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惦记着后院那个神秘的厢房,陶七海和芸宝一上午的课都上的不安生,想着午食吃过饭,就趁着大人们午歇,偷偷溜进后院,这次他们决定不带宋二郎这拖后腿的了。
没想到,宋二郎还不乐意,“要是不带上我,我就去告诉顾祖母!”
最后不得已,陶七海和芸宝一人赏了他一记拳拳,才同意带上他,宋二郎却不觉得疼,嘿嘿而笑。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午食快速地扒完饭,正要悄咪咪地赶回宋宅呢,却在学堂门口被一脸兴奋的陶虎拉住了。经过一个夏季的苦干,陶虎现在人变得壮实了,但脸膛却黑了几分,加上他发髻松散,一些头发潦潦草草地耷拉下来,很有喜福
“海啊,你来,你来,姐夫有话跟你。”陶虎向陶七海招手。
“姐夫,什么事儿?你怎么在这儿?”
陶虎也不回答他,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那个,成了。”
“哪个啊?”陶七海被弄得糊涂了。
“就是造纸坊啊,咱们把纸做出来了,真的做出来了!”陶虎声音不由得高起来。
“你什么?!”陶七海一把抓住陶虎的手臂,激动道,“那厕纸终于做出来了?!”
陶虎一愣,确实,这么也没错,厕纸也做出来了,但不单是厕纸,那写字的纸也做好了,虽然不多,可那也是正儿八经的纸啊,跟平时他和大春在上陶七海的私教课时用的纸差不多。
可为啥海弟好像,更看重厕纸呢?
陶七海:出来吓死你,因为我不想再让人怀疑了,这厕纸做出来,那我身上的嫌疑就少一重。
“做出来了,做了好一堆呢。不过,另外的那种写字纸,咱们也做一些,你要不要去看看?”
那是必须去啊。“走走走,姐夫,咱们这就去。”陶七海拉着陶虎就要走,却看到旁边的芸宝和宋二郎,立即道,“今咱们不去找那老头了,我带你们去看看我造的纸!”
“你还会造纸?!”芸宝惊得下巴差点掉地上。
但宋二郎关注点不同,“纸是你造的?我明明听到陶虎哥是他们做出来的。”至于芸宝的那个问题,宋二郎觉得陶七海没问题,毕竟他感觉陶七海比以前鼻孔里挂鼻涕的时候聪明多了。
“纸谁不会造啊,按照书上的来做就行,我这也是从《齐民要术》上找到的,原本也只是想试试,毕竟我家穷,买不起纸,就只能自己造了,也只是将就着用。”
陶七海絮叨一阵,宋二郎一听,果然如此,光看书就知道造纸。
芸宝也被陶七海通了,但又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可陶七海哪里给她仔细思考的机会,抬腿就走了,宋二郎也急急忙忙跟上,芸宝还能怎么着,那就跟上呗。
没一会儿,几个人就到了造纸坊,才走到了院子当中,就看到那晾晒在院子木架上的麻纸和厕纸,呼啦啦的,一张一张地悬挂着,风一吹,还哗哗地响,很是壮观。
不过,就是看起来壮观,其实数一数,也没多少张。从建好造纸坊,到开始捣浆抄纸,再是压水晒纸,麻纸生产量也才一百张,厕纸简单些,用料也不讲究,也将将一百二十张。按照大春和三秋的计算,这产量一个月满打满算也才两三百张麻纸,两三百张厕纸。厕纸价格不详,单这麻纸,按三文钱一张的话,一个月撑死才九百文。
辛苦一个月,才九百文,别大春了,陶牛陶驹都觉得心凉,当初可是觉得这造纸能挣钱的啊。现在非但没挣大钱,这九百文除去成本,都不够发二楞和三扁的工钱。
算到这里大春和三秋都沉默了,所以,此时看到海弟兴奋地带着芸姐、二少也到院子里来看造的纸,她们都不敢上前打破海弟的美梦,他实在是太认真了,每一张挂在木架子晾晒的纸,他都一一抚摸,好像抚摸一匹干净丝滑的布料。
芸宝和宋二郎纸倒是有一堆,但还没见过纸是怎么造出来的,于是就在院子里四处乱逛起来,一会儿拉着陶虎问问这是什么,一会儿又扯着三扁问道这是干嘛用的。
主打一个,各逛各的。
而没多久,沉浸在纸业大王美梦里的陶七海就瞥见了沉默的大姐三姐,“怎么了这是?这纸都造出来了,咋一个个的都不高兴?”
“高兴不起来啊。”三秋瘪着嘴道。
大春也把他招过来,拉上三秋到库房里事儿去了。“海弟啊,你看啊,眼前这些就是咱们半个月来做出的纸,产量嘛,不多。”于是,大春就把姐妹俩做的预测产量和能卖多少,给了出来。
这结果,陶七海也是万万没想到的,之前在县城卖纸,麻纸五文钱一张的时候,他都觉得卖得贵了,不像前一世,A4一包也才二十多块,而且人家还是500张一包呢。这的纸虽大,可裁吧裁吧也不会有一包A4纸多。
而他们造的纸,怎么呢,样子是有了,但纸张的触感,就没有纸铺里的那么细腻,丝滑,刚才他抚摸每一张纸的时候,几乎都有毛刺福这样的纸,确实卖不出什么高价。
陶七海有点服了自己这运气了,为啥同样是穿越,别的种田文男主女主,洒洒水就能造纸堪比古代工艺水准的好纸,从而一张能卖出几两银的高价呢?辣椒计划已经延迟推后,这造纸计划又遇到坎坷,这真是,诸事不顺啊。
不过,陶七海还是很乐观的。
“大姐,没事,别担心啊,纸呢,咱们也是第一次做,做不熟练是有可能的,这就是得多做,多练,做熟悉了,慢慢地产量也会上来。”
“行吧,也只能这样了。”
三秋却沉思了一会儿,道:“海弟啊,多做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这材料……难。麻纸用的苎麻还好,因为也需要交税,家家户户都多多少少种一些,就是厕纸用的麻头、旧布不多,稻草麦秆现下也不够了,麦子和水稻也还没割呢。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没法造纸了。”
“为啥?”陶七海愣住了,材料不够,就去收集嘛,不至于就停产。
“你是不是傻啊?再有几就该割麦割豆割稻谷了啊,该夏收了。”大春也是很服气自家的弟弟,怎么会有人对种田种地好像一无所知,但偏偏又整捣鼓种田种地那些事儿呢?
“那行吧。咱们就先忙夏收!夏收之后,接着干!对了,大姐,你们把咱们造纸坊的第一张纸找出来,我带回来放我房间里,挂起来,做个纪念。”
大春疑惑归疑惑,但还是从一堆厕纸里抽出了一张,递给海弟,随后就见他一脸笑哈哈地端详着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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