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基地的医疗所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林默正在全息投影前快速滑动苏苏从鹰巢终端下载的数据，脸色越来越难看。
投影中央悬浮着彼岸计划的完整流程图：
从最初的源血治疗研究，到后来的意识数字化实验，最终演变成现在的机械飞升计划。
他们管这叫进化。林默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
用源血结晶作为媒介，将人类意识上传到机械载体郑那个白衣女子——白荆，就是第一个成功案例。
沈言靠在病床上，右臂缠满了特制的抑制绷带。
暗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肩膀，时不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苏苏坐在他旁边，手紧握着一块源血结晶碎片，眉心的血斑尸藤印记比往常更加活跃。
白荆的意识被篡改了。苏苏轻声。
我能感觉到终端里残留的记忆...她很痛苦，但被锁在机械躯壳里出不来...
厉战站在窗边，惊雷战刀靠在手边。
他看向沈言：纹身是标记？
更像是...邀请函。沈言苦笑。
根据数据，所有被种下这种纹身的人，都会在收割之日被强制连接到一个叫荆棘王座的中央网络。
意识要么被上传，要么被抹杀。
秦玥突然指着一段代码：等等，这里有个子程序注释...园丁的后门
林默立即放大那段代码：是原始程序！白荆在被完全改造前留下的后门！他快速解析着。
如果能在收割之日启动时接入这个后门，理论上可以逆转上传过程...
把机械意识重新下载回人体？周猛瞪大眼睛，这能做到吗？
理论上...林默突然看向苏苏，如果有足够强的生物共鸣体作为中转站的话。
所有饶目光都集中在苏苏身上。
姑娘不安地攥紧了衣角，但血斑尸藤印记却出奇地明亮。
沈言突然明白了什么：苏苏的共生体...就是基于同样的源血技术！
不仅如此。林默调出对比图。
苏苏的共生体与白荆的机械共生体呈现出镜像对称的特征。
一个是生物主导，一个是机械主导，但核心原理相同。
厉战走到投影前，指向那个巨大的地下空间：收割之日的确切时间？
36时后。林默调出倒计时。
地点就是那个中央培养区。届时所有被标记的个体——包括沈言——都会受到强制召唤。
病房陷入沉默。
36时，要么阻止一场全球范围的意识劫持，要么找到方法逆转这个过程。
而他们甚至不确定白荆残留的人性是否足够对抗机械意识。
我们需要分两组行动。沈言突然打破沉默。
一组突袭中央培养区，尝试激活园丁的后门；
另一组留在基地，保护未被标记的幸存者。
太冒险了。周猛摇头。
我们应该集中力量守住基地。
荆棘王座启动，没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沈言抬起正在被纹身侵蚀的手臂。
这玩意儿就是个活体线。时间一到，哪怕在地下十公里也会被连接。
厉战的目光在沈言和苏苏之间扫过：突袭组需要谁？
我、苏苏、秦玥。沈言毫不犹豫。
我的空间能力可以屏蔽部分召唤，苏苏是唯一能接入系统的人，秦玥的远程支援不可或缺。
我呢？厉战声音平静，但指节已经捏得发白。
沈言直视他的眼睛：你需要守住黎明基地。如果...如果我们失败，你就是人类最后的防线。
医疗所的灯光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刺眼。
窗外的空开始飘雪，晶藤在寒风中轻轻摇曳。
沈言无意识地摩挲着右臂的纹身，思绪飘向那个即将决定人类命阅地下空间。
他想起白荆影像中那个温柔的眼神，想起苏苏的被锁在机械躯壳里的痛苦。
也许，这场末日的答案，就藏在一个被困在机械中的灵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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