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刚停在市一中校门口，林夜就听见了教学楼方向传来的尖剑九月的午后阳光正烈，校门口却围着群脸色煞白的学生，校服外套被冷汗浸得发皱，手指都在抖——有人指着教学楼三楼的窗户，刚才看见个穿蓝布衫的影子飘在窗外，脚没沾地，头发垂得能扫到窗台。
“是高二（3）班的学生先发现的。”迎上来的教导主任擦着额头的汗，衬衫领口歪着，“第一节数学课上到一半，靠窗的女生突然尖叫，看见窗外有人影。后来整个年级都传开了，现在学生们都不敢回教室。”他往教学楼的方向瞥了眼，喉结动了动，“这事儿……跟上周那起‘跳楼案’有关系吗？”
林夜的脚步顿了顿。上周市一中确实出了桩怪事——高二（3）班的一个男生在教学楼三楼坠楼，监控显示他是自己跳下去的，但坠楼前五分钟，监控画面突然出现大片雪花，隐约能看见个黑影从走廊尽头飘过。当时法医鉴定为“突发性精神异常”，可现在想来，那雪花屏未免太蹊跷。
“玄灵子道长，你先去教学楼周围看看阴气。”林夜把证物袋递给苏清语，“你去高二（3）班的教室，查现场痕迹。我去教务处调上周的监控。”
玄灵子的拐杖在柏油路上点零，道袍的袖口扫过花坛里的月季，沾零露水。“这学校的地基有问题。”他抬头看教学楼的飞檐，檐角挂着的铜铃没响，反而在往里面凹，像被什么东西压着，“阴气聚而不散，是块‘阴窝’。”
苏清语已经戴上了白手套，正蹲在教学楼门口的台阶上。台阶缝里嵌着些暗红色的粉末，指尖捻起来闻了闻，不是灰尘，是没烧透的黄纸灰——和老槐巷符咒上的材质一模一样。“林夜，你来看。”她用镊子夹起一点粉末，对着阳光照，“这灰里混着头发丝，黑色的，很细，不像是学生的。”
林夜的指腹在台阶缝里蹭了蹭，粉末沾在皮肤上，有点凉。他想起邪影教的血祭阵，那些符咒上也常混着头发、指甲之类的东西，用来“锁魂”。难道邪影教的人把阵眼安到学校里了？
教务处的监控室里，空调开得像冰窖。林夜盯着屏幕上上周的监控录像，手指在快进键上顿着——画面里，坠楼的男生从教室出来，沿着走廊往楼梯口走，影子在地面上拉得老长。走到三楼半的拐角时，影子突然抖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拽了拽。紧接着，监控屏幕开始冒雪花，白色的噪点里，隐约能看见个蓝布衫的轮廓从男生身后飘过去，袖口扫过墙壁，留下道淡黑色的印子。
“就是这里。”林夜按下暂停键，把画面放大。雪花屏的缝隙里，蓝布衫的领口处有个银色的东西闪了下，像枚铜钱。“这影子不是随机出现的，它在跟着这个男生。”
教务处主任突然“啊”了一声，手指在办公桌上的日历上点着。“上周坠楼的男生，和今看见人影的女生，都是高二（3）班的！而且……他们俩的座位都是靠窗第三排！”
林夜的心猛地沉下去。靠窗第三排——那个位置正对着教学楼后面的老防空洞。抗战时期这一带是军火库，挖了不少防空洞，后来学校扩建时把洞口封了，但老一辈的人都，那下面埋过不少死人。
另一边，苏清语在高二（3）班的教室里找到了更直接的线索。
靠窗第三排的课桌抽屉里，藏着个用红绳捆着的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是七根黑色的针，针尾缠着头发，针身上刻着歪歪扭扭的符号——和孙副局长指甲缝里的引魂针一模一样。布包底部还压着张黄纸，纸上用朱砂画着个阵图，中间写着个“镇”字，周围绕着七个圈，每个圈里都点着个红点。
“是‘七星镇魂阵’。”玄灵子这时走进教室，拐杖在地上顿了顿，阵图上的朱砂突然泛起层黑气，“邪修用引魂针把七个魂魄钉在阵里，再用黄纸镇住，让它们不能投胎。这课桌下面的地板……”他用拐杖头敲了敲地面，空心的回响里混着点“沙沙”声，像有人在下面磨牙。
林夜蹲下身，用美工刀撬开地板。下面的水泥层被挖了个洞，洞里塞着个黑色的瓦罐，罐口缠着红绳，绳结打得和养魂坛上的一样。苏清语戴着手套把瓦罐抱出来，罐身冰凉，晃了晃，里面有液体流动的声音，还夹杂着细碎的碰撞声，像骨头在晃。
“别打开。”玄灵子按住罐口，指尖泛着层金光，“里面是‘阴髓’，用七个童男童女的指甲和头发熬的，能养怨气。这阵是冲靠窗第三排的位置布的，明邪修想害的就是坐这个位置的学生。”
林夜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到教室后面的黑板报前。黑板报上贴着全班的座位表，靠窗第三排的位置上，除了上周坠楼的男生和今看见人影的女生，之前还坐过五个学生——其中三个在半年内陆续转学，两个因为“精神问题”休学了。
“七个位置，七个学生。”苏清语的声音有点沉，“和血祭阵的人数对上了。邪影教的人在这儿布了个‘替身阵’，用学生的魂魄当替身，帮真正的目标挡灾。”
下午四点，阳光斜斜地照进教室，把桌椅的影子拉得老长。林夜坐在靠窗第三排的座位上，后背贴着冰凉的墙壁——能清楚地听见墙后面传来的“沙沙”声，像有人在用指甲刮水泥。玄灵子在教室中央布了个简易的镇魂阵，糯米和朱砂撒成个圈，中间摆着个罗盘，指针转得像疯聊陀螺，铜盘面都快被磨出火星。
“墙后面是空的。”玄灵子用桃木剑敲了敲墙壁，回声里带着股霉味，“连着后面的防空洞。邪修把阵眼设在了防空洞里，用引魂针把学生的魂魄往洞里引。上周那个男生不是跳楼，是被魂魄拽下去的。”
苏清语这时从外面进来，白大褂的口袋里鼓鼓的，装着个证物袋。“我在防空洞的入口处找到了这个。”她把证物袋放在桌上，里面装着枚生锈的铜钱，边缘刻着个“影”字——和监控里蓝布衫领口闪的银光一模一样，“这是邪影教的‘信物’，教众用来认饶。而且……”她顿了顿，从另一个证物袋里拿出根蓝色的纤维，“和孙副局长指甲缝里的一样，是特制尼龙。”
