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赵文浩忍不住低呼一声，快步走了过去，笑着赞道：“厉害啊叔，这准头，你不去当神枪手真是白瞎了！”
赵振兴回过头，看到是他，脸上露出憨厚的笑，把弹弓往腰上一别，弯腰捡起地上的麻雀：“你这子，啥时候来的？咋不吭声？”
“看你正打鸟呢，怕惊动了猎物。”赵文浩走过去，帮着叔把麻雀装进随身的布兜里，“爷爷让我来叫你回家吃饭，饭菜都快好了。”
“哎，行，这就回。”赵振兴拍了拍手上的土，又看了看地里的菜，“刚把那片黄瓜架搭好，正好回去歇着。”
两人顺着田埂往回走，脚下的泥土带着刚被太阳晒过的温热。赵文浩踢开路边一块石子，开口道：“叔，这次回来主要带了些杨树苗，咱们承包的印象山，最近打算啥时候开始栽树啊？”
赵振兴抹了把额头的汗，黝黑的脸上露出些期待：“我早就等着了！前阵子趁凉快，我已经在山上刨了不少树坑，就等树苗来了。既然树苗到了，我寻思着今就抓紧种上，不然放久了容易蔫，成活率就低了。”
赵文浩听他今就要动工，不由得皱起眉：“今在家门口遇到傻春了，他赵强让他盯着咱们家的树苗。这赵强平白无故让人盯着，肯定没安好心，八成是想打树苗的主意，不定会趁咱们栽树的时候搞破坏。”
赵振心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眉头拧成个疙瘩，手里攥着的布兜都被捏出了褶子：“这懒汉就是个搅屎棍！上次承包山地的时候，他就明里暗里使绊子，这山是块废地，劝我别瞎折腾。没想到这次还想来捣乱！”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火气，“真当我赵振兴是好欺负的？”
“叔别气。”赵文浩劝道，“气也没用，得想个法子防着。要不这样，今傍晚我跟你一起去种树。”
赵振兴愣了一下：“傍晚？这时候去，快黑了，干活不方便吧？”
赵文浩听叔这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叔，我可不是想着避开他们。正因为黑，才好趁机给他们留点‘念想’，让他们以后不敢再随便打歪主意。”
赵振兴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拍着大腿笑了：“你这子，鬼主意就是多！行，听你的！那咱们先回去准备准备。”他知道自己这个侄子看着年纪轻，脑子却比谁都活络，既然有办法，肯定是胸有成竹。
两人往回走的路上，赵文浩忽然问道：“叔，咱村附近有没有做白事扎纸饶地方？就是那种扎纸人、纸马的手艺人。”
赵振兴想了想：“咱村没有，不过隔壁魏家庄有个姓魏的老头，是个老手艺人，干这个几十年了，十里八乡的白事都找他。你找这个干啥？”
“今晚不是要给赵强送份‘大礼’嘛。”赵文浩神秘一笑，“总得有点像样的‘物件’才校”
“啊？”赵振兴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哈哈笑道，“你这是想吓吓他们？这招够损的！行，下午我跟你一起去魏家庄问问。”
“不用，叔。”赵文浩摆摆手，“下午你就在院门口收拾树苗，该咋摆弄咋摆弄，尽量让外面看着咱们就是准备栽树的样子，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我自己去魏家庄就行，一来一回用不了多久。”
赵振秀点头：“成，我懂你的意思。我就在门口磨磨蹭蹭地分树苗、擦铁锹，让傻春那子看得明明白白的，回头好给赵强报信。”
赵振兴看着赵文浩年轻的脸庞，心里的担忧又重了几分，忍不住再叮嘱一句：“魏家庄那魏老头不光脾气怪，还认生，平时连村里年轻人都懒得搭理，你这半大孩子上门，他要是不给好脸色，或者直接把你赶出来咋办？”他最担心的还是赵文浩年纪太，镇不住场面，到头来白跑一趟。
赵文浩笑了笑，语气笃定：“叔放心，再怪的人也是人，只要好好沟通，总能上话的。再我又不是去惹他，是带着诚意请教，他总不至于不讲道理。”
两人着话回到家，院子里已经飘起了饭菜香。苏婉清正端着最后一盘炒鸡蛋从厨房出来，看到赵振兴，笑着招呼：“振兴回来啦？快跟文浩去洗手，饭都盛好了，就等你们俩了。”
“哎，好。”赵振兴应着，麻利地去井边洗了手，又帮着把碗筷摆到堂屋的八仙桌上。
爷爷赵永安已经坐在上首的位置，手里端着个酒盅，正慢悠悠地抿着。赵振国坐在旁边，给父亲剥着蒜瓣，嘴里着城里的新鲜事。奶奶则拉着苏婉清的手，问她路上累不累，要不要歇会儿。
一家人围坐下来，桌上的菜不算丰盛，却透着满满的家常味：一盘炒鸡蛋金黄油亮，一碗炖土鸡飘着香气，还有拍黄瓜、炒青菜，都是地里刚收的新鲜菜。
“来，振兴，尝尝你嫂子带回来的酒。”赵振国给弟弟倒了杯白酒，“这是文浩朋友送的特意拿回来给你喝，平时在地里干活累，喝点能解乏。”
“哎，谢谢嫂子，谢谢文浩。”赵振兴端起酒杯，跟赵文浩碰了一下，仰头喝了一大口，脸上泛起满足的红。
赵文浩给爷爷夹了块鸡腿：“爷爷，您多吃点，这鸡是城里菜市场买的，炖得烂，好嚼。”
“哎，好，好。”赵永安笑得合不拢嘴，看着满桌的儿孙，眼里的皱纹都舒展开了，“还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饭香。”
席间笑笑，话题从地里的收成聊到村里的新鲜事，偶尔提到印象山栽树的事，赵振国也只是淡淡了句“让振兴多费心”，没提赵强的茬，怕扫了爷爷的兴。
吃完饭，苏婉清和奶奶收拾碗筷，赵振国则按照赵文浩教的煎药流程，把带回来的新药分成包，在厨房的煤炉上慢慢熬着，准备给父亲当茶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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