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回顾：长春供电站拆出接反火线的零件，金志远留“沈阳机床厂老周收”的字条后逃脱。
老张指认老周左手带疤、与金志远同伙。
陈宇带赵刚乘火车赴沈阳，沈阳市局提前核查。
老周是机床厂仓库管理员，1948年有国民党兵工厂工作经历，近期频繁往长春运零件。）
沈阳机床厂的车间里，机床轰鸣声震得人耳膜发疼。
施尔昌穿着灰布维修工服，袖口别着把十字改锥，手里攥着张折叠的图纸——是48章从零件凹槽拓出的线路图，边缘被他反复摩挲得发毛。
“周师傅，麻烦帮看看这零件凹槽。”他凑到仓库门口，声音压得刚好能让老周听见。
老周正低头盘库存，手里的账本“啪”地合上，目光扫过图纸时，喉结明显滚了滚：“跟我来角落，这里人多。”
两人走到车间角落的废料堆旁，北风从窗户缝钻进来，带着股铁锈味。
老周摸出烟袋，却没点，手指无意识摩挲烟杆：“金老板让我偷机床核心参数，藏在工具箱里——你们是公安吧？图纸上的鹰爪印，我认得。”
施尔昌心里一紧，表面仍装得淡定：“参数在哪？金志远现在在哪？配合我们，能从轻处理。”
他伸手去摸老周腰间的工具箱，指尖刚碰到金属锁扣，突然闪回。
1948年的兵工厂里，老周蹲在机床旁，把一叠纸塞进工具箱，箱壁贴着张泛黄的标签，上面印着“机床编号08”。
“08号机床的工具箱！”施尔昌猛地开口，声音拔高。
老周脸色骤变，转身就想跑，却被突然冲过来的工人老李拽住胳膊。
老李袖口沾着机油，指节捏得发白，另一只手还攥着个扳手：“你还想跑？欠俺的三个月工资没给，偷厂子的东西倒挺积极！”
赵刚带着两名沈阳市局干警冲进来时，老周正挣扎着要烧手里的纸——是机床核心参数表。
老李死死按住他的手腕，参数表“哗啦”掉在地上：“陈部长早让俺盯着你了！你上周往长春运零件，没走正规流程，俺就觉得不对劲！”
陈宇捡起参数表，指尖扫过上面的数字——是08号精密机床的进给量和转速参数，一旦落到金志远手里，能造出改装炸弹的机床零件。
他把表递给赵刚：“立刻复印三份，一份送公安部五局，一份留沈阳机床厂，一份给林悦发报——让她比对‘惊蛰计划’里的零件参数。”
老周瘫坐在地上，双手插进头发里，声音带着哭腔。“
金志远抓了俺老伴，不偷参数就杀了她！俺也是没办法……他还，拿到参数就去吉林丰满电站，找一个疆郑’的苏联专家翻译，要‘干票大的’。”
“郑？”赵刚立刻掏出笔记本，“沈阳市局查过，丰满电站确实有个叫郑晓曼的翻译，1952年从苏联留学回来，负责苏联专家的日常沟通——金志远找她做什么？”
老周抹了把脸，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条：“这是金志远给我的，要是被抓就把这个交出去——上面写着‘丰满电站冰洞，12月18号’，俺不知道啥意思。”
施尔昌接过纸条，指尖蹭过字迹——和“惊蛰计划”密电的笔迹一模一样，连“洞”字的竖钩都带个弯。
他抬头看向陈宇：“冰洞？丰满电站冬会在坝体附近结冰，往年都要组织工人凿冰，金志远会不会想把炸药藏在冰洞里？”
车间外的北风更烈了，吹得窗户“哐哐”响。老李突然开口。
“俺有个堂弟在丰满电站当凿冰工，今年的冰洞比往年深，有几个还特意挖在了坝体下方。
老周，你是不是给金志远运过凿冰的工具？”
老周点头，声音发颤：“运过三把冰镐，十根炸药引线——金志远‘冬凿冰没人怀疑’，现在想起来，他是要炸电站大坝！”
陈宇立刻拿起车间的电话，接通长春市局。
“让他们立刻联系吉林市公安局，对接丰满电站保卫科。
查郑晓曼的近期行踪，还有12月18号的凿冰计划，务必在18号前赶到丰满电站！”
赵刚已经在收拾公文包，里面的参数表和纸条都装了证物袋。
“沈阳到吉林的火车要6时，今晚8点有一班慢车，我去买票。施尔昌，你跟老李去仓库盘库存，看看还少了多少零件、工具，列个清单给我们。”
施尔昌拍了拍老李的肩膀：“多亏你盯着老周，不然参数就被烧了。
老李，你跟机床厂一声，这段时间别让陌生人进车间，尤其是打听08号机床的。”
老李把扳手别在腰上：“放心！俺这就去跟厂长，组织工人搞个‘车间联防’，陌生人进来先问暗号——金志远想再偷零件，没门！”
老周被干警押走时，突然回头：“俺老伴在沈阳城郊的破庙里，金志远让两个手下看着——求你们救救她，俺啥都愿意！”
陈宇点头，对身边的干警：“派两个人去城郊破庙，安全救出老周的老伴，带到市局保护起来。
赵刚，我们现在去火车站，丰满电站的事，耽误不起。”
车间的机床还在轰鸣，08号机床的指示灯亮着，像是在提醒众人——金志远的阴谋还没结束。
施尔昌望着陈宇和赵刚的背影，把参数表清单塞进兜里：“俺会守好机床厂，等你们从丰满电站回来的好消息。”
陈宇走出车间时，北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他把蓝布围巾紧了紧。
林悦发来电报的内容还在脑子里：“丰满电站是吉林主要供电源，大坝若炸，下游三个县会被淹。”
他攥紧拳头，脚步更快了：“必须在12月18号前，找到冰洞里的炸药。”
历史档案：1953年沈阳机床厂是“一五”计划重点军工配套企业。
核心机床参数属“机密级”，仓库管理员需持“二级保密证”才能接触。
老周因1948年兵工厂经历被破格录用，却成为特务突破口。当时工厂推邪群众联防”制度。
工人需对“异常领料、违规运输”等情况及时上报，老李正是通过“违规运零件”这一细节，协助公安锁定内鬼。
此外，丰满电站冬季确实存在“人工凿冰”作业，主要为防止冰层挤压坝体，1953年的凿冰作业多在12月中下旬进行，为金志远藏炸药提供了可乘之机。
（下章预告：陈宇与赵刚抵达丰满电站，保卫科反馈“郑晓曼近一周频繁接触陌生男子。
且12月18号的凿冰计划被她擅自修改，将3个冰洞改到坝体核心区”。
两人刚找到第一个冰洞，就发现里面藏着10公斤炸药，导火索已接好，旁边还贴着张字条。
“18号正午，冰洞炸坝，下游见，此时距离爆炸仅剩72时，他们能在郑晓曼配合金志远前，拆除所有冰洞的炸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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