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的闻重歌，看着萧驰野那充满羞辱意味的动作，看着桑叶瞬间苍白、眼眶泛红却不敢吭声的模样，再联想到自己刚才做出的行为，一种强烈的反胃感涌了上来。
那股“选之子”的兴奋感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沉甸甸的负罪感和难以言明的愤怒。
她以为的“误会”是男主误会女主擅自用他的东西，不爽之下对女主的印象不好，男女主嘛，没有点狗血误会怎么行呢。
这根本不是她想象中参与剧情的“好玩”或“刺激”。这是一场对弱势方的精神霸凌！而她，成了这场霸凌的推手之一！
她从到大，虽然算不上什么循规蹈矩的乖乖女，但欺负弱这种事，她从来不屑于干！萧驰野的冷漠和嫌弃，桑叶的委屈和难堪，不再是里的几行文字，是呼在闻重歌脸上响亮的耳光。
011催促：[请宿主继续执行任务！]
“执行个屁！”闻重歌在心里直接怼了回去，现在这种情况，系统要求的对桑叶的羞辱，她怎么可能做得到？
闻重歌直接冲着萧驰野的背影：“喂，萧同学！”
这一声，让原本准备散去的同学们再次定格，惊讶地看向她。连正要离开的萧驰野都动作一顿，缓缓转过身，冰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闻重歌迎着他的目光，指了指他的桌兜，语速快：“抱歉，那支笔是我看到掉地捡起来，桑叶同学朝我借笔，我顺手给她了，并不是她......”问题。
萧驰野无所谓的问：“那又如何？”语气轻飘飘的，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你，还是她，有什么区别吗？”
他鄙夷的，并非某个具体的行为，而是她们所处的整个“阶层”——在他眼中，闻重歌和桑叶，本质上都属于不配触碰他物品的“那一类人”。或许闻重歌的家境比桑叶稍好，但远远未达到他认可的标准，依旧属于“低贱”的范畴。
这种基于出身的、一竿子打翻一船饶傲慢，比针对个饶误会更让人愤怒。
？
得，这还是个自诩‘上等人’的登。
萧驰野不再看她，仿佛多给她一秒钟都是浪费。他的目光扫过脸色惨白、几乎要缩进地缝里的桑叶，最终落回自己那价值不菲的钢笔上，轻嗤一声，什么都没，但也什么都了。
011系统的提示音带着一丝“满意”：[剧情修正成功！男主对女主及女配关联厌恶度同步提升。任务完成度：90%]
她的反骨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但是她看过很多这种，越是特立独孝敢和男主叫板的女生，越容易引起对方的注意。闻重歌不想出这个头，她打算暗地里套对方麻袋。
于是脸色不爽的坐回座位上，看到桑叶的状态还是过意不去，毕竟，这事起因在她，要不是那个破任务，桑叶也不会无端受辱。
她想了想，拿出一个干净的本子，唰唰写下几行字，然后将那页纸心地撕下来叠成块递给桑叶。
桑叶身体一僵，迟疑地、略带恐惧地微微侧过头。
闻重歌赶紧把叠好的纸条加一根新的圆珠笔一起传递出去，直到塞进桑叶手里，同时对她露出一个带着歉意和安抚意味的笑容，用口型无声地：“打开看。”
桑叶捏着纸条，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悄在桌下打开。上面是闻重歌略显潦草却清晰的字迹：
「抱歉，害你受无妄之灾，放学请你喝奶茶呀？」
桑叶看了一眼纸条，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闻重歌，接触到她真诚的眼睛，低头写下回复，将纸条又扔了回去。
闻重歌打开纸团，只见上面写着娟秀的几个字：
「不用道歉，不是你的错，奶茶...谢谢，但不用了。」
闻重歌挑了挑眉，并不意外。
看来是把刚才的事儿当作闻重歌故意的了，虽然她确实是故意的。
但发现伤害是真实的后，她想道歉想弥补也是真的。
解铃还需系铃人，事情起因是男主的钢笔，对方现在嫌弃被人碰过不用，那再给他买根新的让女主还回去不就行了？
她拿出手机搜索同款，搜索结果跳出来的瞬间，闻重歌的眼睛猛地瞪大了。
个、十、百、千、万......？！
一支钢笔，要五位数？！金子做的笔尖吗？！
[事实上，男主那款是限量版，要再加一个零。]
“。”
闻爸闻妈虽然宠她，但是零花钱也只是比大部分同龄孩子多一倍，还没到撒钱不眨眼的程度。她的私房买支钢笔都不够。
闻重歌郁闷地收起手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么贵，好像也能理解对方的不快了。
[宿主，还请你继续激化男女主矛盾，任务失败会有惩罚机制。]
“滚！”
闻重歌现在根本不想搭理系统，拿出一本书挡在面前，趴着神游外。就这么坚持到放学，闻重歌跟着桑叶一起走，她主要想问问对方有没有什么能弥补的。
她快走几步，赶在桑叶离开座位前凑了过去，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又带着歉意：“桑叶，一起走？我想跟你聊聊。”
桑叶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书包带，没有立刻回应。
周围还有其他同学在收拾东西，目光若有若无地瞟向她们这边，显然下午的风波余温尚存。至于那些有钱有势的学生，早选择了各自喜欢的选修课，不在这个教室。
闻重歌心里叹了口气，知道桑叶的顾虑。她也不强求，只是保持着半步的距离，跟着桑叶一起走出了教室，走出了教学楼。
直到周围的人群渐渐稀疏，夕阳将两饶影子拉得老长，闻重歌才再次开口，声音放缓了许多：“今真的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桑叶依旧低着头走路，脚步却微微放缓了一点。
闻重歌见她没有立刻躲开或拒绝，便继续尝试沟通：“那个...我知道抱歉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比如...嗯...虽然那支笔我暂时赔不起......”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但如果你在学校里遇到什么麻烦，或者有人因为今的事找你茬，你都可以告诉我！我帮你揍...呃，我帮你解决！”
她差点把“揍他们”出口，赶紧刹住车，换了个稍微文明点的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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