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麦田的晨露还沾在新叶上，我已循着牦牛的蹄声奔向赤岭的 “唐蕃共耕区”。返青管护刚告一段落，春耕的忙碌便迫不及待地铺开 —— 新规划的共耕区已清理完毕，汉地的曲辕犁与吐蕃的木犁在田埂上排成行，中原的豌豆种与吐蕃的青稞种装在陶瓮里，风里除了种子的清香，还飘着 “协作播种” 的热闹气息。唐蕃的军民们扛着工具、牵着牦牛，汉地的布衣与吐蕃的藏袍在田垄间交织，透着对 “丰收” 的热切期盼。
我的鼻尖掠过陶瓮里的种子，嗅到一股豌豆的清甜与青稞的醇厚混合气息。大唐的农师正检查种子饱满度，对身旁的吐蕃老农：“中原春耕讲究‘选种育苗’，豌豆种要挑颗粒饱满、无虫蛀的，泡在温水里半再播种，发芽率能提高三成；你们的青稞种耐高寒，和豌豆混种正好能互补，豌豆的根瘤还能给土壤增肥，来年种冬麦也更肥沃。” 吐蕃老农捧着一把青稞种，用汉文回应：“我们已筛选出最优质的青稞种，还在共耕区旁挖了‘蓄水井’，比中原的水渠更灵活，旱时能随时抽水灌溉；另外，我们的牦牛拉犁比中原的牛更稳，翻地深度刚好，你们看要不要试试？” 我用爪子轻扒陶瓮边缘，将一袋倾斜的豌豆种扶正 —— 我的触觉能分辨种子的干燥度，确保播种时不会受潮，农师们见状笑着点头，立刻取来温水泡种，吐蕃牧民则牵着牦牛准备翻地。
“白泽大人，帮我们看看这片新田的土壤是否适合播种！” 大唐农师招手喊道。共耕区的土壤需疏松肥沃，若有板结或石块，会影响种子发芽。我沿着新田行走，用爪子轻扒土壤 —— 靠近田边的区域有碎石，我用身体在碎石区压出浅痕，示意需清理。唐蕃军民立刻领会，大唐农卒用铁锹挖走碎石，吐蕃牧民则用木耙将土壤耙细，我的爪印在田垄间标记播种行距，确保豌豆与青稞混种时间距均匀，皮毛上沾了泥土，却能听到军民们协作的号子声，在田野间回荡。
巳时的日头渐渐升高，春耕共作热闹起来。大唐的农卒教吐蕃牧民使用曲辕犁，“这犁的犁铧能调节角度，翻地时要保持与地面三十度角，既省力又能把土翻松”；吐蕃的牧民则教大唐农卒如何赶牦牛拉犁，“我们的牦牛认口令，喊‘驾’要轻，喊‘停’要稳，比中原的牛更通人性，拉犁时不会跑偏”。我趴在田埂旁，看着他们协作翻地：大唐农卒扶着曲辕犁，吐蕃牧民在前方赶牦牛，犁铧划过土壤，翻出层层新土，像给大地铺上了一层褐色的绒毯。偶尔有牦牛停下不肯走，我立刻跑过去用鼻尖轻蹭牦牛的脖子，牦牛便乖乖迈步，牧民们笑着：“白泽大人连牦牛都能安抚，这春耕肯定顺顺利利！”
田垄间，播种工作同步展开。大唐农妇教吐蕃妇女如何泡种催芽，“豌豆种泡到表皮发皱就行，捞出来晾干再播，芽不会烂”；吐蕃妇女则教大唐农妇如何用 “点种法” 播种，“我们的老法子，用手指在土里按个坑，放两粒种子，再盖土，比手撒种更均匀，出苗也整齐”。我跟着她们在田垄间穿梭，用爪子轻扒盖土，确保种子不会埋太深；发现一处种子撒得太密，便对着农妇低吼，农妇立刻调整，“可不能让种子挤在一起，不然苗长不好”。阳光下，种子在新土里静静躺着，像在等待破土而出的那一刻。
午后的阳光格外温暖，军民们开始完善灌溉设施。大唐的工匠带着工具赶来，要给蓄水井加装中原的 “汲水器”，“这汲水器用木头做的，踩一下就能把水抽上来，比木桶打水更省劲，还能控制水量”；吐蕃的工匠则在共耕区周围挖 “灌溉沟”，“我们的法子，灌溉沟要挖得浅，水流慢，这样水能均匀渗进土里，不会冲倒刚播的种子”。我趴在蓄水井旁，看着他们协作安装汲水器：大唐工匠组装部件，吐蕃工匠用湿泥密封缝隙，汲水器装好后，踩一下便有清水流出，军民们纷纷欢呼，汉文的 “好用” 与吐蕃文的 “方便” 交替响起，像一首灌溉的赞歌。
傍晚的共耕区渐渐安静，春耕共作已近尾声。新翻的土地散发着湿润的气息，播下的种子在土里积蓄力量，灌溉沟里的清水缓缓流淌，像在为种子提供养分。大唐农师与吐蕃老农蹲在田边，讨论后续的管护计划：“以后每五日来检查一次发芽情况，旱时就用汲水器浇水”“还要教村民们识别杂草，刚出苗时杂草要及时拔，免得和苗抢养分”。我卧在他们身边，看着夕阳给共耕区镀上一层金红色，新翻的土壤在暮色中泛着柔和的光，像在守护着新生的希望。军民们收拾工具准备返回，大唐农卒邀请吐蕃牧民去驿站吃 “麦粒粥”，“刚煮的麦粒粥，加了中原的红枣，暖暖身子，明我们再来看看种子有没有发芽”。
夜幕降临时，村落里的炊烟袅袅升起。唐蕃的农师们围坐在篝火旁，捧着麦粒粥讨论夏收的景象：“等豌豆和青稞成熟了，我们可以用中原的打谷机脱粒，再用吐蕃的方法晾晒，既能快收又能保证粮食干燥”“我们还要把混种的经验教给其他村落，让更多人能种混合作物，多一份收成”。我趴在篝火旁，听着他们的憧憬，火光映在田亩图上，汉文的 “春耕共作” 与吐蕃文的 “播种顺利” 字样格外清晰，像在诉着农耕的希望。远处的共耕区在月光下静静躺着，土壤里的种子正悄悄扎根，等待着破土而出的那一刻。
回到驿馆时，大唐农师正在写春耕简报，要把共耕区的情况报告给长安；吐蕃农官则在绘制灌溉设施示意图，送往逻些。我趴在文书房的案边，看着他们笔下的文字与图画：汉文的 “播种完成” 与吐蕃文的 “待苗出土”，虽然形式不同，却传递着同样的期待。窗外的月光洒在共耕区上，像一层温柔的守护，远处的雪山在夜色中泛着银光，仿佛也在为种子的生长祝福。
作为一头白虎，我或许不懂播种的技巧、灌溉的原理，但我能感受到这份春耕共作中蕴含的协作与希望。我会继续守在这里，看着种子破土而出、长成幼苗，听着农师们讨论管护的细节，见证唐蕃的盟约在春耕共作的日常中愈发牢固，像这共耕区的土地一样，孕育着高原与中原的丰收希望，让互助的情谊在年复一年的春耕中，永远传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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