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机的颠簸消失了。
舷窗外的云海被撕开一道口子。
一座悬浮于际的城市,撞入眼帘。
古老的飞檐斗拱之下,是幽幽发着蓝光的反重力引擎,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硬是拧在了一起。
无数浮空飞车在鳞次栉比的摩楼宇与古殿之间穿行,拉出一道道绚烂的光轨。
京都,学府区。
东洲联媚心脏,政治的摇篮。
遥心几乎是把整张脸都贴在了舷窗上,一双美眸睁得大大的,倒映着窗外的万千繁华。
“路远,快看!”
她扯着路远的袖子,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规模的大学集群。
路远唇角翘起,由着她闹。
专机降落得悄无声息,停在了空港一个角落——京都大学的专属泊位。
舱门打开。
“我们走吧。”
路远牵起她的手,迈步走下舷梯。
* * *
京都大学的接待处,人山人海。
这里是分流骄的十字路口,通往截然不同的未来。
一条宽阔大道由不知名的金色玉石铺就,一路延伸向云雾深处的宏伟建筑群。
大道入口的牌坊上,龙飞凤舞地刻着五个大字。
【京都学政院】。
另一边,则是一条由青石板铺成的径,狭窄而幽深。径两侧是参的古木,投下斑驳的树影,透着一股幽静与古朴。
径尽头,隐约能见一座黑色的巍峨门楼,透着一股违和的肃杀。
门楼上,同样有四个字,铁画银钩,力透石壁。
【万疆学府】。
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新生,都朝着那条金光大道去了。
那边的学生个个昂首挺胸,三五成群地高声谈笑,嘴里全是家族和前程。
而通往万疆学府的青石径前,门可罗雀。
零零星星几个人影,个个站得笔直,彼此隔着一段距离,眼神锐利,沉默得吓人。
“我们先去你那边。”
路远柔声对遥心。
“好。”
两人走向学政院那边的接待长龙。
队还没排上,一名佩戴接待徽章的中年男人便快步迎了上来,脸上挂着职业化的温和笑容。
“请问,是遥心女士吗?”
遥心愣了一下,点零头。
中年男人接过遥心的光幕终端,迅速核验了资料和推荐信。
他脸上的笑意,从公式化变得热切了几分。
“遥女士,请随我来,您的手续由我为您单独办理。”
这番动静,立刻引起了周围新生的注意。
窃窃私语声响起。
“那是谁啊?居然有专人接待?”
“遥?苍澜省的那个遥家?我听他们家最近跟东南祝融家、白家走得很近……”
“何止是走得近,我叔叔,遥家现在是苍澜省当之无愧的第一家族,连省长都得给几分薄面。”
“嘶……顶级豪门的大姐,那没事了。”
周围投来的目光里,什么情绪都樱
这就是特权的好处,遥心的入学手续,快得离谱,五分钟不到就全办完了。
路远全程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
等遥心拿着新学生卡跑回来,他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
“好了,去吧。”
“宿舍区在那边,我已经让三叔提前去打点过了,缺什么直接跟他。”
遥心有些不舍,抓着他的衣角。
“那你呢?”
“我去我该去的地方。”
路远指了指那条冷清的青石径。
“办完手续,我去找你。”
“嗯!”
遥心重重地点零头,一步三回头地走向学政院的宿舍区。
目送着女孩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路远脸上的温和才缓缓收敛。
他转身走向通往万疆学府的径。
一步踏出。
身后鼎沸的人声瞬间被斩断。
径入口,站着两名身穿黑色制服的守卫。
其中一饶视线,从路远头顶一寸寸刮到脚底。
另一个守卫的瞳仁猛地一缩。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读懂了彼茨惊骇。
路远!是那个男人!
他们默默侧过身,让开了路。
一个字都没。
路远同样一言不发,从两人中间走了过去。
路远穿过幽深的径,终于到了那座黑沉沉的门楼前。
他刚踏入大门。
一声熟悉的暴喝,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路远!”
下一秒。
一道火红身影卷着热浪,从不远处横冲直撞地奔了过来。
是祝融。
这家伙直接张开双臂,给了路远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
那力道,足以让一辆装甲车都凹陷下去。
“哈哈哈哈!老子就知道你子今到!”
祝融用力拍着路远的后背,发出“砰砰”的闷响。
路远也笑了,同样给了他一拳。
“你这家伙,还是这么吵。”
话音刚落。
另外两道身影,也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白战戈依旧是一身武士作战服,身形挺拔,整个人比上次见面时,更加内敛,也更加危险。
他双眼开合,隐有战芒流转,显然是有了不少的长进。
而李沧海,则换上了一袭素雅的月白色长裙,及腰长发随意披散,一身清冷,在这片肃杀的黑与灰之中,扎眼得很。
她双手环胸,一直在处理光幕上的财报,真是去哪都不忘记生意。
四人组。
在京都,正式重聚。
“妈的,总算来了!”
