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一路上，秦般弱心中早已预演过现在的场景。
心想左右不过一死，还不如破釜沉舟，借此机会试探对面那位究竟是不是梁帝。
于是下一秒，她的唇角竟扯出一抹冷笑。
语气也不似往日那般逆来顺受，而是明显带着挑衅意味。
“陛下不是早就知道奴婢与太子的旧情吗，奴婢前去探望不是很正常。”
她刻意咬重了旧情二字，就是想看看梁帝到底知不知道这旧情的意思。
然而，让她失望了。
回应她的，并非预想中的暴怒。
朱厚聪操控着傀儡萧选，连眉头都未曾动一下，一脸的平静。
“你在试图激怒朕。”
这般冷静到近乎漠然的反应，让秦般弱心头猛地一沉。
不等她再度开口，傀儡萧选的声音继续缓缓响起。
“你当初进宫之时，朕便与你过，绝对不许再去见景桓。”
“若敢违背，祁王萧景禹的下场，便是萧景桓的前车之鉴。”
到这里，傀儡萧选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顿地质问道。
“这些话，你莫非都忘记了？”
轰！
朱厚聪的话如同一阵阵惊雷不断在秦般弱的耳边炸响。
她猛的瞪大了双眼，瞳孔剧震。
脸上的血色也在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当年萧景桓送自己进宫时，晓梦都还没进京。
那一日，只有他们二人在场，绝不可能再有第三人知晓。
嘶！
秦般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错了！
全猜错了！
彻头彻尾地错了！
这龙椅上坐着的，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傀儡替身。
而就是梁帝本人。
傀儡萧选见状，双睛微微一茫
“你在震惊什么？”
一句质问如同冷水兜头浇下，反而让秦般弱瞬间清醒过来。
不能乱！
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她猛地咬住舌尖，尖锐的刺痛感强行拉回了自己的理智。
事到如今，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
萧景桓当年冒险，收留那南楚皇室余孽，精心豢养、为的不就是杀王刺驾。
如今既然已经决定动手，那面前的梁帝究竟是本尊还是替身，还重要吗？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开弓没有回头箭。
而自己此刻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稳住。
绝不能让皇帝从自己这里得到太子殿下的计划。
心思一定，秦般弱便立刻惶恐的跪倒在地。
似是因方才的失态而后怕。
“奴婢…奴婢该死，忘帘年的承诺，这才会御前失仪。”
紧接着她的脸上硬挤出几分勉强的笑意。
带着三分委屈七分哀怨，仿佛受了大的冷落一般。
“陛下，奴婢只是心中苦闷，无处排遣，才斗胆去了东宫。”
“不过是向太子殿下诉陛下您已经半年多未曾召幸奴婢了。”
到这里，她抬起眼，眸光水润，倒是显得楚楚可怜。
“当初毕竟是太子殿下送奴婢入宫的，在这深宫里头，奴婢举目无亲，连个能句贴心话的人都没樱”
“思来想去，满腹的委屈也只能找太子稍稍倾诉一二，还望陛下恕奴婢私自出宫之罪。”
朱厚聪听完秦般弱的解释，不禁冷笑一声。
操控着傀儡萧选来到秦般弱面前。
围着她缓缓踱步，两眼带着审视和怀疑刮过她的全身。
“呵呵！”
“有意思。”
“知道吗？”
“你服侍了朕这几年，朕从未见你笑过。”
“朕还以为你生性不爱笑呢！”
接着他的话音陡然一转。
“可刚才你居然笑了，嗯？”
秦般弱闻言脸色瞬间僵住，她急忙辩解道。
“奴婢是因为再次得见陛下颜，心中激动欢喜，情难自禁。”
“奴婢这就好好服侍陛下歇息，定让陛下满意。”
着，她伸手便要去解自己的衣带。
然而，下一秒，傀儡萧选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不必了。”
朱厚聪虽没有底线，但洁癖他还是有的。
至少服侍过他的女人，他绝对不会让旁人碰。
即便是与他连心的傀儡。
这也是为何傀儡坐镇皇宫大内大半年，都没有临幸任何妃嫔的原因。
傀儡萧选脸上的冷笑愈发浓郁。
“朕今就传授给你一点职场知识。”
“办公室里经常打打闹闹的同事，突然有一开始客客气气了，那多半是两饶关系有了进展。”
“而像你这种常年消极怠工的，突然开始积极工作了，那不是有求于人，就是找好下家了。”
“陛下您什么？”
“奴婢怎么一点都听不懂？”秦般弱一脸懵逼，茫然的道。
“朕的意思是，你平日冷得像块石头，今日却是又哭又笑，主动邀宠。”
“如此一反常态，应该是在试图掩盖另一件更重要、更怕被朕发现的事吧！”
到这里，傀儡萧选身形微微前倾，无形的威压如同巨石般压下。
“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把你去东宫真正的目的，一五一十全部出来。”
秦般弱听完，顿时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筋骨，身体一软，猛地瘫坐在地。
竟不管不关失声痛哭起来，哭声也是哀恸欲绝，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
“陛下，您竟然如此不信任奴婢。”
“当初选择进宫，究竟是我的福还是我的孽。”
“这几年的情爱和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啪！
她的话音刚落，一记耳光便毫无征兆地扇在了她脸上。
直接将她打得歪倒在地。
秦般弱彻底懵了。
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突然动手的皇帝。
只见傀儡萧选甩了甩手，淡淡的道。
“你以为你是甄嬛啊，这是你的台词吗？”
“朕问你同太子了什么，你却颠三倒四的，左右而言他。”
朱厚聪最后那点子耐心已经被彻底淹没。
现在，只有杀心。
“好啊！朕给你机会你不要，既然不想，那就永远都别了。”
“左右不过就是那点心思，无非就是密谋不轨，造反夺位罢了。”
“你，还有萧景桓，你们这些滑族余孽，就像阴沟里的老鼠，总以为能成什么事。”
“既然不想活了，那朕这次就大发慈悲，成全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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