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念抬手，所有人屏住呼吸。
那金属摩擦声只响一下，四周又陷入死寂，连虫鸣都消失了。
她压低声音：“都别动，捂住口鼻。”
众人赶紧照做，连咳嗽都死死憋住。
木念看向龙湖，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他手指无声地扣住了轮椅扶手下的某处。
时间一点点过去，林子里再没动静。
有人忍不住声嘀咕：“是不是听错了？”
话音未落。
咔嚓！
旁边灌木丛里窜出个黑影，直接扑向离它最近的那个悍匪俘虏。
“啊！”俘虏惨叫半声就被拖进黑暗，只剩骨头碎裂的声响和压抑呜咽。
人群骚动，几个女人差点尖叫出声。
木念厉喝：“闭嘴，想死就喊。”
所有人死死咬住嘴唇，抖成一团。
木念眯眼看向黑影消失的方向。
借着微弱月光，她看清了那东西轮廓。人形，但动作僵硬，关节转动时发出令人牙酸咯吱声，表皮在月光下泛着暗沉金属光泽。
不是活人。
俘虏的惨叫戛然而止。
那东西丢开软绵绵的尸体，转向营地。它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两个黑洞，直勾勾地“盯”着人群。
“是……是前朝的守陵铜人。”干瘦老头声，“碰不得，碰了就要偿命。”
他被吓得瘫软在地，裤裆湿了一片。
铜人迈开步子，沉重的身体踩在地上，发出闷响。
人群惊恐后退。
木念没动。她飞快地从空间抓出一把粉末，混着强效灵泉水，捏在掌心。
龙湖的轮椅无声滑到她侧前方。
铜人目标明确，朝人群最密集处冲来。它手臂横扫，带起风声，眼看就要把一个躲闪不及的妇人脑袋砸碎。
“蹲下。”木念喝道。
妇人腿软，直接瘫倒在地。
龙湖手腕一抖，一道乌光从轮椅扶手射出，叮一声打在铜人关节上。
铜人动作滞了一瞬。
就这一瞬，木念动了。她猛地前冲，矮身躲开铜人挥来的手臂，将手中湿漉漉粉末狠狠拍在铜人胸口。
滋！
白烟冒起，铜人胸口被腐蚀出一个坑，动作明显慢下来。
有用，灵泉水加强的腐蚀药粉能山它。
铜人似乎被激怒，放弃其他人，转向木念。
木念不退反进，在铜人双臂合抱前灵活地绕到它身后，又将一把药粉拍在它脊椎连接处。
铜人身体一僵，转动更加困难。
龙湖看准机会，又一道乌光射出，精准打进它膝后关节。
咔嚓。
铜人一条腿跪倒在地，挣扎着想爬起来。
木念没给它机会。她解下腰间水囊，里面灌满灵泉水，对准铜人胸口那个坑灌进去。
滋啦啦！
更多的白烟冒出，铜人胸腔里发出奇怪、机括卡死声响，动作彻底停下来，僵在原地，保持单膝跪地姿势，不动了。
营地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着那个静止的铜人，又看看站在铜人身前面不改色木念。
过了好几息，汤老五才颤声问：“死了？”
木念没回答，她走近铜人，仔细查看。
这东西铸造工艺极其精湛，关节连接巧妙，胸口被腐蚀的地方，隐约能看到里面复杂齿轮结构，可惜现在全卡死了
她蹲在那具不能动的铜人旁边，手指摸着它胸口那个被灵泉水蚀出来的坑。
木念在铜人颈后找到一个极其隐蔽的卡扣，用力一按。
咔。
一块金属板弹开，露出里面一个空空如也的凹槽。
木念瞳孔微缩。这凹槽的形状和大和她袖袋里那张绢布，分毫不差。
她把那块金属板抠下来，迅速塞进怀里。
“没事了。”木念转身，对吓傻的众人道，“这东西靠机关活动，现在坏了。”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好几个直接软倒在地。
龙湖操纵轮椅过来，看着那静止的铜人，低声道：“前朝巧匠，名不虚传。”
木念点头，没多。
她心里清楚，这铜人恐怕是靠某种能量核心驱动，灵泉水阴差阳错破坏了里面的结构。
那空着凹槽，更是让她心头疑云密布。
“收拾一下，亮出发。”顾长渊将军命令，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这地方不能待了。”
谁知道林子里还有多少这种鬼东西。
人们心有余悸，但看到木念镇定的样子，又有了主心骨，默默行动起来。
她从怀里掏出之前抠下来的那块金属板，又拿出袖袋里旧绢布，比对着看。
“看明白了？”龙湖的轮椅悄无声息地滑到她身侧。
木念把两样东西递到他眼前，声音压得极低：“凹槽的形状和这绢布上画的印记，分毫不差。”
龙湖目光一凝。
“这东西不是自己醒。”他声音沉静，“是我们身上带着某些东西和走的这条路，把它唤醒了。”
木念点头，把金属板和绢布重新收好。
她目光扫过惊魂未定、正在收拾残局人群，出声：“这古道，怕是直通前朝那处秘矿。这些铜疙瘩，是守矿的。”
木念的话没透，但龙湖懂。地图标记矿脉就在脚下，这些杀人不眨眼铜人，就是看守。
前朝秘矿，守陵铜人，还有那张精准的地图。
这条古道，比她想的更危险，也藏着更大秘密。
边泛起鱼肚白。
林间的雾气似乎更浓了。
下一个触发这些鬼东西的，会是谁？
木念看着前方幽深的古道，眼神沉静。
走吧！看看这里面，到底还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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