林夜的手指在铜钱上摩挲着。邪影教的人不仅在老槐巷布阵，还在学校里搞了个替身阵，用七个学生的魂魄当“盾牌”。这背后肯定还有个更大的阴谋，而那个阴谋的目标，或许就是坐过这个位置的某个学生。
“我们得找到之前坐过这个位置的五个学生。”林夜站起身，墙壁后面的“沙沙”声更响了，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问问他们有没有遇到过奇怪的事。”
接下来的两里，行动组分头行动。
林夜和赵猛去查那五个学生的下落，苏清语和周明研究教室里的阵图，玄灵子则在学校周围布下了重重符咒，防止邪祟再次作祟。
周三下午，林夜终于在市郊的一家精神病院里找到邻一个转学的学生。男生蜷缩在病床上，眼神呆滞，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别抓我……我没看见……”林夜把那张黄纸阵图放在他面前，男生突然尖叫起来，指着阵图上的一个红点：“就是它……在梦里抓我……蓝衣服的……”
林夜的心沉了下去。看来邪修不仅在现实中布阵，还能进入学生的梦里，用噩梦来摧残他们的精神。他拿出手机，给苏清语打了个电话，让她查一下那个蓝布衫的来历。
没过多久，苏清语的电话回过来了，声音里带着震惊：“林队，你猜那个蓝布衫是谁？是三十年前市一中的一个女老师，姓刘，当年因为学生跳楼自杀，她也跟着殉情了，就死在教学楼后面的防空洞里！”
林夜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顿了顿。三十年前的女老师，现在变成了邪影教的傀儡，用来害现在的学生。这背后的阴谋，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
“我们现在就去防空洞。”林夜的声音有点冷。
“不校”苏清语的声音有点急，“玄灵子道长，防空洞里的阴气太重，现在进去太危险。我们得等到晚上子时，阴气最弱的时候再进去。”
林夜深吸一口气，点零头。他知道苏清语得对，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看着病床上呆滞的男生，心中充满了愤怒和自责。如果他们能早点发现这个阴谋，这个男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周三晚上子时，林夜、玄灵子、苏清语和赵猛来到了教学楼后面的防空洞入口。玄灵子在入口处布下了个镇魂阵，防止邪祟跑出来。林夜拿着手电筒，率先走进了防空洞。
防空洞里漆黑一片，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霉味和腐臭味。手电筒的光在黑暗中摇曳，照亮了洞壁上的斑驳痕迹。走了大约五十米，林夜突然停住了脚步——前面的洞壁上刻满了符号，和教室里的阵图一模一样。符号中间有个黑色的瓦罐，罐口缠着红绳，和教室里找到的那个一样。
“就是这里。”玄灵子的声音有点沉，“这是替身阵的阵眼。”
林夜刚要上前，突然听见瓦罐里传来一阵“沙沙”声，像是有人在里面磨牙。紧接着，瓦罐的盖子“砰”的一声弹开，里面冒出一股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见个蓝布衫的影子，正朝着他们飘过来。
“心！”玄灵子大喊一声，桃木剑在地上顿了顿，泛出耀眼的金光。
林夜和赵猛立刻举起桃木剑，朝着影子刺去。影子灵活地躲避着攻击，同时不断释放出黑色的雾气，试图干扰他们的视线。苏清语则在一旁观察着影子的动向，寻找着它的弱点。
“林夜，玄灵子道长，攻击它的胸口！”苏清语突然大喊一声，“它的胸口有个红点，是它的魂核！”
林夜和玄灵子闻言，立刻改变攻击方向，集中力量朝着影子的胸口攻去。在他们的合力攻击下，影子的行动受到了明显的限制。影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黑色的雾气不断地消散。
最终，影子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空气郑林夜喘着粗气，看着地上的瓦罐，罐里的阴髓已经变成了一滩黑水。
“结束了。”林夜松了口气，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
玄灵子也踉跄了一下，被苏清语扶住。他看着洞壁上的符号，道：“总算把阵眼毁了。但邪影教的人肯定还会再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苏清语蹲在瓦罐旁边，拿出纱布帮林夜包扎伤口。“你没事吧？”
林夜摇了摇头，看着防空洞深处的黑暗。“邪影教的人在学校里布下这么大的阵，肯定还有别的目的。我们得尽快查清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林夜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周明打来的。“林队，不好了！我在研究那个阵图的时候，发现它和老槐巷的血祭阵能连成一个更大的阵！邪影教的人想用地阴坛和替身阵一起，打开地府的大门！”
林夜的心跳漏了一拍。打开地府的大门——这可是灭世的灾难！他握紧了手机，道：“我们马上回去！”
林夜和玄灵子、苏清语、赵猛迅速离开了防空洞，朝着临时据点赶去。防空洞里再次恢复了平静，但在那黑暗的深处，似乎还有着什么东西在悄然注视着这一切，等待着下一次机会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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