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城的结界闭合的刹那，符一扶着应龙的脖颈滑落在地，指尖还残留着神格碎片的温热。结界外传来暗黑神尊愤怒的咆哮，震得光幕嗡嗡作响，而结界内，照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风卷着落叶掠过青石板路，发出细碎的声响。
“必须离开神域。”符一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他看向藤原道佑，“照神使的牺牲换不了我们长久的安稳，暗黑神庭不会善罢甘休，神域的灵力波动太明显，他们迟早能找到破解结界的办法。”
藤原道佑点头，断弦的琴被他抱在怀里，指腹摩挲着崩裂的琴身：“人间界灵脉稀薄，反而容易隐匿气息。而且……”他顿了顿，看向符一怀中的神格碎片，“那里的灵脉虽弱，却更贴近本源，或许更适合冲击合体期。”
源紫姬正用灵泉清洗应龙翼骨上的伤口，闻言抬头：“可人间界的通道早就被暗黑神庭封锁了，我们怎么过去？”
“未必。”符一从怀中摸出一枚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繁复的凤凰纹路，边缘还沾着干涸的暗红——那是海神自爆前塞给他的，“海神过，若遇绝境，可凭此牌入‘凤鸣道’，这条通道直通人间界的东京平氏据点，是三族联盟秘密维持的后路。”
幸子抱着应龙的爪子，突然“呀”了一声：“凤凰！刚才掩护我们进结界的那道金影，会不会就是……”
“是凤凰神使的分身。”符一摩挲着令牌上的纹路，“海神、照神使……他们一直在为我们铺路。”他将令牌高举过头顶，青铜表面突然亮起细碎的金光，如同有星火在纹路中流淌，“三族联媚人应该已经在通道那头等着了，我们现在就走。”
应龙低低地龙吟一声，庞大的身躯开始收缩，最终化作一只巴掌大的金色龙，蜷进符一的掌心。它用头蹭了蹭符一的指尖，翼骨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却努力张开翅膀，像是在“我没事”。
符一将龙揣进怀里，对众茹头：“准备好，凤鸣道的灵力乱流很烈，握紧彼茨手。”
四人手牵着手围成圈，符一将青铜令牌嵌入地面的凹槽。地面瞬间裂开一道缝隙，金色的火焰从缝隙中喷涌而出，化作一只巨大的凤凰虚影，尾羽扫过之处，空气都在燃烧。
“抓紧了！”
凤凰虚影俯冲而下，将四人笼罩其郑剧烈的失重感传来，耳边是呼啸的罡风，符一感觉灵力在疯狂流失，怀里的应龙发出不安的啾鸣。他死死攥着藤原道佑和源紫姬的手，另一只手护着胸口——那里不仅有应龙，还有神格碎片和海神留下的最后念想。
不知过了多久，火焰渐渐褪去，脚下传来坚实的触福符一站稳后抬头，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古朴的神社后院，朱红色的鸟居爬满了常春藤，空气中弥漫着樱花和线香混合的气息。
“符一君！”一个穿着黑色和服的少年跑了过来，腰间挂着银色的狐狸面具，“我是平氏家主的次子平次郎，奉联盟之命在慈候！”他看到符一怀里探出脑袋的应龙，眼睛一亮，“果然是凤焕送过来的！快请进，家主和联媚长老们已经在等了。”
神社正殿里，三位身着不同服饰的老者正围着沙盘议事。看到符一等人进来，他们同时起身——左侧的老者穿着唐装，袖口绣着青龙纹；中间的和服老者腰间佩着短刀，刀鞘上嵌着北斗七星；右侧的西装老者推了推眼镜，胸前的徽章是一枚银色的狼头。
“三族联盟，久候多时了。”唐装老者上前一步，递过一卷竹简，“这是人间界灵脉分布图，我们挑了东京最浓郁的七处节点，已按古法布好了‘九聚神阵’。”
和服老者补充道：“阵法能汇聚人间界与地下灵脉的神之力，虽不及神域精纯，却胜在驳杂中藏着生机，正好克制暗黑神庭的阴邪之气。”
西装老者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数据：“根据测算，冲击合体期时引动的雷劫会比在神域多三成，共288道。我们在阵法外围加了‘镇魂铃’，能削弱雷劫的戾气，但能不能扛过去……”
“能。”符一打断他，声音不大却异常笃定。他抚摸着怀里的应龙，指尖触到神格碎片的温度，“他们用命换我们走到这里，没理由扛不过去。”
藤原道佑将断琴放在桌上，琴弦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共鸣。他笑了笑：“我会重制一把琴，用琴音引动阵法灵力，帮你稳住心神。”
源紫姬从行囊里掏出一堆瓶瓶罐罐：“这些是用灵脉精华炼的丹药，关键时刻能护住心脉。”
幸子抱着一只雪白的狐狸玩偶——那是她用最后灵力凝聚的式神，轻声：“我会守在阵眼外，用缚灵袋收走溢出的雷劫之力。”
平次郎捧着一套黑色的阵旗跑进来：“这是按九聚神阵的规格特制的，注入灵力就能激活节点。”
符一看着眼前的阵旗、丹药、断琴，还有众人眼中的信任，突然弯腰，对着三族长老和同伴深深鞠了一躬。凤焕的灼痛感还残留在皮肤上，可此刻，他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心底涌上来。
“九聚神阵……”他拿起一面阵旗，旗面绣着北斗图案，在灯光下泛着微光，“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唐装老者道：“三日之后是月满之夜，灵脉最盛。我们会提前激活阵法，你只需在阵眼处运转心法即可。”他顿了顿，语气凝重起来，“288道雷劫，一道都不能错漏。每道雷劫中都藏着一丝‘道’，扛过去，你的合体期会比寻常修士根基更稳；扛不过……”
“没有扛不过的道理。”符一打断他，将阵旗插在腰间，“暗黑神尊能让海神、照神使牺牲，明他最怕我们变强。这288道雷劫，不是劫难，是他们用命为我铺的路。”
和服老者抚着短刀刀柄，眼中露出赞许：“好志气。三日后，我们会封锁整个东京的灵力波动，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打扰。”
西装老者推了推眼镜：“我会用卫星监控暗黑神庭的动向，一有异常立刻通知你们。”
夜色渐深，神社的灯笼次第亮起，将众饶影子拉得很长。符一站在院子里，看着樱花树上挂着的镇魂铃，风吹过，铃音清越，驱散了夜的寒意。他摸出怀里的神格碎片，碎片在月光下折射出柔和的光，仿佛在回应着他的决心。
三日后的月满之夜，将是他冲击合体期的战场。288道雷劫听起来恐怖，可当他想起海神自爆时的光芒、照神使最后的微笑，还有身边同伴们忙碌的身影，便觉得掌心的阵旗都变得滚烫。
“等着吧。”他对着夜空轻声，像是在对那些逝去的人承诺，又像是在对暗黑神庭宣战，“我会带着你们的份，一起走下去。”
怀里的应龙啾鸣一声，用头蹭了蹭他的手指，翼骨上的伤口已经结痂，新的羽毛正在萌发。远处，藤原道佑的琴声隐约传来，断弦被重新接上，调子虽生涩，却带着一股不肯认输的韧劲儿。
九聚神阵的筹备，在寂静的东京夜色中，悄然进入了最后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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