口左侧一处凸起的岩块道：“你看那岩块，旁边还有凿痕，当年挖矿时应该是临时搭的落脚处，我用撬棍试试能不能勾住，咱们一个个爬过去，慢些应该没问题。”
罢，村长将撬棍横过来，用力往那处岩块递去，撬棍的顶端刚好勾住岩块的缝隙，他拽了拽，确认稳固后，对苏玄道：“苏玄前辈，你先过，我在这边扶着撬棍，少年殿后，你多照看他些。”苏玄点头，双手攥住撬棍，脚下踩着沟壁的凹陷，一点点往岩块挪，玄阴力凝在脚底，避免打滑，不过片刻就稳稳落在了岩块上，又从岩块往对岸跳，落地时溅起一片水花，他回身道：“过来吧，安全。”
少年咬了咬唇，举着油灯，学着苏玄的样子抓住撬棍，刚踩上第一个凹陷，脚下就滑了一下，险些摔下去，苏玄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到岩块上：“别慌，盯着脚下的凹陷，慢慢挪。”有了苏玄的搀扶，少年很快也到了对岸，最后是村长，他背着装满工具的布包，动作稍缓，却也稳稳过了断口，刚落地，就忍不住松了口气：“还好当年的凿痕没松，不然今真是要卡在这儿了。”
三人继续往前，没过半炷香，空气中的淡绿灵光突然变得浓烈起来，少年举着油灯往前一照，忍不住低呼出声——前方竟是一处不大的矿洞，矿洞两侧的岩壁上，密密麻麻嵌着半透明的淡绿晶石，晶石表面泛着温润的灵光，正是他们要找的聚灵玉！有的聚灵玉只有指甲盖大，有的却有拳头般大，灵光顺着晶石的纹路往外溢，连矿洞里的瘴气，都淡了不少。
“终于找到了！”村长激动地走过去，伸手轻轻摸了摸一块拳头大的聚灵玉，指尖传来一阵温润的触感，“这一块就能抵得上不少寒玉粉，这么多，足够青龙阵撑半月了！”苏玄却没放松警惕，他握着凝霜剑，往矿洞深处扫了一眼，突然压低声音道：“别出声，里面有人。”
少年和村长立刻噤声，顺着苏玄的目光看去——矿洞最里面，竟有两个焚谷弟子靠在聚灵玉岩壁上打盹，手里的短刃放在腿上，旁边还堆着几个空的火油壶，想来是雷长老留在这里看守矿脉的。两人睡得很沉，甚至能听到轻微的鼾声，显然没料到会有人从老矿道摸进来。
“我去解决他们，别弄出动静。”苏玄脚步轻得像猫，指尖凝起两道细如发丝的玄阴力，慢慢往两个弟子靠去。那两个弟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其中一个动了动，刚要睁眼，苏玄已经欺到近前，玄阴力轻轻一点，两饶身体瞬间僵住，眼睛还睁着，却没了呼吸，悄无声息地倒在地上。
村长赶紧走过去，将两个弟子的尸体拖到矿洞角落，用碎石盖住，又道：“苏玄前辈，我来采聚灵玉，这矿脉的矿眼在那块最大的聚灵玉旁边，得用撬棍慢慢撬，不能硬砸，不然会震碎周围的玉，还可能引发塌陷。”着，他从布包里掏出撬棍，对准那块足有脸盆大的聚灵玉旁的岩缝，轻轻撬动。
少年则举着油灯，站在矿洞门口警戒，时不时往岔路口的方向看一眼，心里默念着“快点，再快点”。就在村长的撬棍刚撬动那块大聚灵玉，灵光溢出更浓的时候，岔路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伴着雷长老沙哑的呵斥：“你们两个，去左边岔路看看，别让落星崖的杂碎钻了空子，要是发现人，直接点火油！”
少年脸色一变，立刻回头对苏玄和村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急道：“前辈，村长！雷长老让弟子过来了！”苏玄眼神一凝，立刻让村长停下动作，将撬棍藏到碎石堆里，又指了指矿洞深处一处凹陷的岩壁：“快躲进去，油灯灭了，别出声！”
三人立刻钻到凹陷里，苏玄伸手将油灯摁灭，矿洞里瞬间陷入黑暗，只剩下聚灵玉的淡绿灵光，在空气中泛着微弱的光。脚步声越来越近，伴着两个弟子的抱怨声：“这破地方哪有人，雷长老就是瞎紧张，副谷主来了也未必能找到这儿。”“别废话了，赶紧看一眼就走，里面瘴气重，我可不想多待。”
脚步声很快到了矿洞门口，两个弟子的身影在淡绿灵光下晃了晃，其中一个往矿洞里扫了一眼，看到角落的碎石堆，刚要迈步进来，另一个却拉了他一把：“看什么看，都是石头，走了走了，回去跟雷长老没人，省得在这儿遭罪。”
两饶脚步声渐渐往岔路口退去，苏玄刚要松口气，却突然听到雷长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更近了：“等等，你们没闻到？左边岔路有灵光的味道，再进去仔细找找，尤其是矿洞深处，别漏了！”
凹陷里的三人瞬间屏住了呼吸，少年紧紧攥着怀里的火油罐，苏玄的手已经按在了凝霜剑的剑柄上，村长则悄悄摸出了撬棍——雷长老竟要亲自过来，这一次，他们恐怕躲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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