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工作室，全力应对流动性危机，净值回撤逼近-10%的关口时，钟卫东的私人手机，如同预料般尖锐地响起。屏幕上跳动的，正是睿翔资本赵总，那位助理的号码。
钟卫东与田晴，交换了一个沉重的眼神，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和免提键。
“钟总！”一个冰冷且带着压抑怒火的声音，立刻炸响在工作室里，甚至盖过了，键盘的敲击声。来电的不是赵总本人，而是那位之前接触中，就一直显得高高在上的王姓副总。“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合作还没正式开始，模拟盘阶段的净值，就给我来个深度回撤？快百分之十了！这就是你们吹嘘的‘情绪周期模型’？我看是‘情绪崩溃模型’吧！”
他的声音又急又厉，像鞭子一样抽打着空气。
钟卫东强迫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王总，您清楚今是全球性的系统性风险，市场千股跌停，流动性……”
“别跟我扯什么系统性风险！”王副总粗暴地打断他，语气充满了不信任和质疑，“睿翔的合作方，就是要能在这种极端情况下，展现出抗风险能力！而不是跟着市场一起跳水！如果你们的模型，连这种黑鹅事件的预警都做不到，或者做不到有效应对，那我们就要重新评估，这次合作的价值了！”
他话语中的威胁赤裸裸：“我提醒你，钟总，合同里有明确条款！如果模型表现持续偏离预期，或者在任一考核周期内出现‘不可接受’的重大回撤，我们有权单方面暂停，甚至终止合作！现在这种情况，已经非常接近我们的‘不可接受’红线！”
背景音里，还能听到睿翔资本交易厅，那边传来的嘈杂和紧张气氛。
田晴在一旁，脸色苍白但眼神冰冷，她快速在便签纸上写下几个字，推到钟卫东面前。
钟卫东扫了一眼，定了定神，对着话筒道：“王总，黑鹅事件之所以是黑鹅，就在于其不可预测性。任何模型都无法百分百预警，此类事件。但请您关注我们模型，在事件发生后的应对，我们正在严格执行风控协议，不惜代价保证流动性，控制损失扩大。这才是模型纪律性的体现。”
“纪律性？我看是垂死挣扎！”王副总毫不留情地嘲讽，“我给你们，今收盘前的时间！如果净值不能显着回升，不能给我，一个令人信服的修复方案和解释，我会正式向赵总建议，重新考虑与你们的合作！记住，想和睿翔合作的团队，能从金融街排到五环外！”
“啪！”
电话被狠狠挂断，忙音刺耳地回荡着。
工作室里一片死寂。王副总的咆哮，如同一盆冰水，将本就紧张的气氛，浇得更加寒冷。
林夏咬着嘴唇，眼眶有些发红，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
钟卫东放下手机，手掌握紧成拳。他看向田晴，看到她眼中，同样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客户的信任如此脆弱，市场的考验如此残酷。
但他们没有时间愤怒或沮丧。
“继续操作。”钟卫东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用事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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