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从江临川的指尖滴下来，在航指挥中心的地板上留下七个暗色的点。他没看手，也没擦，只是把左手慢慢放回冲锋衣口袋。布料碰到绷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苏棠坐在主控台前，盯着面前三十七块屏幕。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打，节奏很稳，一下接一下。屏幕中央，七颗卫星的轨道突然变了，原本是光滑的椭圆，现在变成了一段一段的折线。
“被劫持了。”她低声，“对方用了假的国防调度Id，信号加密了三层。他们控制了北斗补网星三号、四号、六号，还有两颗低轨侦察星，加上去年发射的K7和K9。”
江临川走到她身后，眼睛扫过屏幕上滚动的数据。那些数字在他脑子里自动组合，变成一条隐藏的路径。他在代码里发现了一个程序，一旦启动，就能切断全球航空导航系统的备用线路。
这不是攻击，是警告。
他闭上眼，心里默念：签到——卫星控制台。
【签到成功】
【奖励：轨道计算预扭实时推演权限】
一瞬间，七颗卫星的所有数据冲进他的脑海。轨道角度、旋转速度、电量、信号延迟……所有信息在他脑子里连成一张网。他找到了漏洞——心跳包验证系统里有个后门，用的是“蜂巢嵌套协议”的变种，和三年前维克多团队在东南亚搞金融攻击的手法一样。
“能拿回来吗？”苏棠回头问他。
“不拿。”江临川睁开眼，走向操作位，“我们反着来。”
他打开底层代码界面，手指落在键盘上。第一行代码输入，备用信道悄悄打开；第三行，伪造军方心跳包，模仿正常调度频率；第七行，逆向分析私钥生成方式，利用协议本身的漏洞，算出一个临时密钥。
苏棠看着进度条：“这种操作会触发国际警报，我们只有四分钟时间。”
“够了。”他。
第十三行代码执行时，系统跳出红色警告：【检测到非常规指令流，建议终止操作】。江临川直接忽略，继续输入。第十六行，启动分布式响应；第十九行，把广播优先级调到最高；最后一行，设置逻辑指令——一旦夺回控制权，就在全球公开频道发送一个可视信号，格式是三维字母。
他按下回车。
整个大厅安静了几秒。
下一刻，主屏幕上的轨道图变了。七颗卫星同时调整方向，推进器对准地球，脱离原轨道，排成三个清晰的大写字母：KJc。
苏棠猛地坐直。
“他们在用自己的系统接收我们的信号。”她，“现在所有打开导航的人，都能看到这三个字母。”
“不是所有人。”江临川盯着数据反馈，“是所有在监听我们通信的人。”
系统日志开始滚动：境外Ip频繁请求权限，来源集中在北美东海岸的一个数据中心。每次登录尝试，都会被自动跳转到KJc标志的画面，还附带一段删不掉的信息——正是劫持指令的原始签名。
“他们留下的痕迹，现在成了证据。”苏棠冷笑，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上，“这下能把他们的服务器全找出来。”
江临川没话。他的左手渗血，指节有点肿，呼吸时肋骨也疼。但他还是站着，眼睛没离开屏幕。
那三个字母挂在近地轨道上，像一把插进敌人胸口的刀。
苏棠开始整理操作记录，准备交给军方。她一边点归档，一边：“他们想用卫星压我们，结果反而暴露了自己的控制点。真不知道他们是蠢，还是太自信。”
江临川抬起右手，打开权限回收界面。绿色对勾一个个出现在七颗卫星的名字旁边，表示控制权已全部收回。最后一项完成时，屏幕上出现一行字：【轨道主权恢复，威胁等级降为零】。
他没有退出。
他又输入新指令，让七颗卫星持续广播那个带元数据的KJc信号，时间设为七十二时。
“让他们看清楚。”他，“谁才是真正的控制者。”
苏棠停下动作，看了他一眼。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不是防守，是宣战。这个信号正通过电磁波传遍太空。
她坐回去，打开另一个后台程序。“我加个追踪脚本，凡是屏蔽或篡改信号的设备，都会被记下Ip，标为高危。再把数据复制到三个备用卫星群，防止他们强行干扰。”
“可以。”江临川点头。
大厅灯光闪了一下，像是电力超载。几块副屏黑了一瞬，又亮起来。江临川注意到其中一块显示全球通信中断图，原本亚太地区的红区正在快速消失。
他知道，那些靠非法信号运行的地下网络已经开始崩溃。
苏棠忽然笑了，靠在椅背上，从裤兜掏出电子烟，按亮了。一缕灰蓝色的烟缓缓升起，在灯光下散开。
“你他们现在什么表情？”她抬头看花板的投影，“自己设的局，最后成了我们的广告？”
江临川嘴角微微动了一下，笑得很轻。
就在这时，主控台右下角弹出一条新消息：【检测到异常信号反射，来源为太平洋赤道上空废弃轨道带】。数据显示，一颗早就报废的老式通讯卫星残骸，在收到KJc信号后，出现了不该有的共振。
苏棠眯起眼：“那颗星早没电了，连基本功能都废了。”
江临川盯着那串屏幕，眼神变了。
他认得这个波形。
那是三年前，他在空军执行搜救任务时，收到的最后一段求救信号的编码格式。
他慢慢伸手，摸了摸手腕上的机械表残片。锋利的边缘，又一次划破了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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