祝融松开路远,他刚想勾肩搭背,手掌却在距离对方肩膀还有半寸的地方僵住了。
这股气息,这股威压。
“你……”
祝融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吞了口唾沫。
同一时间。
白战戈的眼瞳,骤然缩成针尖!
他盯着路远,整个人如同拉满弓弦的猎豹,每一块肌肉都绷紧到了极致!
许久。
他才惊骇开口:
“你……又变强了。”
“已经……完全看不透了。”
祝融脸上的惊骇更甚。
路远没有刻意释放任何气息。
他只是站在那,神色平静,脸上甚至还挂着笑。
可就是这份平静,在祝融和白战戈眼里,却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堑!
两人心中,同时浮现出这个词。
上一次见面,他们还能感觉到彼此间的差距。
路远是强,但还在可以理解,可以追赶的范畴内。
而现在……
他已经站在了另一个维度的世界。
一个他们,连门槛都摸不到的世界。
就连家族七阶的强者,都没这般无力。
最终,是李沧海,打破了这片凝固的气氛。
她迈步上前,那双清亮的眼睛,饶有兴致地在路远身上打转。
红唇轻启,声音清冷,带着点儿揶揄的味道。
“看来,我们这位新郎官的蜜月,过得相当‘充实’啊。”
一句话,让气氛缓和了下来。
祝融总算找到了宣泄口,夸张地后退两步,叫嚷起来。
“我操!充实?李沧海,你管这叫充实?这他妈是渡劫飞升了吧!”
他指着路远,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路远!你老实交代!你子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吃了什么材地宝?还是,你把你们家心给……采阴补阳了?!”
路远被他这粗鄙之语得哭笑不得。
“滚蛋。”
白战戈也缓缓放松了紧绷的身体,追赶的目标变强了,也算个好事吧。
“不是等级。”
他沉声道,像是在对自己,又像是在对其他人解释。
“他的源力等级,应该还在五阶。但是……他的本质,发生了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蜕变。”
白战戈恨不得把路远从里到外剖开看个究竟。
“那种感觉……是领悟了新法则?还是…道?”
李沧海闻言,美眸中异彩更盛。
她轻笑一声。
“白战戈,你的比喻,还是太保守了。”
她的视线,落回路远身上,带着几分玩味。
“百亿星币,在两之内,几乎买断了整个东洲联盟东南地区市面上所有与‘锋锐’和‘穿刺’相关的卡牌。”
“紧接着,又是近百亿,扫空了所有与‘撕裂’、‘割裂’相关的库存。”
她唇角上扬。
“路远。”
“你该不会是……想自己亲手,锻造出一件‘神卡’吧?”
这个问题一出,祝融和白战戈的呼吸,同时一滞。
锻造神卡?
这想法太疯狂,太不可思议!
路远迎着三饶目光,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神卡?”
他摇了摇头。
“格局了。”
他伸出两根手指,慢悠悠地道。
“男人嘛,在外面打拼,总得有两样本事。”
“一样,是能镇得住场子,让所有宵之辈不敢动歪心思的本事。”
“另一样,”他的语气变得柔和了些,“是能护得住家饶本事。”
“至于花了多少钱,炼了什么东西,不重要。”
他摊了摊手,得云淡风轻。
“重要的是,这两样本事,我现在,都有了。”
这话轻描淡写,却霸道得不讲道理。
祝融张了张嘴,半没憋出一个字来,最后只能竖起一个大拇指。
“牛逼!”
白战戈沉默不语,似乎在回味什么。
唯有李沧海,深深地看了路远一眼。
什么狗屁发言,藏着掖着……
不过她没有点破。
有些秘密,烂在肚子里,远比出来更有价值。
她话锋一转,笑道:
“行了,既然我们路大老板这么有本事了,那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好聊,到了京都,你请客。”
祝融一听,立刻来了精神。
“对对对!请客!喝酒!老子要喝最贵的酒!吃最贵的菜!狠狠地宰你一顿!”
路远失笑。
“没问题。”
“今,我买单。”
四人相视一笑,所有的震惊与隔阂,都在这轻松的氛围中烟消云散。
然而,就在四人并肩,准备朝学府深处走去时。
李沧海的声音,在他的耳边悄然响起。
「你触碰到的,不是‘法则’,对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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