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婉儿在灶上热好的饭。
谢瑾拿出往年的试题又看了一会儿，感觉略有所得。
到了晚上，寒气降下，谢瑾就摆弄着火炉，把木炭点燃了起来。
一块块黑色的木炭被烧的通红，丫头顿时感觉屋子里暖和了不少。
木炭燃烧后没有烟和明火，而且相较于煤炭来，也更加清洁安全。
等到屋子里暖洋洋了之后，谢瑾就招呼着容婉儿，打来一大壶凉水，放在炉子上开始烧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大壶冒着蒸汽的热水就烧沸了，而下面的木炭还依旧火力强劲。
谢瑾见状满意的点零头，这木炭买的不亏，按照这种质量，即便用不了一个冬，至少也能撑上一个多月。
容婉儿吭哧吭哧的提着水壶，把水兑好后，朝他道：“相公，洗把脸。”
两人依次用热水洗完脸后，又舒舒服服的泡了个脚。
躺在被窝里，感受着比平常暖和了不止一个度的房间，容婉儿张着嘴，惬意的打了个哈欠。
“呜～相公，真的一点儿也不冷了。”
谢瑾闻言摸了一下她的手脚，确实不那么冰凉了，于是笑道：“嗯，不冷就好，先睡吧。”
“还有给你提前一声，明的晚饭不要做了，等我放学回来的时候割些肉，我们晚上就围着炉子吃烧烤！”
“一边吃着肉一边烤着火，恐怕连神仙的日子也不过如此喽。”
容婉儿一听，眼睛立马瞪的老大，欣喜道：“哇，那婉儿中午要吃的少点儿，到晚上好留着肚子呀～”
“傻姑娘，那也不能饿着。”
容婉儿点头如啄米，“嗯嗯，知道的相公。”
“睡吧，明还要早起。”
“相公，晚安～”
“晚安。”
………
深秋的早晨总是让人不寒而栗。
何况今又突然毫无征兆的下起了雪。
这才十月初，就已经是鹅毛大雪满飞了。
难以想象，这要是到了寒冬腊月，是多么彻骨严寒的一番风景。
丫头早上起来，伺候着相公起床吃完饭后，手捧着袖炉，目送着相公驾车离开。
骡子在只堪一舆通行的道上走着，周遭的空气像是要冻结成实质一样。
每次一哈气，连人带骡子，眼前便会出现一层厚厚的雾气。
谢瑾搓着手，看着早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白雪的路，耳朵里听着车轮碾压积雪发出的“沙沙”声。
脑中没来由的想起来那句：夜来城外一尺雪，晓驾炭车辗冰辙……
但自己既不是卖炭翁，车上又没有木炭可卖，而且他身上，也早已不是破衣烂衫了。
低头看了一眼起床时丫头执意要他多套上的一件厚裘衣，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冬日渐寒，有人嘱加衣……这的不就是他现在的境况吗？
车子好不容易“吱吱呀呀”的捱到了城里，直到踏上了青砖铺就的石板路，这才算轻松了许多。
学堂的瓦片上铺就了一层白衣，从里面传出来书声琅琅。
照旧上完了课，到了下午，谢瑾记着同丫头做的约定。
先拐到肉铺割了两斤羊肉，然后又打了二两黄酒，买了一把铁签子，春光满面的赶回了家。
一场大雪，使得黑的越发早了。
等到了家，太阳竟然已经完全落了山。
容婉儿披着一身他给买的厚裘衣，脖领处已经斑斑点点落了不少的雪花。
的一个人，站在那颗大大的槐树下面，显得那么有反差萌。
骡车靠近后，谢瑾责怪的瞪了她一眼，把她抱上车，看见她掖在怀里的手炉，这才松了一口气。
“下雪也出来等，是不是傻？”
容婉儿依偎在他怀里，用手炉给他暖着冰凉的手掌，嘴硬道：“婉儿是想早点吃上烤肉呢，谁是来等相公的……”
谢瑾捏了捏她的耳朵，龇着牙，凶狠的道：“那就罚你不能吃了。”
容婉儿一听，顿时泄气道：“错了错了，是等相公的～”
家里的炉子还烧着，又让丫头添了把火。
他去将羊肉切成拇指大的肉块，又拿铁签子一个个穿好，然后在丫头眼巴巴的注视下，将穿好的肉串放到火炉上方炙烤。
等到烤得差不多了，又拿起猪毛刷沾了些油，在肉串上反复刷着。
不一会儿，肉香味便飘了出来。
容婉儿乖乖的坐在凳子上，看着相公动作熟练的烤着肉。
刚闻到了一股肉香，便舔了舔嘴唇，迫不及待的问道：“相公，可以吃了吗？”
谢瑾伸出油腻的手指，点零她的鼻尖，笑着道：“馋猫！”
“还不行，羊肉太膻，得多烤一会儿，要不你先尝一口？”
着，就举过肉串，玩笑似的递到她的面前。
听相公这样，容婉儿就有些犹豫了。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丫头约莫是真饿了，看着送到嘴边的肉，竟然还真张开嘴，的咬了一口。
在嘴里嚼了嚼，立马就苦着脸道：“相公，好膻。”
谢瑾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屋里还有一些泡椒，在装汽水的缸旁边放着……”
不等他完，容婉儿立马站起来，自告奋勇的道：“相公我去拿。”
“再拿一些辣椒粉过来。”
“哦～”容婉儿头也不回的答应道。
不一会儿，丫头就端着一碗清亮的泡椒水，里面还有几个青色的泡椒，放在了他手边。
谢瑾先接过辣椒粉，往一串瘦肉比较多的上面撒了撒，他先尝了一口，发现膻味多了。
于是就把签子递给丫头，提醒道：“心烫。”
容婉儿接过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肉串，喃喃道：“好～”
完，就赶紧咬了一口。
“哇……好吃！”
谢瑾笑了笑，道：“要是觉得太油了，就沾一点泡椒水，再不济配着泡椒吃。”
容婉儿只顾撸着手里的肉串，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谢瑾笑着摇摇头，让那些肉串在炉子上烤着，自顾自拿出黄酒，给丫头先酌满了一杯。
然后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容婉儿吃完了肉串，不争气的打了个嗝儿，刚想厚着脸皮同相公再要一串。
马上就看到面前多出来的满满一杯的酒，于是一脸疑惑的看向他。
“相公，婉儿不会喝酒的呀。”
谢瑾笑而不语，看了眼门外的雪景，入眼是一片皑皑。
屋外是寒风彻骨，屋内却是暖气熏熏。
“绿蚁新醅酒，红泥火炉。
晚来欲雪，能饮一杯无？”
他举起酒杯，笑意温醇：“平常不让你喝酒是因为有别人在场，不好让你喝多。”
“今就我们两人，即便喝多了也没关系的。”
着，谢瑾自顾自把酒杯送到她嘴边，认真道：“娘子，成婚当是不是忘了喝合卺酒了？”
容婉儿回忆了一下，赶紧就把酒杯举了起来，绕过相公的手臂，两条胳膊互相交叉。
丫头双颊绯红，认真道：“相公，婉儿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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