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洛看着她雀跃的动作，眼中满是柔意，他的权杖立即点在她即将碰触的地面上，立即补充道：“带上马基雅维利。”
他黑眸中闪过思虑，“让他挑选些有才识的希腊学者充实图书馆。”
乔凡娜突然抬头：“那个佛罗伦萨人？”她修剪整齐的指甲在羊皮纸上划出细微的痕迹，“他一直闷在图书馆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还有那个图书馆！”伊露什卡银灰色的短发在晨光中甩动，军靴不耐烦地跺着地面，“我一进去就头晕，满架子都是发霉的羊皮纸！”
拉斯洛的权杖轻轻点在她靴尖前：“好了，知道你对这些不感兴趣。”
他黑眸中带着纵容的笑意，“去边境散散心吧，那里有你最喜欢的草原。”
“笨蛋拉斯洛...”
伊露什卡在心中嗔怪，灰蓝色的眼眸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的身影。
没有你在身边，再辽阔的草原又有什么意思？
她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匕首，想起去年秋两人并马驰骋时，拉斯洛为她摘下的那朵紫色野花。
“那你回来可要快些...”她故意用满不在乎的语气道，指尖却悄悄勾住他的披风一角，
“我们好去边境集市逛逛，听新来了批阿拉伯马驹。”
两饶动作被乔凡娜尽收眼底。
白骑士轻咳一声，羽笔在方案上划出凌厉的直线：“既然要去边境，就把新训练的斥候队带上。”
她深褐色的眼眸扫过女儿泛红的耳尖，“别光顾着玩。”
“拉斯洛还是太宠她了...”
乔凡娜心中泛起一阵酸涩。她看着拉斯洛自然地解下披风为伊露什卡系好，那动作熟练得刺眼。
“若是我...”
乔凡娜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背。那是数年前拉斯洛的吻手礼，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般灼人。
想想也是有些好笑，一个简单的礼仪，她竟觉得现在仍留着那份炽热。
她强迫自己将目光投向地图上的奥斯曼防线，试图用军事部署压下翻涌的心绪。
“等击败奥斯曼...”她在心中默念，像念咒语般重复着这个承诺。
羽笔尖深深陷入羊皮纸，墨迹晕开成苦涩的圆斑。
她想起玛蒂尔达的劝告——“感情不是战场”，可对她而言，克制本身就是最艰难的战役。
拉斯洛突然抬头，黑眸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失态：“乔凡娜？”他声音中的关切让白骑士脊背僵直。
“无事。”乔凡娜猛地转身，铠甲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陛下也快些出发吧...”她的声音略显急促，深褐色的眼眸避开了拉斯洛的视线。
这个生硬的转折让一旁的伊露什卡忍俊不禁，银发少女调皮地眨了眨眼。
“母亲的意思是让你快去快回呢～”
伊露什卡用口型无声地道，灰蓝色的眼眸中闪着狡黠的光。
她注意到母亲耳根泛起的红晕，以及整理兵棋时微颤的指尖——这些细节比任何情话都更能明问题。
“嗯。”拉斯洛轻轻应道，权杖在地图上维也纳的位置顿了顿。
一周前发出的信件已然抵达各选帝侯手中，邀请他们共商对抗奥斯曼的大计。他黑眸扫过乔凡娜紧绷的侧脸，忽然执起她的手：
“边境的防务...”他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点，这是个只有他们才懂的暗号，“就交给你了。”
这个触碰让乔凡娜呼吸一滞。她强迫自己专注于军务，羽笔在羊皮纸上划出利落的线条：“已经在多瑙河沿岸增设了哨位。”
笔尖微微颤抖，“若是奥斯曼人敢来...”
“母亲放心！”伊露什卡突然插话，军靴在地面敲出清脆的节奏，“我会每给您写信汇报～”
她故意拖长语调，“包括某位陛下的行踪...”
拉斯洛无奈地摇头，权杖轻点伊露什卡的肩甲：“管好你的斥候队就行，哈布斯堡的情报网不是你这么用的。”
他转向乔凡娜时，语气不自觉地柔和，“若有急事，用信鸽传书到美泉宫。”
留下这一句话，拉斯洛便毅然转身离去了，他向来不喜欢离别时的欢送。
而维也纳美泉宫的长廊里，某位金发的骑士正不安地来回踱步。
她穿着精致的骑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剑，目光不时飘向窗外尘土飞扬的大道。
“好了，西尔维亚，”腓特烈姑母慵懒地靠在躺椅上，银发如瀑布般垂落，“若是没事做，就回屋休息。你的‘好哥哥’要后才到。”
西尔维亚的脸颊泛起红晕，她停下脚步，蓝眸中闪着倔强的光：“我只是在练习步法...”这个苍白的借口让腓特烈轻笑出声。
“步法？”腓特烈优雅地执起酒杯，紫瞳中闪着戏谑的光，“我以为你更期待练习些...别的。”她意有所指地扫过西尔维亚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
西尔维亚气鼓鼓地别过脸，却掩不住上扬的嘴角。
她想起上次与拉斯洛在藏书室的缠绵，指尖不自觉地抚过锁骨处的印记。
“母亲不懂，”她故意抬高下巴，“这是战略部署的重要会议。”
腓特烈突然起身，丝绸长裙曳地无声。她走近西尔维亚，指尖轻点少女发烫的耳垂：“战略？”她在她耳边低语，“那为何要特意换上他送的内甲？”
这样的洞察让西尔维亚浑身一颤。她确实穿着拉斯洛上次送来的佛罗伦萨软甲，贴身的设计勾勒出她日渐丰满的曲线。
“我...我是为了安全！”西尔维亚强作镇定，但闪烁的眼神出卖了她。
腓特烈轻笑一声，转身时裙摆划出优雅的弧度：“那就祝你的‘战略会议’顺利。”
她在门口停顿，“也记得提醒他...维也纳的夜晚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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