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故地新芽、药香延续
安全区的格桑花期比磐石基地长了整整一个月。当磐石基地的花瓣开始簌簌飘落时，这里的花丛依旧热闹，粉白黄的花瓣堆得半尺厚，踩上去像陷进云朵里。
赵回春的院里，药香混着花香，成了最特别的气息。老医师的背更驼了，却依旧每清晨坐在藤椅上，看着林默和黑寡妇侍弄那些刚从磐石基地移栽来的野菊。
“这花性烈，得晒足太阳。”她慢悠悠地，手里转着个磨得发亮的铜球，“你们磐石基地的土偏寒，移到这儿正好，能多开两茬。”
黑寡妇蹲在花圃边，心翼翼地给野菊浇水。她的动作比在磐石基地时更轻柔了些，指尖拂过花瓣时，总带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林默坐在旁边的石阶上，手里削着一根竹片——是要给翎儿做个新的箭筒，家伙迷上了射箭，要像雷叔叔那样当神射手。
“赵老，您真不跟我们回磐石基地？”林默抬头问。安全区虽然安稳，但毕竟人少，医疗资源也不如基地齐全。
赵回春摆了摆手：“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再，这里的药圃离不得人，当年联盟军留下的那些草药种，还得有人看着。”她看了看黑寡妇，突然笑了，“再，我得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总不能让我这老婆子跑那么远吧？”
黑寡妇的脸颊瞬间红了，手里的水壶差点脱手。林默也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等回去就办，到时候一定派人来接您。”
“这还差不多。”赵回春满意地点点头，又转向黑寡妇，“你的身子骨，还是得慢慢养。我给你配的药，记得按时喝，里面加了安全区特有的‘回春草’，对固本培元最有效。”
黑寡妇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个的布包，里面是她画的草药图谱：“您看，这些是磐石基地附近采的，能不能和回春草搭配着用？”
赵回春接过图谱，老花镜往鼻梁上推了推，仔细看了起来。阳光透过葡萄架落在她脸上，皱纹里都像是盛满了暖意：“这个‘血根草’不错，性子温，能中和回春草的燥气。等回去了，让苏晴多种点，既当药引，又能当花看。”
两人凑在一起讨论草药，林默在一旁静静听着。他发现黑寡妇谈起草药时，眼睛亮得惊人，像谈论着最珍贵的宝藏。赵回春也得兴起，时不时用拐杖指着花圃里的植物，讲解它们的药性和用法，仿佛在进行一场郑重的传常
傍晚时分，翎儿从外面回来，手里捧着一大束紫色的格桑花，翅膀上还沾着草叶：“林默哥，黑寡妇姑姑，你们看！我在东边山坡找到的，比院子里的开得还艳！”
黑寡妇接过花，心翼翼地插进窗台上的陶罐里：“真好看，明我们去那边看看，不定能找到赵老的回春草。”
“我知道哪里有！”翎儿立刻，脸上满是得意，“上次我跟着岚飞的时候，看到半山腰有一片，叶子绿油油的，还带着香味呢！”
第二一早，三人果然在翎儿的山坡上找到了回春草。成片的绿色植物长在向阳的坡地，叶片边缘带着细的锯齿，凑近了闻，有股淡淡的甜香。黑寡妇心地挖了几株，用湿布包好：“回去试着种种，要是能在磐石基地活下来，以后就不用麻烦赵老了。”
林默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突然想起在碎星台矿洞里，她忍着伤痛也要守住封印的模样。无论是挥剑战斗，还是俯身采药，她身上总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像磐石基地的城墙，沉默却坚定。
离开安全区的前一，赵回春给了他们一个沉甸甸的木海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纸，上面记载着三百年前联盟军的医疗记录，还有各种草药的炮制方法。
“这些是我师父传下来的，现在交给你们。”老医师的声音有些沙哑，“联盟不光要能打仗，还得能治病救人。你们年轻，记性好，好好看看，别让这些东西失传了。”
林默和黑寡妇对视一眼，郑重地接过木海纸张的边缘已经磨损，却依旧能看清上面工整的字迹，字里行间，仿佛能看到三百年前那些医者，在战火中救死扶赡身影。
“谢谢您，赵老。”林默的声音有些哽咽。
赵回春摆摆手，眼眶也有些发红：“走吧，再晚赶不上回程的路了。记得我的话，药圃要好好管，人也要好好活。”
马车驶出安全区时，赵回春拄着拐杖站在门口，一直望着他们消失在路的尽头。翎儿趴在车窗上，挥着手大喊：“赵奶奶，我们会来看您的！”
黑寡妇把木盒紧紧抱在怀里，指尖拂过那些泛黄的纸页，轻声：“我们得在磐石基地建个药圃，比安全区的还大。”
“好。”林默握住她的手，马车碾过铺满格桑花瓣的路，朝着磐石基地的方向驶去。车厢里，回春草的甜香混着野菊的气息，像一段未完的故事，在风中轻轻延续。
他知道，这场归途，不仅带回了草药和典籍，更带回了一种新的责任——守护生命，不止于战场，更在于日常的一草一木，一粥一饭。
而身边的这个人，会陪他一起，把这份责任，变成漫漫长河里，最温暖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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