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脉草的根须被心地埋进了灵壤试验田的角落，周围圈起了半尺高的竹栏，像给娇嫩的婴儿搭了个摇篮。墨渊蹲在竹栏边，用陶勺舀起望月崖顶采来的晨露，轻轻浇在根须周围的土上。晨露沾在土粒上，泛着淡淡的金光，渗进土里时，根须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秦老这根须得‘醒’三，”凌恒拿着记录册蹲在旁边，笔尖悬在纸上，“每浇三次晨露，不能见强光，得用草帘挡着。”他指了指竹栏上搭着的草帘，“李木匠编的，透光刚好，既能见点微光，又不刺眼。”
王铁匠扛着个铁架过来，架子上挂着个陶盆，盆底钻了细孔。“这是保湿用的，”他把铁架架在竹栏上方，陶盆里盛着半盆清水，“水顺着孔慢慢滴，能让周围的土总保持湿润，比人工浇水匀实。”
张婶提着竹篮走来，篮子里是捣碎的凝灵晶粉末。“秦老特意嘱咐的，”她用手指捏起一点粉末，撒在根须附近，“这粉末得掺着晨露用，能给根须补灵气，就像给病人喂参汤。”
孩子们趴在竹栏外，隔着缝隙往里看，大气都不敢喘。张屠户家的子声问：“它能长出新叶吗？像以前那样绿油油的？”
墨渊点点头，声音放得很轻：“能的，护脉草比咱们想的坚强，只要根还活着，就一定能长出新叶。”
试验田的阳光被草帘滤成镰淡的金色，落在根须周围的土上，暖融融的。墨渊摸了摸土壤，湿度刚好，不黏手也不发干，“这土掺了三成腐叶，比望月崖下的土肥，根须能长得快些。”
凌恒翻开记录册，指着之前画的护脉草生长图：“去年这时候，护脉草已经长到半尺高了，今年虽然晚了些，但只要能活，冬前总能长起来，不耽误给灵脉聚气。”
晌午的太阳晒得草帘发烫，竹栏里的温度却刚刚好。大家轮流过来查看，谁都不敢碰竹栏，怕惊着正在复苏的根须。王铁匠往铁架上的陶盆添了些水，水滴“嗒嗒”落在土里，像给根须唱着催醒的歌。
“灵脉溪的水彻底清了，”里正过来看护脉草，脸上带着喜色，“周药师上午来了，水里的浊气散得差不多了，再过几就能引去浇灵珠种。”
“那太好了，”张婶松了口气，“井水虽然干净，但终究不如灵脉水养苗，灵珠种灌浆期可不能缺了灵气。”
李木匠接话：“我去把引水渠再通一遍，把之前堵的枯枝全清出来，保证灵脉水顺顺当当流进灵壤地。”
下午，墨渊发现有几根根须冒出了白色的芽，像缝衣针那么细，裹着层透明的薄衣。他赶紧叫来凌恒，两人蹲在竹栏边，看了半舍不得移开眼。“醒了，真的醒了！”凌恒的声音带着颤，笔尖在记录册上飞快地画着，“芽长两毫米，白色，有光泽，状态良好！”
张婶闻讯赶来，看到芽时，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老保佑，总算活了。这护脉草啊，就是咱青石镇的命根子，它好了，咱的日子才能好。”
王铁匠也凑过来看，粗糙的大手在竹栏外比划着：“等长出新叶，我给它打个铜栏，比这竹栏结实，刮风下雨都不怕。”
夕阳西下时，草帘被轻轻掀开一角，让傍晚的柔光落在根须上。墨渊数了数，新冒的芽有七根，像七颗白色的星，藏在土缝里。他知道，护脉草的复苏，不只是一株草的重生，更是灵脉的重启，是青石镇希望的延续。
往回走的路上，晚风带着灵壤的清香，混着凝灵晶的淡味，格外舒心。墨渊摸了摸口袋里的陶勺，勺底还沾着点晨露，凉丝丝的，像带着护脉草的生机。他知道，护草的日子还长，得一地守着，看着它长叶、抽茎、聚气，但他心里踏实——只要这根还在，这芽还在，一切就都有希望。
夜色降临时，试验田的竹栏边点起了一盏油灯，昏黄的光护着那片的角落，像守护着一个珍贵的秘密。墨渊站在远处望了一眼，那点光里藏着的，是青石镇的韧性，是无论经历多少风雨，都能重新扎根、重新生长的力量。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冒出新绿，灵脉会重新充盈，而青石镇的日子，也会像这护脉草一样，在风雨后长得更旺、更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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