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暗流涌动
回到云来客栈时，已是午时。林羽还没有回来，苏逸便在自己房中读书等待。
他读的是《孙子兵法》，这是父亲生前最常教导他的一本书。往日读来，只觉得是纸上谈兵，如今亲身经历逃亡，才真正体会到其中智慧。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轻声念着这句话，心中感慨万千。现在的他，对敌人知之甚少，对自己也认识不清，如何能够取胜？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锣声，伴随着官差的吆喝：“宵禁提前！酉时起，所有热不得上街！违令者抓！”
苏逸走到窗边，只见一队官差正在街上驱赶行人，商铺纷纷关门歇业，整个江陵城仿佛一下子紧张起来。
看来，青衣帮和漕帮的冲突已经惊动了官府。
未时刚过，林羽终于回来了。他的脸色比早上更加凝重，衣角还沾着些许尘土。
“林兄，出什么事了？”苏逸关切地问。
林羽喝了口茶，沉声道：“漕帮的二当家，今早上死了。”
苏逸心中一凛：“是青衣帮做的？”
“明面上看是这样。”林羽放下茶杯，“但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林兄的意思是...”
“漕帮二当家是中毒身亡，中的是西域奇毒‘七日断肠散’。”林羽目光锐利，“这种毒药，不是青衣帮能弄到的。”
苏逸若有所思：“有人想嫁祸青衣帮，激化矛盾？”
林羽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聪明。而且这个人，很可能就藏在漕帮内部。”
“那我们...”
“静观其变。”林羽打断他，“这场风波，我们暂时不要卷入。不过，”他话锋一转，“这是个机会，可以让你见识真正的江湖。”
是夜，江陵城果然提前开始了宵禁。才过酉时，街上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巡逻的官兵脚步声不时响起。
林羽带着苏逸，悄悄来到客栈顶层的阁楼。这里视野极佳，可以俯瞰大半个江陵城。
“看那边。”林羽指着城东方向。
苏逸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码头上火光点点，隐约可见人影晃动，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们在谈牛”林羽低声道，“死了个二当家，总要有个法。”
“为什么听不到声音？”
“用了隔音的法子。”林羽解释，“这种谈判，不能让外人知道内容。”
就在这时，码头上突然亮起一道火光，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很快，整个码头区域都被火把照得亮如白昼。
“谈崩了。”林羽叹了口气。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码头上突然传来兵刃相交的声音，虽然隔着很远，但在寂静的夜里依然清晰可闻。
打斗声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然后戛然而止。火光也渐渐熄灭，码头重新陷入黑暗。
“结束了。”林羽道，“回去吧。”
回到房中，苏逸仍然心潮澎湃。虽然距离很远，但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江湖厮杀，那种无声的紧张感，比真刀真枪更加震撼。
“林兄，最后是谁赢了？”他忍不住问。
“没有赢家。”林羽摇头，“江湖争斗，从来都是两败俱伤。”
他看着苏逸，语重心长地：“记住今晚的感受。江湖不是话本里的快意恩仇，而是血淋淋的生死相搏。一步走错，就是万劫不复。”
苏逸郑重点头：“我记住了。”
这一夜，他做了一个梦。梦中，他不再是旁观者，而是置身于那片火光冲的码头，手持长剑，与看不清面目的敌人厮杀。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也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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