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刚蒙蒙亮，顾琛就醒了。怀里的温软触感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想起昨晚的一切，低头看向依旧熟睡的苏晚。她像只猫一样蜷缩在他怀里，呼吸均匀，脸颊睡得红扑颇，长睫毛安静地垂着。
他动作极轻地想起身，刚一动，苏晚就在睡梦中不满地咕哝了一声，手臂下意识地收紧，更紧地搂住了他的腰。顾琛身体一僵，看着怀里人依赖的睡颜，心里软成一片，只好又躺了回去，任由她抱着，直到窗外色大亮，营区的起床号隐隐传来，苏晚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一睁眼就对上一双深邃专注的眼眸，苏晚愣了两秒，随即想起这是在新婚丈夫的怀里，脸颊“腾”地就红了，像煮熟的虾子。她慌忙松开手，想往后退，却被顾琛的手臂轻轻环住。
“醒了？”他的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格外性福
“嗯……早、早安，顾琛哥哥。”苏晚声着，眼神飘忽，不敢看他。昨晚主动投怀送抱的勇气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新婚媳妇的羞窘。
顾琛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底掠过一丝笑意，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早安吻，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无数次：“早。该起床了，要赶车。”
这个吻让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红着脸点头，手忙脚乱地爬下床，跑回自己房间洗漱去了。
顾琛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扬。他的妻子，撩拨他的时候大胆得像个妖精，害羞起来又纯情得可爱。
两人匆匆吃过早饭，提着简单的行李出了门。顾琛一手提着行李，另一只手很自然地牵起了苏晚的手。苏晚微微一愣，随即心里甜丝丝的，手指主动与他十指相扣。
去往长途汽车站的路不长，但一路上遇到不少早起训练的士兵和军属。看到顾队长牵着一个漂亮姑娘，手里还提着行李，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露出善意的笑容，纷纷打招呼：
“顾队长，这是要出门啊？”
“嫂子真俊啊！顾队长好福气！”
“恭喜啊顾队长！等着吃喜糖！”
顾琛依旧是那副沉稳模样，一一点头回应，只是握着苏晚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些。苏晚则红着脸，依偎在他身侧，乖巧地跟着叫人，一副新婚媳妇的娇羞模样。
上了长途汽车，车厢里弥漫着汽油味和各种复杂的气味。顾琛让苏晚坐在靠窗的位置，自己坐在外面，将行李放在头顶的架子上。车子启动，颠簸着驶出镇，窗外的景色逐渐由营区的规整变为田野的辽阔。
苏晚还是第一次坐这个年代的长途汽车，有些新奇，又有些不适。车子颠簸得厉害，她微微蹙起了眉。
“晕车？”顾琛注意到她的表情，低声问道。
“有一点……”苏晚老实点头，胃里确实有点翻腾。
顾琛没话，从随身的军用水壶里倒出些水浸湿了手帕一角，递给她：“擦擦脸和脖子，会舒服点。”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几颗水果糖，剥开一颗递到她嘴边，“含着，能压一压。”
苏晚就着他的手含住糖，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又用湿凉的手帕擦了擦额角和脖颈，果然感觉好了不少。她侧头看向顾琛，他正目视前方，侧脸线条冷硬，但做的却是最细心体贴的事。
她心里一动，悄悄地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顾琛的身体瞬间绷紧，侧头看她。苏晚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颤，声：“借我靠一下嘛，有点晕……”
她的声音软糯，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顾琛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甚至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他宽阔的肩膀结实可靠，苏晚靠着靠着，竟真的在颠簸的车程中泛起困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感受到肩头逐渐加重的分量和均匀的呼吸声，顾琛低头，看着苏晚毫无防备的睡颜。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脸上，皮肤白皙得几乎透明，像上好的瓷器。他心翼翼地伸出手，将她散落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稀世珍宝。
他就这样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生怕惊醒了她。周围的嘈杂和颠簸似乎都远去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肩头的重量和怀里人清浅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苏晚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还靠在顾琛肩上，而他似乎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她不好意思地直起身，揉了揉眼睛：“我睡了很久吗？压麻你了吧？”
“没事。”顾琛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声音低沉。
苏晚看着他，心里满是甜蜜。她忽然凑近他耳边，用气声悄悄：“顾琛哥哥，你真好……等回了家，我好好‘报答’你……”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带着糖的甜香和暧昧的暗示。顾琛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他猛地转过头，对上苏晚笑得像只狐狸的眼睛。
“苏晚！”他压低声音，带着警告，眼神却有些慌乱地扫过周围看似在打瞌睡实则可能竖着耳朵的乘客。
苏晚得逞地嘻嘻一笑，重新靠回椅背，心情好得哼起了不成调的曲。逗弄自家纯情丈夫，真是其乐无穷。
顾琛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田野，努力平复着过快的心跳，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这趟回老家的旅程，看来会非常……“漫长”且“煎熬”。
但，他似乎，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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